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韻咬牙切齒地側了側身,騰開了一條縫。
“地方太小,不夠我走。”男生掌握了主動權,非要治治她的霸道不可。
“你……哼,不跟你這樣的惡男一般見識。”鄭韻甩甩頭,拉著夏幽清躲開了門。
高個子男生邁開大步正要走,忽然他的手機突然叮叮咚咚的響了。
“我說力偉,你可真沒品位,手機音樂都這麽沒水準。”鄭韻抱怨道,她可要把握機會把剛才的恥辱洗刷回來。
“什麽?嫦娥公司還是不同意投資!”那男生對著手機大叫,他已經抓狂了。
“什麽?”鄭韻和夏幽清同時叫起來。
“喂,力偉,搞什麽搞,到底怎麽一回事。我看那王主管就是個騙子。”鄭韻急切地說道。
“哦,我知道了。謝謝您,王主管。”叫力偉的男生說完,掛了電話。
“我在問你,你倒是說呀。”鄭韻使勁地搖著他。
“嫦娥公司的老總說,他們現在要投資了一批新項目,資金很緊張。”力偉落寞的表情早已讓人猜到了這令人心碎的結果。
“借口,分明是借口。”鄭韻氣得直跺腳。
“那我們也沒辦法,相信王主管已經盡力了。”力偉傷感地聲音。
“你什麽意思?你還護著他。我看我們被唰了,這些個當老板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就有幾個臭錢嗎,牛什麽牛。他們也不拍良心想想,沒有我們納稅人,他們還不是一幫土鱉。”鄭韻憤怒地說。
“鄭啊,你這打擊面也太大了,企業家怎麽了,著你了,那企業家可對發展經濟有貢獻的呀。”夏幽清就是這樣,她對於以偏求全的人的表現,一定是苦口婆心地好好說服,她的目的就是主持正義。
她是個愛憎分明的女生,她不能容忍那種對什麽事情都看的一無是處的人。
她的觀點永遠是一分為二。他們班有一個教授,學問大,見解深,可就是講課不好。同學們都不喜歡他,上他的課時,就都看小說。
可就是她夏幽清喜歡這個教授,喜歡就喜歡,可她居然為這個教授打抱不平。在教授來上課時,她站在講台上,把同學們狠狠批判了一回。批評同學們不懂得尊重美。
夏幽清知道鄭韻的毛病也是如此。
“喂,你怎麽也護著這幫沒心肝的厚顏無恥的小老板,你瞧瞧,他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鄭韻看著幽清厲聲道。
“也不能都怪人家,我們的本子就是差嗎。”力偉冷漠地說。
“你瘋掉了,是他們毀約,好不好。”鄭韻吼道。
“好了,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吧。”夏幽清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想辦法,說得輕巧,想什麽辦法?”鄭韻沒好氣地說。
“那還不簡單,再換一家試試。”夏幽清回答。
“哇……”鄭韻險些吐血,“這不等於白說。”
“是呀,我們都已經聯系了好多家公司,沒有一個答應的,好不容易嫦娥公司答應我們了,可現在卻又反悔了。”力偉氣呼呼地說。
“都試過了嗎?有沒有遺漏的?”夏幽清抬起頭,看著他們。
“都試過了,除非不在這個工業區的公司。但那樣可能性就更小了。”力偉苦笑道。
“我們還是試一試。我看只要我們把我們的計劃講清楚,應該有機會,我就不信沒有對電影感興趣的企業家,在美國電影那可是支柱產業。我知道快意公司的杜老板已經做了幾部電影,這說明他對電影產業有極大地興趣,找他應該有些希望。”夏幽清從來都是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的女生。
“杜老板,他是什麽人,牛著呢。何況我們又不是電影學院的,他會瞧得上我們?鬼才信呢。可白峙不知是不是瘋掉了,偏要去找他。”鄭韻氣憤地說。
杜老板在這個城市可是鼎鼎大名。快意公司的董事長,納稅大戶,什麽房地產,軟件,足球,電影,動漫統統有他馳騁的足跡。“他要是撤走了,那全城的經濟就非亂了不可。”這是某些經濟學者對他重要性的最好解讀。
“機遇,絕對是個機遇,既然杜老板有意做電影,我想這就是機遇。白峙找他是對的。”夏幽清雖然不認識白峙,可她對這個學友的見識還是很佩服。
“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們怎麽去幫白峙,租攝影機的錢是白峙墊付的,可他老爸的公司現在破產了,家裡都亂套了,正急著償還貸款,你們說我們該怎麽辦?”力偉眉頭緊皺,拳頭早已纂成了一團。
