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種生意場上歷練過的角色怎麽可能漏掉如此明顯的信息,我隻好故作瀟灑的聳聳肩,很有禮貌的道:“伯母,劉福聽從您的吩咐。”
伯母也笑了開來,她本身就是非常有氣質的美女,這讓我幻想起安琪兒往後模樣來,“哦,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賢侄吧!我家安琪兒的脾氣很古怪,平日裡相處,還請賢侄你多多包涵。”
“哪有?”安琪兒這時也不哭了,翹起嘴道:“人家一直是個淑女嘛!”
我想笑又不敢,暗想:安琪兒你雖然嬌俏可人,但“淑女”這樣的詞藻,和你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頭吧?
安琪兒的嬌蠻肯定有伯母的一分功勞,因為伯母聽了如此大言不慚的話語也隻是笑笑,然後便轉移了話題,“賢侄,我不瞞你說,最近我們家遇到了一些困難。你聽過英國的納米比亞礦業公司嗎?”
“我知道,納米比亞礦業公司主要在非洲的南非開采鑽石礦石,到現在為止,已經是南非五大鑽石礦山連續35年的擁有者了。”
伯母驚訝的望向我,眼神中有著一絲讚賞,“賢侄你真的很不錯,現在我才相信你所說的,平日裡也在處理家族事務的話了。納米比亞正是我們喬頓伊白家族和其它幾個英格蘭的大家族所控股的公司。你也知道,自從二戰以來,我們英格蘭的貴族們出了名譽,在其他方面已經漸漸喪失了很多特權。而這納米比亞礦業公司正是50年代家族的先驅們莫雨先籌的產物。有了這個公司的巨大利潤,我們幾個大家族的聲譽和財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可是……”
伯母語氣轉為黯淡的道:“可是現在看來,我們家族很可能又遇到了近40年來,最大的危機了。”
了然於心的我正準備說話時,安琪兒人小鬼大的撲入伯母懷裡,輕聲的安慰道:“媽咪,別怕!有安琪兒在!安琪兒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伯母摸著安琪兒的頭髮,苦笑道,“可是安琪兒,如果這次失敗了,我們就什麽都沒有了。爹地媽咪也不能給你漂亮的新衣服、洋娃娃,也沒有大房子住了……”她的聲音很小,也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語。
“沒事啊,沒有那些不要緊,我有爹地、媽咪就好了。我們還有雙手可以勞動啊!”
聽到這話,伯母張張嘴,卻沒有開口,而是緊緊的把安琪兒這個小天使抱著,嘴不停的在她臉上親吻著。
“咳,咳!”在正事沒有談完之前,我隻好當打斷她們母女兩真情大流露的惡人了。我對伯母說:“我想,這個事情伯母您也不能作主,能不能請你們家的掌權者――我想應該是安琪兒的爺爺,他來這裡和我們繼續商談一下呢?”現在該我出一口惡氣,讓對方請出說得了話的人來了。
“但他現在正……”
我再次打斷伯母的話,“您就說,有個在未來擁有南非礦區采礦權的人,想和他老人家探討一下合作的可能。您看,這樣可以嗎?”
伯母再次呆住,她還沒有見過隻聽幾句話,就把整個脈搏抓摸得如此清楚的人。她也是個有魄力的人,馬上道:“那我回房打電話!”說著她便匆匆上樓,留下愣愣的安琪兒站在那兒。
“安琪兒,過來!”我笑著把她牽到身旁坐下。
“劉福,你說你有能力幫我們?可是我看見爺爺、爹地和幾個叔叔們都束手無策呢,你……”安琪兒還真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態,她一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有那麽大能耐嗎”的表情。
“這你就別管了,我要是不行,就隻好算了!”
“那怎麽行?”安琪兒一下子慌了,“你說了可以的。”人就是那麽奇怪,當你給她希望時,她總不敢相信,而當你再說希望沒有的時候,她卻又不能接受了。我的安琪兒就是這個樣。
不過安琪兒她隻是有些刁蠻,絕對不是笨蛋,她轉眼就看見了我臉上怪怪的笑意。她立刻就衝入我懷裡,兩隻小手開始對我進行了騷擾,雖然因為練功的緣故不那麽癢,但是我也饒不了小丫頭,同樣的對她也還以顏色,這次倒是弄得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晚飯後,通過一系列電話,我更加深入的了解到了安琪兒家裡的困境。於是胸有成竹的坐待“對手”前來。
當天傍晚11:15分。
我見到了坐私人直升機趕來的喬頓伊白家族的主要成員。
為首的當然是安琪兒的爺爺DD諾森·喬頓伊白,一個滿頭白發,兩隻眼睛卻異常尖銳的老人,隻不過他的眼神現在卻充滿了疲憊;然後是安琪兒的爹地--弗蘭克·喬頓伊白,一個非常英俊而富有魅力的男人,隻是言行舉止太過溫和;接著是安琪兒的二叔DD迪克·喬頓伊白,留著兩撇漂亮的小胡子、穿著打扮華麗異常的男人;下來還有安琪兒的三姑DD克麗絲·喬頓伊白,非常漂亮卻又神態冷淡的美貌女子;最後一位是安琪兒的四叔--布拉特·喬頓伊白,神態內斂,外表平凡、卻絕對不平凡的男人。
老爺爺是鐵腕掌權者、老大是溫和的好好人、老二是好花錢的花花公子、老三是絕對要在男人世界裡作出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女人、老四卻是一個藏住自己底牌的精明人。
這,就是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劉先生,你既然和安琪兒是好友,那我也托大叫你劉福了。我想聽聽你對我們家族目前處境的分析。”
分賓客坐下後,老爺子沒有說廢話,直接說到了主題。看來現實的壓力已經讓他失去了英國人所標榜的紳士風度,但我看在特意留在我身邊、此刻正乖巧的拉著我手的安琪兒的面子上,也就不計較了。
“我們中國古話中有這麽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意思是說既然是自然抉擇的事情,那就隻好由他去吧!”我毫不怯場的道:“現在南非的曼德拉先生已經快要出獄,並且將參加明年的大選,由此一來他當選南非總統已成定局。這樣一來,由於納米比亞公司的特殊政治性,想來在南非的好日子也到了盡頭。各位股東大難臨頭各自飛,也是極其自然的。”
諾森爺爺擊掌而歎,“好個‘大難臨頭各自飛’!中國的諺語很有意思,劉福你的分析也很對,曼德拉的上台已經無法避免,依照我們往日和黑人們的關系,遭到清洗是肯定的事情。公司的其它四個股東執意要賣掉屬於他們的66%股份,而即使是身為最大股東的我們,也看不出未來的前途是什麽。既然你帶信說,你在南非未來會有采礦權,那我想聽聽你的解決方法是什麽,難道是把采礦權賣給我們嗎?”
