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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雪》第7章 心意
回到家裡,小雪第一個給小雨林楠他們打電話,他們考的似乎也不錯,於是幾個人在電話裡唧唧喳喳聊個不停。在這整個過程中,天葉的目光盯在小雪的臉上,動都沒有動過,直到最後小雪終於察覺到了,掛了電話回到房間。天葉這個家夥,到底怎麽了嘛?

 出去倒水,那個家夥在沙發上看著周圍的東西發呆……

 出去洗手,那個家夥還維持著那個姿勢……

 出去拿洗好的衣服,那個家夥還在……

 一個小時以後,還在……

 說起來,這個情景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對了,畢業舞會的時候嘛。一提起那個時候,小雪都忍不住想仰天長嘯。畢業的舞會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臨近畢業給了那些女孩雄心豹子膽,平時默不作聲的女生一個接一個向天葉邀舞,以致整個舞會過程中以天葉為中心方圓五米之內,擠滿了各色花枝招展的女生。如果不是舞會之前,學生會長聲淚俱下地拜托天葉,想他也不會答應的吧。那個時候,小雪就是萬分委屈地坐在舞台周邊的吧台邊,看著一杯果汁,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說……不過後來,一提起後來小雪就火大!那隻狐狸,明明知道我不會喝酒,偏偏說水果酒不會醉,跟我猜拳,這麽幼稚的遊戲我才不會輸呢!就讓本姑娘把你贏趴下!就是在這種心理狀態下,十五分鍾後,小雪喝下最後一杯水果酒就睡死過去了。據目擊者小雨稱,小雪睡著後,天葉拒絕了所有的邀請,背著睡得死死的小雪先行離開了。據說小雪的鼾聲令周圍十米范圍內的俊男美女臉色發青,可以媲美毒氣彈,真是殺人於無形……生平最最恥辱的經歷……

 咦?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小雪你這個白癡!天葉還在哎,躺在沙發上看著周圍的東西在發呆呢,天葉,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你開心呢?看著你這個樣子,怎麽讓人不擔心?

 小雪繞到沙發前面,坐在天葉的身邊,天葉慢慢地調轉視線然後定睛在小雪身上。那種寂寞受傷的眼神讓小雪的心抽緊了,那種目光小雪只見過一次,那就是第一次見到蹲在門外的天葉的時候,那個時候天葉他沾滿血的眼睛裡,就是這種寂寞受傷得令人窒息的眼神。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凝望著。小雪伸出手輕輕把天葉拉起來,雙手攏在天葉的頭後面,把他的頭輕輕地按到自己的懷裡,摩挲著他柔軟的頭髮,天葉什麽也沒有說,伸出手把小雪抱緊了。

 天葉,如果我有一雙翅膀,我希望把所有淋到你身上的風雨替你抵擋,你知道嗎?從你來到我身邊的第一天起,你就成了我存在的價值,成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期望。

 小雪,我的人生原本就是一片黑色的絕望,直到你在生命中出現了,我才覺得我是活著的,才覺得生命中出現了色彩,才明白了快樂,明白了幸福,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要跟你一起做,還想跟你度過每一個白天和黑夜,陪在你的身邊看著年華流逝,想要保護你,想要保護你的心情越來越強烈,可是我怕我沒有力量……

 “小雪”天葉在小雪懷裡悶悶道“恩。”

 “你……會不會有時候覺得……天葉是這麽沒用的一個男人……啊?”天葉的語氣有些不穩。

 “怎麽會?”小雪笑道“那……”

 小雪重新抱緊天葉“別胡思亂想,好嗎?”天葉,這麽多年了,我之所以依然可以跟小雨林楠他們沒心沒肺地笑著,是因為你在我的身邊,你會等我一起放學回家給我做好吃的糖醋裡脊,你會逼我吃不喜歡的青菜蘿卜,在我害怕的時候安慰我,需要的時候幫助我,像爸爸,也像哥哥,還像媽媽,你就是我所有的家人,這樣的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這樣的你隻要在我的身邊存在著,就是我生活的最大的勇氣。

 “小雪”天葉抬起頭來。

 “恩”

 “如果……如果我們分開了……”小雪迅速截住了天葉的話。“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如果他們分開了她該怎麽辦,她無法想象。摸摸天葉柔軟的頭髮,小雪放開他,站起來,舉步向她的房間走去。剛邁開步子,就感覺一雙手從後面抓緊了她。天葉靈巧的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居高臨下地從上面盯著小雪,用那種夾雜了狂亂,溫柔,寂寞的眼神,微微喘著氣。

 “小雪”他低啞著聲音叫她的名字。

 小雪開始慌了,這樣的天葉,自己沒有見過,這麽激動的,狂亂的,強勢的他自己不知道該怎麽相處,隻想著快點逃離,逃離這種脫軌的氛圍。天葉沒有讓她掙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小雪,告訴我。”小雪睜大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安和驚恐。

 “我在你的心裡是什麽……”

 小雪發現天葉雖然狂亂卻還十分清醒也很理智,於是停止了掙扎。他在自己的心裡……

 “是爸爸,是媽媽,還是哥哥,是我所有的家人!”

