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呆住了,畢竟大家都是同學,一般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這麽傷人的話。
不出夏幽清所料,說話的正式柴雅。
說實話,夏幽清現在真的很同情她。被嫉妒和怨恨籠罩的女人,看起來那麽醜陋。
夏幽清曾以為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等到看到她現在的風度和氣質時,印象完全改變了。柴雅,原來只是空有一副美人的皮囊而已,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一個男人,竟然什麽都不顧了。
夏幽清看著她,依舊什麽都沒說。柴雅,你就把所有的氣都撒出來好了,你就盡情地表演吧,這樣好讓大家認清你的為人。
“柴雅!”白峙也有些要發脾氣了,萬萬沒想到一向嫻靜的柴雅居然這麽不顧身份地抨擊自己的同學。
“我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麽?好,既然你反對我的提議,那麽好,我們就用投票來決定她的去留問題,這樣是絕對的公平吧。結果一旦出來,誰都不許反悔,之後也不許再計較,怎麽樣?”柴雅挑釁的目光掃視著大家。
白峙聽了她的話,抿緊了嘴唇。他沒有想到她會出此狠招。看來,這個時候夏幽清的處境是非常危急了。我該怎麽辦?他掃視了一下會場,見大家都低著頭,心裡更是沒了主張。
“怎麽,你不會是要違背民意吧,你快決定呀。”柴雅的聲音裡帶著火藥味。
白峙不知該如何是好,投票,風險太大,夏幽清畢竟剛進劇組,和大家也都不太熟悉,票數肯定是要吃虧的,但除此之外,又別無他法。
“你怎麽還再猶豫啊,你難道看不到嗎,這個矛盾不解決,我們大家就沒辦法工作得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散了好了。”柴雅是步步緊逼,非得打勝不可。
“好,就這麽辦。”白峙說,他知道現在是丟卒保車的時候了,他不能因為夏幽清把劇組給毀了,夏幽清的事他會找機會彌補的,“現在,我宣布同意夏幽清出劇組的同學請舉手。”
話音剛落,柴雅和白琳就已經舉起手來,陳羽也慢慢把手舉起來,鄧滋考慮了半晌,最終還是猶猶豫豫地把手舉起來了。
“力偉,你是什麽意思?”柴雅雙眼緊緊地鎖住力偉,不斷給他使眼色。她知道力偉一直暗戀自己,若是能再拉他的一票,贏得這場博弈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了。
“……”力偉顯然很為難。他知道夏幽清事件的真實情況,他應該支持幽清留下來的,可柴雅,一直是自己喜歡的對象,在他心裡,那是個玉一般的人兒,他做夢也想和她在一起。可如果現在不答應她的要求,以後自己恐怕就更沒機會了,到底給怎麽辦呢?他苦苦思索,找不到答案。
“力偉,你應該站在客觀的立場上,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白峙顯然看出了力偉的猶豫,趕緊勸說道。要知道,現在可到了關鍵時刻,情形對自己很不利,必須保住力偉的一票。
“可白峙,我……”力偉不知所措,理智與情感,到底選擇哪一樣呢?
