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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青青輕煙凝》第二十三章 待夫歸
燕凝側身躺在床上望著屋內一片黑,毫無睡意。而後目光落在被月光折射至窗台的粼粼水波,腦子裡想的,都是日頭拿至手中的兩頁示意圖。

 倒是那穆睦猙獰的面孔,反而模糊了起來。

 收她為徒……

 燕凝心裡清楚,穆睦今日比用口型,不過是避免讓娘聽到。畢竟她是有夫之婦,而且身為柳府的大少夫人,跟著穆大夫習醫,不合禮數,也免不了閑言閑語。娘自然不會應允,因而穆大夫此舉無非是

 提醒她要暗中進行……

 輾轉之間思緒有些不穩,竟是躺不住了,和衣坐起,憑借透進的微微月光點了蠟燭,燭光中又摸出那兩頁示意圖,好好的看了一番。壓了壓心緒,些微不解自己陌生的興奮,尤其是聽到那一句收她為徒,明明不解他突兀的言辭,也明知不可行,卻仍是忍不住點了頭。

 為何?答不了自己。

 手中紙張四面共四種針法,並無文字標注也無針法解說,禁不住聯想到娘的症狀,一時不知該如何使用,又想起穆大夫收她為徒的前提條件,反覆思詢,不得其解。

 其實穴位早已知曉,以前娘親會頭疼難耐,她推穴撚按以解其一時疼痛,倒未曾深入了解。紙上隱隱約約聞得到些獨特的藥香,思緒遊走,又是習慣性的去辨別當中的成分,分析了片刻,行至窗前推開窗戶,望了望偌大的庭院,恍了片刻神。

 突而一隻夜行鳥兒撲翅掠過前端樹梢,回神竟是聞到了夾帶風中早被她移置濤園的嵐草清香,快長成了。

 便是憶起幼時巧遇的那位奇人,他曾說她聰慧悟性高,且味覺嗅覺都較常人靈敏,讓她跟著他遊走四野山川,然而娘親是責任,於是拒絕,以為遺忘。

 倒是原本以為長期替娘親嘗藥試溫早已麻痹味覺,其實不然,只能心內排斥,排斥那彌留記憶深處的苦澀滋味。

 秋日的夜晚,風有些涼,和著湖面的些許濕意,難免讓人瑟瑟的冷,然燕凝靜立不動,瞧著風拂湖面推開的層層潑圈,銀光閃閃,庭院裡仍顯得繁茂的枝葉風中時而簌簌的擺動著,夾帶著落葉。

 再望去遠處群山連綿,靜謐中隱隱藏著些訴不清的豪邁。

 夜深了,突然發現柳雲韜尚未歸來。

 微微歎了口氣,顯然他又是惱了。

 

 一夜未眠,卻不覺犯困。平日起身後青兒會在庭院裡候著,待她吩咐,然而今日出門,天還未亮,沒見著人。

 娘親說即便關上房門,也莫讓丈夫瞧著自己狼狽模樣,而一日之初便是關鍵。但興許是旁邊有人,舍不得那暖意,較之未嫁前,她顯然是起得晚了。

 涼亭那夜更是意外,在他的目光下醒來,並非是她預期中的事情,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因而每每提醒著自己,莫再犯下同樣的錯誤。

 只需履行妻子的職責,早起備水服侍丈夫著衣洗漱。

 又是靜立了片刻,才輕輕的邁下門前階梯。

 妻子的角色讓她知道自己應該做的事,然而昨夜思量了一晚,她知道自己想做的事。

 去旁邊的園圃中查看了下嵐草,微微泛白的蒼色之下隱約辨別出有些已經長成,便折了兩株,起身恰好迎上陸續進濤園清掃落葉的小廝們,有人不時打個哈欠伸伸胳膊,秋日的清晨,舒適得讓人軟綿綿的。

 一眾小廝抬頭瞧見了一襲藕荷色的少夫人,忙是行了禮,但也未見慌張,大少夫人的性子,倒從未計較過這些。

 接著三兩個小丫頭也走了進來,說說笑笑的,突然一聲驚呼,“呀,少夫人,今日為何這麽早?”便是青兒。

 淡淡應下幾人行的禮,點頭示意青兒跟上。

 先是依慣例去了廚房裡熬了一小煲粥,讓後洗了洗手中的嵐草,折了些丟進去攪拌了一下。

 青兒便是好奇,又聞到了不同以往的清香,見燕凝眼神示意,忙將煮好的粥移開灶上,才問,“少夫人往裡邊丟了什麽?好香!”