 “就……隻是……家人嗎?”明明曾經在夢遊的時候叫自己王子殿下的,明明那麽震撼地在自己的唇上印上了她的標記……明明……是自己誤解了嗎?

 “是……是……”遙不可及的王子殿下。這樣的話,叫我怎麽說得出口?你是如此的美好,讓我不敢懷有非分之心。我們一個在雲端,一個在山澗,怎麽可能在一起?記得看過這麽一段話,說生命中有些人,就像天上的明月,萬般美好,卻不能擁有,隻能站在可以看到的地方,沐浴他灑下來的微弱光輝。天葉,你就是我心中的明月。

 “不許難過!”看著小雪的目光變得憂傷,天葉霸道地命令道。話音剛落,就見晶瑩的淚水從小雪的眼角滑下,撲撲落在身下的沙發上。

 “真的不記得了嗎?”幾不可聞地輕聲說了這麽一句,天葉俯下身,吻住了小雪的唇,愛憐地輕輕碰觸了幾下後,輾轉加深了這個吻,“忘記王子殿下了嗎?”在喘息的空隙,天葉這麽輕聲問道:“忘記你給王子殿下留下印記了嗎?”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濕滑的舌纏繞挑逗著小雪的舌,“如果忘記了,我就讓你重新想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雪的手繞在天葉的腦後,兩人是如此的近,近到互相呼吸著彼此的呼吸,彼此的氣息彌漫在唇齒之間,心離得是如此的近,小雪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好不容易,天葉終於結束了這個吻,他放開氣喘籲籲的小雪再次問了一遍:“忘記你的王子殿下了嗎?”

 “沒有。”小雪睜開迷蒙的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天葉的笑臉,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趕緊舉手捂住自己的嘴。糟了。在無意識中說出來了。看著眉眼彎彎的天葉,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伸出拳頭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天葉你這個壞蛋。”卻在半途就被抓住了手腕。天葉用力一扯,小雪就回到了他的懷中。他滿足地抱緊懷中的身體,用下巴滿足地摩挲著她的頭頂。“小雪,我愛你。”小雪聽了,轟地臉紅到底了,使勁把頭埋在天葉懷裡不敢出來。天葉好笑地看著她可愛的動作。“我很難想象跟你以外的女人朝夕相處是什麽樣子,從見到你以後,你就成了所有女性的象征。”

 “騙人!”小雪在他懷裡氣悶悶道:“我只知道受你照顧,什麽優點都沒有。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不認真聽講,也不會跳舞,沒有落櫻那麽漂亮,性格還那麽惡劣……睡著了還會打鼾……”小雪越說越覺得自己真的是一無是處……說著說著揪著天葉的衣服就哭了起來……

 天葉好笑地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聲哄她“哪有這麽嚴重?”然後抬頭想了想“要說優點嘛……”小雪抬起頭淚汪汪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恩……恩……”天葉想了半天還是沒恩出個所以然來。“果然沒有!”小雪憤憤掙脫天葉的懷抱就要逃走,天葉雙臂倏地抱緊不讓她掙開“放開,放開,我果然是個一無是處的人。還喜歡我幹嘛?!讓我走!”小雪還在哭著掙扎。

 “不放!”天葉倔強地盯住一直掙扎的小雪,小雪也卯足了勁想要掙脫,掙扎了半天還是沒有掙開天葉的鐵臂,反累的趴在天葉胸口直喘粗氣,眼淚卻依然源源不斷地從眼裡冒出來。天葉用手固定著小雪的頭,強迫她面對他,盯牢她淚汪汪的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不管你多平凡,不管你有沒有優點,不管在你的眼裡你是多麽的一無是處,我都,絕對不會,放開的。絕對!”

 一陣狂喜湧上小雪的心頭,淚水反而流的更歡了,她哭著哽咽道“為什麽,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我呢?”

 “因為這裡。”天葉伸出食指直直指向小雪的心口。

 “這裡?可是它們並不大啊?比一般人都還小一點的說。”小雪迷惑不解道。然後就聽到天葉的怒吼聲:“是心!心!心啦!你腦袋裡裝的是棉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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