看來他沒有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看樣子性格還蠻好的,也許是慢熱型的吧。夏幽清已給力偉下好了定義。
“那怎麽好?現在正在最困難的時候,要不我們大家先給他捐些錢。”鄭韻好心地提醒。
“絕對不行。”力偉大吼起來。
“為什麽?你怎麽老是針對我?我跟你有仇啊。”鄭韻也急了,畢竟,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辦法。
這力偉幹嘛每次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恐怖樣子,讓人感覺像是仇人相見。夏幽清心中暗想。我要是交男朋友就絕對不交這樣的。這性格也太成問題了。
“僅憑我們幾個人的能力,不可能集夠那麽多錢。就算我們集夠了錢,依白峙的性格,他也一定不會要。”力偉神情痛苦,讓夏幽清對他的印象又進一步改善。
“那怎麽辦?”鄭韻絕望地大叫。
“你能不能不要只知道問為什麽。”力偉也失去了耐心。
“你憑什麽對我大喊大叫,連我爺爺都不忍心對我大聲說話,你居然這麽對本小姐,你必須跟我道歉。”
“哼,跟你道歉,你是不是搞錯了?”力偉臉上閃過一絲譏誚。
“你道不道歉?”鄭韻瞪大雙眼,誓死不放過他。
“就不。”力偉回答的乾脆。
“你……”鄭韻瞪大了眼睛。
“好了,都不要吵了。”夏幽清聲音不高,可威懾力十足。兩人頓時安靜下來。
“現在這個時候,最怕內部鬧矛盾,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吵架。”夏幽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他們兩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都住了嘴。
鄭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鄭韻還想問怎麽辦,可看到兩人的目光,硬是把後面的話收了回來。
“韻。”一個溫柔的男聲傳來。隨後是幾聲清脆的敲門聲。
夏幽清轉過頭,見門前站著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魁梧男子。那男子約莫二十六七歲,安靜地站在那兒:“給,你的手機忘拿了。”
“木成哥。”鄭韻接過手機,興奮地幾乎是跳過去,抱住那男子的胳膊就往他懷裡蹭。
夏幽清臉上一紅,這兒還有人呢,她竟然這麽囂張,不怕人家看到嗎?
那男子卻似乎並不感到難堪,反而更是溫言軟語地與她訴說衷腸,全不把旁邊的兩人放在眼裡。
人不可貌相,夏幽清暗自感歎。這麽一個大漢竟然如此溫柔,要不是親眼所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那我先走了。”那個男子吻了鄭韻的額頭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兩人坐在那兒,竟有些尷尬。
“他與男友的關系一直很好的。”還是力偉先打破了沉默。
“哦,看來他們感情很好呢,只是不敢相信,她男友那麽魁梧,竟然像個小姑娘一樣纏綿。”夏幽清笑著說。
“這你可錯了,他隻對鄭韻是這樣,對別人那可都是很嚴肅的。”
“像你一樣?”夏幽清打趣地說。
力偉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是夏幽清在取笑自己,臉上微微一紅,低下了頭。
“我開玩笑的。”夏幽清看到他靦腆的樣子,心中突然慌了,忙解釋道。
“你別介意,我就是這樣的性格。”力偉中肯地說。他的坦率,讓夏幽清從這一刻起,決定去結交他。
“學長的性格我很喜歡呢。”夏幽清嫣然一笑,伸出手來,“我是夏幽清,今後請多關照。”
力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抽出手,輕輕握住,說:“我是力偉,以後就叫我力偉好了,不用學長學長的,讓人不舒服。”
“好。”夏幽清偷著一樂,冰山一樣的人居然能這麽友好地和自己說話,真是始料未及。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力偉的手機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