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的周邊早就清空了人,但大廳的人尚未散去,吵雜依然,隱約可以想象人與人興高采烈交談著,觥籌交錯的情景。
窗關著,天也入黑,燕凝一直戴著蓋頭,沒有發現這屋子正對著語和湖。沒有月光,放眼望去漆黑漆黑的一片,靜謐得有些嚇人,一直延伸到這屋裡邊。
自然是安靜。柳雲韜和燕凝無人開口說話,隻有用膳時瓷器相碰時清脆的響聲。
柳雲韜一直瞪著燕凝,她的動作極其斯文,稱得上優雅,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並非挑釁,她總是這樣,不緊不慢,波瀾不興的淡定。即便他的視線之下,也毫不在意,徑自吃著。
不耐的瞅著她又去品嘗那蓮子百合羹,不經意瞥過那酒杯旁殘留的紅印,徒然焦躁,“你完了沒有?”
入眼處,洞房,花燭。
燕凝慢慢的咽下口中的,已覺飽意,拿過旁邊的備好的絲巾,抹了抹嘴,柳家一向照顧周到。才抬起頭,臉兒因剛才的酒勁微微泛紅,燭光下紅唇輕抿。
看得柳雲韜心神一蕩漾。
卻抑製不住心裡的怒意,他不喜歡被忽略,不喜歡被人影響,不是如此,不該如此,他應該泰然自若的面對她,管她一聲不吭的坐到天荒地老。
今晚她就是他的妻子,夫便為天!
他又生氣了。燕凝不解。
低頭後突然憶起媒婆交代的私語,以及澡堂子裡聽過的那些私密話,有些怔住。
他們隻是陌生人,但他卻已是她的夫。
她聽從娘的話來到柳家了,卻拖了三年。依照習俗,但凡亡長者身前定下的親事,一個月內可以完婚。
隻是她最終來了,盡管拖了三年。
出嫁從夫,順從,聽從,依從。
娘是這麽教她的,娘在爹爹去世之後便是這麽教她的,盡管娘的話並不多。
娘還是惱她,惱她不是男兒身,未能為爹爹留下點血脈,娘更惱自己,所以娘也去了,太過安詳。
又起風了,透過窗縫,紅燭搖曳間聽得窗外呼呼作響。
“過來!”他喚她。
燕凝思了思,又是依言過去,被拽進他的懷裡,跌坐在他腿上。
太過親密的動作,讓燕凝蹙眉,心裡微微有些排斥。她不喜與人接觸,自幼便是。但這是她的夫,也隻能看著他。
柳雲韜不望她,已是動手解起她的嫁衣。
燕凝握了握拳,又拽住了衣擺,呼吸有點緊,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
太過貼近的距離,近得她的呼吸、視線竟是煨得他不自在,手裡的動作也不利索,眉頭一皺,“閉上眼!”
燕凝又盯著他好一會,最終閉上了眼。
感受他那雙大手隔著衣裳,在襟口遊走。燕凝吐出一口氣,又睜開眼,輕輕壓住他的動作,“可否熄了燭火?”第二次了,主動要求。
柳雲韜倒是笑了,“害羞了?”抬了抬她下巴,“我記得你的身子。”
燕凝不語。
“現在倒想確認一下。”他說得慵懶,那模樣俊煞了人。
隻是燕凝微微呼出一口氣,又呼出一口氣,拽了拽衣擺,已是閉上了眼。
從,便是了。
紅衫披肩,柳雲韜也是緊張起來,隻是燕凝閉上眼之後便是完全被動,一時又有些惱火,但張開眼這話又說不出口,隻能火在心裡,手下的動作也粗魯了起來。
待解開褻衣的縛繩,感覺到燕凝微微抖了一下,眼眉間輕輕攏起,顯示了她的介意。反而放開了心,她並不是無動於衷。
思及此也松開了眉頭,專心的看著眼前的人兒。而後橫抱起她,放置床沿。柳雲韜見她的模樣倒有幾分衣不蔽體的狼狽,又似乎在內心掙扎,心情又是好了些,索性放開手,任她坐在那兒。
燕凝倒也安定,也曾想過睜眼,卻是賭了口氣,坐穩了。
柳雲韜瞅著那朱唇香肩玉臂,心念一起,先穩了穩呼吸,突然伸手推了推她,力道並不大。
燕凝毫無防備,身子往後傾,有些不穩,褻衣又下滑幾分。
柳雲韜又推了推。
燕凝呼出一口氣。
他再次伸出手,燕凝已睜開眼,十分冷靜的看著他。
柳雲韜笑出聲,心情大悅,突然傾身向前,掩住她的身子,離得她格外的近。而後他將她的臉又細細打量一番,有些挑逗的扯住她的褻衣,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往下拉扯了幾分。
燕凝原本就紅潤的臉也極其緩慢的添著熱度, 呼出的氣,和柳雲韜的交錯,開始有些無措。
柳雲韜便笑,突然低聲喚了句,“娘子。”
燕凝微怔住,對這個詞太過陌生,但肚兜一寸一寸的離開胸前,她抽了口氣,微啟紅唇想說先什麽,柳雲韜已將她撲倒在舒軟的龍鳳被之上,一手壓在她腰下,微微用力將她讓自己偎近他幾分,再次凝視她一眼,才吻上了她。
待細細的往下品嘗的時候,燕凝又頓了頓,軟軟的喚了句,“夫君。”
柳雲韜心頭一熱,加重了吻在她鎖骨上的力道。
再往下,竟是張口啃了啃她,留下個齒印,而後又以食指撫摸一圈,滿意的笑笑。
她的肌膚細膩而又彈性,柳雲韜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又是急促,聽得她遲疑片刻又是開口,“可否熄了燭火?”
柳雲韜嘖了一聲,頗為得意,“為夫怕黑。”
自然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