 燕凝拿長杓有輕輕的攪拌了一下,“嵐草。”

 “哦哦!就是你平時照料的那個,那到底是什麽?”也是習慣的從旁邊捧來兩個小盅。

 “藥草。”分裝到兩個小盅內,“寧神也益消化。”

 青兒幫著將小盅分裝到不同的托盤上,突然呀了一聲,“少夫人,多了一份,今日大少爺不在……”

 一個月前大少夫人突然進廚房,不顧勸阻自己動手熬了點小粥,分別送給大夫人和大少爺。聽小紅姐說,那日大夫人不但都吃完了,還稱讚廚子的手藝進步了呢。只是大少夫人沒讓她說出去,至於大少爺什麽表示她不知道,因為沒能跟在旁邊,但收拾碗碟時,麗丫頭也說見了底,可見大少夫人的手藝。

 之後便是成了習慣,每日大少夫人都會在裡邊放點不同的配料,然而今日大少爺不在呢!唉,也難怪,他們夫婦二人新婚至此尚未分開過,大少夫人定是念掛著大少爺!

 偷偷的笑了笑,人家說小別勝新婚,看來不假。

 “剩下的那份,你給穆大夫送去。”燕凝用紗巾抹了抹手,而後不再多話,行了出去。

 什麽意思?“那個……”那個、不會是她想的那個穆大夫吧,柳府裡還有第二個穆大夫麽?這是為什麽呀?

 想到穆大夫那張臉,青兒垮下臉,一臉哀怨。

 剛抱怨著,燕凝突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粥先擱著,吩咐下去便是,你隨我來。”

 “是!”青兒忙呼來個倒霉丫頭,樂呵呵的跟上。

 

 天已是亮了。

 燕凝讓青兒備了頂轎子,去了城內華珍閣。

 表明身份後,自然被請至貴賓房,那掌櫃的,一臉諂媚,直拍胸脯擔保讓君滿意。

 卻是要求見了資格最老的陳師傅,靜靜待他雕磨完手上的珠飾,才表明了來意。

 陳師傅倒是憨厚,望望這個有著淡而堅持目光的女子,愕了愕,“九針?”又是瞧瞧手上娟秀字體寫的要求——

 一曰镵針,長一寸六分。二曰員針,長一寸六分。三曰緹針,長三寸半。四曰鋒針,長一寸六分。五曰鈹針,長四寸,廣二寸半。六曰員利針,長一寸六分。七曰毫針,長三寸六分。八曰長針,長七寸。九曰大針,長四寸。

 “嗯,拜托師傅了。”而後又道,“約莫何日能辦妥?我上門來取。”

 一旁掌櫃忙笑,“少夫人請放心,一定辦妥,且怎敢再勞煩夫人?不出十日,一定親自送至府上!”

 “嗯。”燕凝示意青兒擱下些銀錠,“這是定金,余下的貨至兩訖。”

 “是是,大少夫人下次還有什麽吩咐,差人來傳個話便可,無須上門,擔當不起,擔當不起啊!”

 燕凝靜靜的撇了他一眼,又是朝陳師傅點頭示意,“勞煩了。”而後轉身離去。

 陳師傅摸摸頭笑了,這行乾久了,什麽首飾都打過,還真未打製過針具,新鮮了。

 “少夫人你寫的是什麽?”

 “九針針具。”

 想做的事便是, 習醫。

 

 第二日大片嵐草皆能采擷,放置篩中擇空地曬曬太陽,又去了書房內找了些針灸內的醫書。

 第三日陰了天,在湖中亭旁的小榭中燃了火爐,將嵐草放置一旁焙乾,窩在軟榻上研讀醫書。

 第四日起風,燕凝用嵐草葉做成香包,早有此意,香包外的繡工一早完成,倒也不花工夫。

 第五日雲層掩蓋住了秋高氣爽,將繡著不同花的香包親自給五位娘送去。

 第六日繼續做著柳雲韜的長袍,咬下線頭,又是黃昏。

 第七日下了點雨,天突然冷了許多。燕凝不畏寒,然而早膳過後,床上墊的添了層軟褥,錦衾加了厚度。立置長廳門外,仍飄浮的雨絲沾上發梢,望了望濤園的大門,心想為妻者得提醒柳雲韜添件衣裳。

 剛逢他出現,望著她似靜守夫歸的模樣,柳雲韜頗為得意的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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