“力偉,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做你該做的。”白峙話裡有話。
“他現在很清醒,力偉,你知道你應該站在哪一邊。”柴雅的聲調越發的加重了。
力偉看看像鷹一樣緊盯著自己的兩人,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突然,他的眼神與夏幽清的相遇了,力偉一時間停止了思索,怔怔地望著她。那雙澄澈的眼睛裡,沒有怨恨,沒有責備,更沒有要求,卻像一杯白開水那樣淡,淡到了人的心裡。
力偉忽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他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我堅決支持夏幽清留下。”
柴雅的臉登時變了色,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力偉,你……”可她終究沒有再說下去,要知道保持自己的形象是很重要的。
“力偉,謝謝你。”夏幽清微微笑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白峙也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
鄭韻,曾壘,白峙,力偉,顯然都站在夏幽清這邊,現在,只剩下史盛凱了,他的票將決定夏幽清的去留。
“盛凱,你……”白峙小聲問道,他知道他一定會站在他們一邊的。
“盛凱,我相信你的決斷會是很公正的呀。”柴雅還沒有放棄,畢竟,這是名正言順趕走夏幽清的最好機會,“你快說,你不用怕,我們都知道你向來是最公正的呀。”
“……”史盛凱依舊沒有說話,好像還在保持著自己的思緒,只要停下來就會被打斷似的。
“史盛凱,你就決定好了,我夏幽清從來不相信眼淚。”夏幽清終於說話了,她的表情是淡定的。可是她的心裡卻翻江倒海一般。
史盛凱仍舊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夏幽清的心似乎被刀子剖開一般,她知道,沒用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光榮的離開。她站起來,對大家鞠了個躬,沒留下一個字,轉身離開。
她走得從容,卻十分痛苦,甚至感覺到眼前黑黑的一片,好像要暈倒。不過,就算暈倒,也要把身後的門關上以後。
夏幽清正要走出門去,忽然聽見後面一人說道:“等一等。”她轉過頭去,竟是史盛凱。
“夏幽清同學,”史盛凱的聲音似乎有些笨拙,“我認為,你的能力嗎,是需要你自己來證明的呀。”
夏幽清大跌眼鏡,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這和剛才那個緘口不言的史盛凱是同一個人嗎?他怎麽突然就站在自己這邊了?夏幽清實在想不通。剛才白琳和陳羽那麽激烈地抨擊自己,一定是受了柴雅的蠱惑,而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史盛凱為什麽站出來替自己說話,會不會又是柴雅的陰謀?夏幽清剛剛放松的一顆心又沉入了谷底。
“你……你搞什麽搞,那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呀?”柴雅不耐煩地問。現在的情況,非友即敵。只要支持夏幽清的,都是她柴雅的敵人。
“白峙,”史盛凱並沒有理會柴雅的挑釁,站起來面對著白峙說,“我認為,夏幽清是不是憑著某種關系進來的,這個問題不值得討論,我們是拍電影,只要是懂電影的就可以進來的呀。在這個意義上說,我認為夏幽清同學對電影是很在行的呀。”
“好個公正的家夥,我服了有。”白峙有些激動地看著他。
史盛凱點點頭,道:“不公正,勿寧死。”
夏幽清呆住了,難道說自己還真的還能留在劇組?怎麽像做夢一樣?怎麽沒有一點真實的感覺。
直到鄭韻跳過來一把抱住夏幽清,歡呼雀躍的時候,夏幽清才明白這根本不是夢。
“幽清,我們贏了!哈哈,你能繼續留下來了。太棒了。”夏幽清回過神來,看見鄭韻因為激動而粉紅的小臉高高地揚起,興奮地對著自己,一種想流淚的衝動立刻湧上心頭,在危難時刻的友誼竟是這麽珍貴,自己以前從來都沒有體會到。
“你怎麽了,幽清,不高興麽?”鄭韻看著幽清眼裡似乎閃著淚花,便問道。
“沒……沒什麽。”夏幽清忙眨了眨眼,把眼裡濕潤的液體生生吞咽了進去,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此時的失態。
“那你是怎麽了?”鄭韻不依不饒,她的性格,是別人在她眼前不許有任何秘密, 哪怕是心裡想的也不行。
“沒什麽……”夏幽清心裡好受多了。
白峙看到這情形,連忙趕過來,他知道夏幽清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自己好好的想一會兒,何必再讓人打擾她呢?想到這兒,就跑過去拉了鄭韻:“喂,鄭韻,我有話對你說。”
“哎呀,你幹什麽呀?沒看見我正在和幽清說話麽?沒時間。”鄭韻從來都是這樣飛揚跋扈,就連對電影的總負責人也不例外。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白峙早知道她這座碉堡不容易攻破,所以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等著。”鄭韻不客氣地說。
“等不了了。”白峙說。
鄭韻把耳朵埋在手中,做出誓死不理狀。
“哎,這麽重要的任務,看來隻好交給別人了。”白峙輕描淡寫地說道。鄭韻聽了,衝上去一把拉住白峙,把他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