空空蕩蕩的停車場,沒有一絲聲響。
黑夜的暗沉不斷的湧動著原始的寂靜。
夏桐呆在原地蜷縮著身體,有些顫抖。一直望著入口的方向。
一束強烈的白光伴隨著緊急的刹車聲,
倏地停在夏桐的面前。眼睛被白光刺的有些生疼不適應。
閣陽全身頂著無限的光芒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明明是氣急敗壞的樣子,卻還是異樣的迷人。
他毫不溫柔的把蜷縮在那的夏桐拎起來,直接扔到副駕駛座上。
緊抿著性感的雙唇泛著冷凝的氣息,雙手有力的握著方向盤,一言不發的開著車。
夏桐看著那樣完美的側臉,不停的傻笑著。
她就是知道他會回來找她,就是知道他舍不得丟下她一個人。
跑車開的飛快,咆哮著在無人的街道奔馳。不一會就到夏桐家。
“別忘了,明天開始約會哦!”
她笑著說,賴在車上不肯下去。
閣陽跨下車,為她打開了車門,然後把她從副駕駛座上直接拉了下來。
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從頭至尾,閣陽沒有發一言。
站在家門前,夏桐淺笑,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閣陽,笑容慢慢凝滯染上一層哀傷。
無論你的心情是多麽的晦澀,太陽果然還是會正常的升起。
所有人依然循著自己該有的軌跡努力往前走著。
清晨的校園,同學們的腳步總是有些快速。
夏桐一走進校門,並接受了周圍傳來的注視的目光,
同情,
看笑話,
嘲弄,
被她們觀望的有些莫名其妙,夏桐快速往外語學院跑去。竊竊私語通過微風傳遞至她的耳旁。
“她又被甩了!”
“聽說步少交了一位新的女朋友!”
“她怎麽總是被男生甩呀?”
“也是,就她這樣的女生有誰會真正喜歡她呢!”
同學們幸災樂禍的言語中早沒了前段時間把她當英雄崇拜的樣子。也對,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況且,人就是這樣,總是容易被輿論所誤導。
但是步少真的有新交往的女朋友嗎?從那天開始已好幾天沒見他了。
即不來上課,打電話也從來不接。
清晨初升的太陽籠罩著她。抬頭,沐浴陽光。
低頭時,並看到了教學樓前的步少,
背包,逆著光,斜靠在牆角,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夏桐站在他的面前,他卻轉過了臉,似乎比之前憔悴了許多。
“快要遲到了!”
站了許久,夏桐尷尬的只能說出這句話。然而步少完全沒有理會她,隻像是要把她當成隱形人。
“學長,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清亮的聲音伴隨著高挑的身材,一位女生映入他們的眼簾。
步少越過夏桐走向那位女生,女生馬上嬌柔的依偎過去。
自始自終,步少沒有正眼看過夏桐一眼,好似她完全不存在。
夏桐像個傻子呆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
那些傳言是真的?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夏桐幾乎很少在學校看到步少。他的消息大多是從同學,或者五合一那得到。
有同學傳,他交了很多的女朋友,並且每個都隻維持幾天的時間。
街頭的打架總有他的身影,
更是一些娛樂場所的常客。
她試圖找過他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是徒勞。他辭去了學生會主席的職位,去他家總也找不到人,手機總是處在關閉的狀態。
她一直在找,總感覺,她欠步少一個解釋。至少,如果要分手,也是心平氣和,而不能像現在這樣。在步少如此恨她的情況下分手。
那些謠言,她從來都不相信,因為知道步少不是那樣的人,雖然步少的性格,行事風格讓人難以捉摸,雖然她真的並不真正了解他,但是就是知道,步少不會那樣放縱自己。
他不會。
最近的她其實很忙,有些心力交瘁,沒有出息的感冒,頭痛,咳嗽,流鼻涕,所有並發症都趁她抵抗力差的時候來欺負她。雖然難受,但是依舊會在放學準時的時間在停車棚等閣陽的出現。
遠遠的,她並看到了閣陽,一身休閑的運動服,戴著運動帽,好似要去體育鍛煉。
伴隨著夕陽的余暉,他款款的朝她的方向走來。
不知道是否因為感冒的關系,她的淚腺似乎格外的發達。看到他那樣款款的走過來,鼻頭一酸,眼底瞬間聚集了滿滿的淚水。她仰頭不敢讓淚水流下來。
“陽!你去哪裡?”
看他的裝扮應該不是回家。
“高爾夫球場!”
他進了車棚取出他的腳踏車,跨上車,動作帥氣的旋轉180度,背影對著夏桐。
可能是夏天眼底的濕意讓他遲疑,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離去。而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遲疑剛好給了夏桐機會。她俏皮的一下坐上腳踏車的後座,動作熟練的摟上了他的腰。
“陽,我也要去!”
她靠著他的後背,如從前那樣靠著他。
“夏桐,下來!不要這樣!”
“不要!”
她不要放手,說了要從新追回他,並不會再放手。
“你值得更好的男孩對待,不要讓自己這麽悲慘!”
握著腳踏車的手把,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僵硬。
“可惜他們都不是你!陽,就這一次好不好,不要拒絕我!”
她的聲音軟軟的,外加上感冒的重鼻音,竟是楚楚可憐的樣子。閣陽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拒絕。咬牙,飛快的騎著車。
迎面的風帶著閣陽身上特有的味道充滿了夏桐所有的神經。那樣的熟悉。
緊摟著他,靠在他的背上,細碎的短發在風中飛揚。
“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會覺得很幸福?心裡灌滿了所有的感情,滿滿的,隨時都會溢出來。所以無論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會在意,都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
靠著溫暖的背,她喃喃的說著。承認自己的感情比抗拒要來容易,來的幸福許多。
“你這個傻瓜!”
閣陽的聲音輕的只有他自己能聽的見。
傍晚的高爾夫球場,人很少,微風習習,鮮綠的草地似無邊無際。
閣陽顯然是這的常客,一出現並有兩個球童上來為他服務。
他的動作標準而優雅,揮灑的球棒在余暉中光芒四射,招來球童連聲的拍手叫好。
“陽,你什麽時候學的高爾夫?”
夏桐為他精湛的球技所吸引,忍不住好奇的詢問。若不是早認識他,還以為他是老手呢。
“一年前!”
運動帽下的雙眼專注的看向遠處球洞,然後彎腰,揮灑,動作一氣呵成,漂亮至極。
還是夏桐鐫刻在腦中那帥氣的樣子。
閣陽並沒有理會她,只是專注的打著球,
而夏桐守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並不說話。她知道閣陽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這樣就夠。
揮動的球棒突然僵住,閣陽看著不遠處的身影,
夏桐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對中年夫婦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是閣父與閣母。
“爸,媽!”
他停止所有動作看向他們。
閣父朝他點點頭,沒有回答。而閣母充滿恨意的看了一眼夏桐以後也沒有理會閣陽。
就這樣,兩人相攜著遠離。
夕陽已經落下,在綠草地的盡頭是無限的紅霞。
天色逐漸變暗,他們的離去似乎抽離了閣陽所有的力氣。他坐在那,目光似在遙望著遠方。
夏桐起身擁抱住閣陽,才發現他全身如冰般的涼。
她難過的想要落淚。
因感冒而起的頭疼,此刻與心疼一起肆虐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