“諾森爺爺,您別慌。我想,是沒有人願意把會下金蛋的母雞賣給別人的,除非是他能得到自己更想得到的東西。”說到這兒,安琪兒的俏顏跳進我的腦海,“而我,之所以會和你們合作,原因也是因為我能獲得利益。”
諾森爺爺也爽快,他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餐,“那請開出條件吧!”
我擺擺手,異峰突起的道:“條件我是會說的,但不是現在。就現在來說,我根本不打算和你們談合作的事情。”
“什麽?”一個好聽的圓潤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劉先生,那你不是在戲弄我們嗎?難道我們萬裡迢迢的來到這裡,得到的就是這個結果?”美麗動人的克麗絲小姐的嬌顏上,可以刮下幾層西伯利亞的寒冰來。
此時眾人的反應盡收我眼底:諾森爺爺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一個擺設;安琪兒的爹地一臉尷尬的望著我們,他顯然不知道怎麽調解;老二迪克卻只顧著把玩自己手中的古董戒指,沒有一點在意話題的意思;老四布拉特則是眼中異芒閃過後,又趨於平凡。
“我知道了!”諾森爺爺歎氣道:“你是想讓我們公司破產!”
他不待別人接口,繼續說道:“可是康恩施等四個家族,自喬治王時代就是我們家族的忠實朋友,你就不能再幫幫他們?你得到的利益不會減少的啊!”
“怎麽會一樣?”我依舊笑容滿面的道:“既然不能同甘苦,何來共富貴?他們在公司危難的時候拋售股票,造成公司利益受到極大損害,這些,他們又為喬頓伊白家族想過沒有呢?雖然在我眼裡,生意場上沒有‘忠誠’可言,忠誠隻是因為誘惑的代價不夠,所以我拋棄他們,也不會是為了忠誠二字。但是,由於他們缺乏起碼的道德,而我隻想要互利的夥伴,而不是狡詐的商人。”
聽我把人性分析得如此透徹,在房得人當中,除了安琪兒這個小妮子外,包括迪克這個花花公子也有些毛骨悚然。而先前責怪我的美女也睜大了眼睛,顯然不敢相信我隻是個少年。
諾森爺爺道:“那你想怎麽辦?”
“很簡單,當納米比亞礦業公司宣布破產的那一天,就是我們的‘夢想投資’介入的時候,到那時,我們不但負責收購所有的債務,而且也將宣布新公司擁有南非新采礦權的消息。到那時,那些拋售股票的家夥就等著哭好了!”
“至於我們和曼德拉先生的關系到底有多深厚,我暫時不能說。但憑借著這枚曼德拉先生隻送出過六枚的‘承諾之戒’,你們應該相信我獲得幾處鑽石礦山經營權,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見眾人一臉感歎,我得勢不饒人的道,“所以, 請大家回去,安心的等待破產吧!”
…………
在沉悶的氣氛中,諾森爺爺等人又風風火火的趕回了倫敦。
不可否認,我選擇他們是為了安琪兒。
如果不是有這個美麗嬌蠻的少女,我鐵定又開始全額收購一家大型礦物公司的股票,然後再派去南非接收鑽石礦。而現在卻要留下納米比亞公司,也不知怎麽去和曼德拉說。嗯,如果不行,就到時讓他們公司重新改名,然後再去請罪一番好了。
但問題卻是接踵而來,我本來打算撈夠20年的采礦權就收手,可而今喬頓伊白家族這麽一摻和進來,擺明又是準備長期抗戰。要是我得到安琪兒後,那少不了又要為他們的以後著想……
但是……所有的煩惱在送機回程中,安琪兒高興的牽著我的手、並時不時送上一個甜美的笑容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生來就是為了女人而遮風擋雨的,如果連這些小事都不能擺平的話,那還提什麽世界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