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是要幹什麽呀,我的媽媽,我們這是要勇敢地站在反鬥爭的最前沿嗎?我們要做扭轉乾坤的女生不成嗎,我們要為真理而鬥爭嗎。”冰點趴在了自己的床上,笑得前仰後合,她越想越感覺這事非常好玩。
“也可以這麽說,對我們這些大學生來說,社會是個多大的舞台呀,我們要早點適應這個日益複雜的社會才行,不然我們就無法走向社會,就是走向社會也會碰得頭破血流。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可不能成為書呆子,書呆子是沒有用的。”夏幽清一邊在屋裡踱步,一邊認真地說。
水沁兒很佩服夏幽清,她知道夏幽清對人生有自己的見解,她不是個盲從的女生,“幽清,你這個觀點,我水沁兒可是舉雙手讚成,我自己就是從社會深處走來的,我也是最瞧不起那些個書呆子,書呆子就會讀書,真是沒用的,你看我們的鶯,不是我多嘴,她吃虧就吃虧在沒有社會經驗上了,所以才上了那姓杜的當,那個杜總是個什麽貨色,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喝人民鮮血的資本家,一個稍微有點社會經驗的人,怎麽可以輕易上這種不倫不類人的當。”
夏幽清瞪了水沁兒一眼,示意她不要傷柳鶯的自尊心。
水沁兒是個直性子,她有話就非表達不可,她瞪大眼睛,提高嗓門叫道,“怎麽?就許你放火,不讓我點燈。我偏要說,不說,我會憋壞的。現在那些個有錢人,有幾個是有點良心的。不是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嗎,這話一點也不錯。我就是看不上那些個有錢人。”
“好了,我的姑奶奶,我讓你說個夠。”夏幽清走過去,拿起自己的書包,“阿彌托福,我們水沁兒的思維,果然天馬行空仿佛是逆水行舟,厲害,厲害。不過,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奉陪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好你個小妖,你竟敢一走了之。”水沁兒衝過去,一把摟住夏幽清。
“好了,你就讓她去吧,我們的幽清就要走向無比廣闊的社會了,我們可不敢耽誤了她呀。”冰點也走過來,把門打開。
“我剛才說的大家都聽清楚了。”夏幽清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聽清楚了。”水沁兒她們三個異口同聲地答道。
“春光爛漫,無心睡眠,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憑我們的智慧,我們一定要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夏幽清故意拉長音調為舍友們打氣。
“我靠,我服了有,只要是幽清一出手,我們就沒什麽可怕的了。”柳鶯又追出來,抱住夏幽清說,“你放心吧,我會重新開始的,這次我不幸跌倒了,我出身貧寒,想當然地要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那幸福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我還要繼續奮鬥,我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畏縮不前的。就是失敗中的失敗,我也不怕。”
“這話說的多勵志,我靠,我愛你。”水沁兒一臉真誠。
“好了,我該出發了,我要去完成一項重任,你們為我祝福吧。”夏幽清別過了她們,走出了宿舍。
正是太陽剛剛出了地平線,溫暖的陽光灑下來,暖融融的。幾只花喜鵲站在花樹的枝頭鳴叫著,空氣格外清新,道旁的小溪悄悄的流淌。
夏幽清的心情很不錯。
東海大學的校園大得出奇,你騎自行車從東到西勻速前進至少需要20分鍾,如果是步行就要花上一個小時;校園的綠化做的匠心獨具,花團錦簇,綠樹成蔭,可以說是學校就在花園之中,整個校園裡有一半的地方是綠樹和花樹,更絕的是學校中央的維斯湖,湖水清澈,蓮花點點,蜻蜓飛舞,波光粼粼,金魚遨遊其間,感動人的是那分自在。
夏幽清由於忙於拍電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來這裡觀賞美景了。
此時她漫步在湖邊,看著幾隻覓食的紅嘴鷗,在湖面上自由地劃著水,一會兒將頭潛入湖裡叼起一條小魚,快樂地品味著,就被打動了,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她從包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掰了一小塊,擲向紅嘴鷗,紅嘴鷗顯然是看到了,就呼啦啦飛了過來,有大膽的就落在夏幽清的肩上,它們都來搶奪巧克力,不一會兒,就一掃而光;可它們並不甘心,還眼巴巴地在夏幽清頭上飛舞。
夏幽清趕忙到包裡去摸索巧克力,可是一丁點兒也沒有,她也沒有多想,就急步來到湖邊的小超市,一口氣買了一堆巧克力,回到湖邊,統統奉獻給了紅嘴鷗。
幾隻紅嘴鷗吃飽了,就飛回湖上,把頭埋在胸前打起盹來。
夏幽清便高興地和它們告別。
她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學校行政樓。
這是一座四層洋樓,帶點巴洛克風格,整體上是紅色為主調的,鑲著灰色大理石的邊框,師生們都叫它紅樓,現在歲月打在它身上的烙印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它是上個世紀東海大學的前身東海教會學校的辦公樓,解放後就自然成了東海大學核心層的辦公地點。
夏幽清邁步向樓裡走去,她要拜會東海大學的董校長。
董校長是國內聞名的數學家,曾在美國留學,還在德國做過訪問學者。幽清也只是在一次學生座談會上見過他。那次是校長專門召開座談會征求學生意見和建議。
董校長身材不高,白淨的面孔,白襯衫,胸前別著東海大學的校徽,是典型的南方人,說話慢言慢語,時常露出孩子般的微笑。
那次夏幽清是作為新生的代表參加座談會的。可那次座談會她卻與董校長有一番唇槍舌劍。
座談會上,夏幽清被安排最後發言,她前面的同學大都表示了對學校工作的肯定,即使提意見也是輕描淡寫,無非是食堂的飯菜品種太少,學生洗澡不方便之類的。
可夏幽清的發言令人大吃一驚。
她首先是抨擊了學校開的通識課內容陳舊,跟不上時代,老師講課像背書,只是應付學生而已;接著又指出某些老師作風霸道,是學術暴君,不允許學生有不同見解;最後更為嚴重的是還批評了學校的辦學方向,說學校把目標定在建世界一流大學上是不切實際的狂妄幻想。
那天她真是吃錯藥了。同學們都對她的目中無人都捏一把汗,因為建世界一流大學是董校長到任後才提出來的。這不是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