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時分。
在紫蝶的房中,雪兒坐在凳子上,手裡端著茶杯,飲了一口茶,似有責怪地低聲說道:“我不是讓你永遠也不要再回來了嗎?”
紫蝶站在窗邊,目光在無盡的黑夜中找不到焦點,緩緩地應道:“我只是想救蕭蕭。”
雪兒輕哼了一下,冷聲說道:“真的就只是因為這個嗎?”
紫蝶著急的轉身辯解:“我當然是……”當面向雪兒犀利的目光,未完的半句話不覺隱沒在她的嘴邊。是啊,自己難道就只是為了救蕭蕭而已嗎?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私心嗎?看著面前的雪兒,她一直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能騙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她。
“你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生活在太陽之下,而我們卻生活在黑暗之中。一旦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覺得他還會愛你嗎?還能再接受你嗎?”雪兒頓了一下,似是對她又似對自己輕聲地呢喃道:“男人,永遠也接受不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女人成為自己的妻子。”
聽了她的話,紫蝶黯然地轉身,靜靜地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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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靜王府回來以後,君若無和蕭蕭的關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君若無每天都陪著蕭蕭到處打聽“雙魚之戀”的下落。其實是假借著尋玉之名,每天帶著她到處遊玩。凌羽然暗中派人跟著,但總是會被甩掉,惹得凌羽然十分氣惱。
這天中午時分,君若無帶著蕭蕭來到木子湖邊。
看著停靠在湖邊的遊船,蕭蕭不解的問道:“你這是……”
“我想今天和你邊吃飯邊遊湖,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君若無微笑著說道。和她在一起,他覺得心情總是特別的愉快,所以說話間總是不自覺的流露著萬般柔情而不知。
“遊湖?”蕭蕭微愣了一下。曾幾何時,也有個人這麽跟她說過,而且她還因為這麽一句普通的話而暗自竊喜了許久。可是,到頭來,只是無盡地等待。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失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都不來找她?
“冰兒!”見她愣在原地,君若無輕聲喚道。
“恩?”蕭蕭回神見君若無正在等著她的回答。立即回道:“哦!好啊。我很喜歡。”
君若無帶著蕭蕭上了遊船。
從這艘遊船的裝修可看出,就如君若無曾經所說的,他不缺錢,其實正確的說是相當的有錢。床艙內裝修的很雅致,就如同是一個小型的宴客廳。
待蕭蕭和君若無坐定後,船上的丫鬟們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看得出,君若無是早有準備,而且準備的菜色也都是她喜歡的吃的。
蕭蕭凝望著坐在她對過的君若無,心中的滋味,五味雜陳。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這一切就真的是為她而準備的嗎?她的心,真的能夠就這麽陷入其中嗎?
“怎麽了?不喜歡嗎?”君若無見她臉色凝重的望著他,沉默不語。
“沒有。”蕭蕭垂下頭低聲應著。
“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話,我命人立刻撤了。”君若無以為她不喜歡這些菜,說著就要喚人來。
“沒有,我很喜歡。”蕭蕭急忙阻止他。心中的城牆瞬時瓦解,淚水不禁奪眶而出。自來到這裡以後,他是第一個如此深知她的喜好,又極力討好她的人。雖然蕭逸風也很寵愛她,但是他沒有他這麽了解自己,而且他的愛是默默的,是盡量掩藏的。不象君若無,他總是將他對她的愛表露得很明顯,他總是知道她什麽時候需要什麽。他總是盡力的討好她,那麽直白,那麽毫無掩飾。為什麽他要對自己這麽好?難道他不知道她會當真嗎?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見到她眼角垂掛的淚水,君若無起身向前,伸出手輕拭她臉上的淚水,一臉擔憂的問道。
“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蕭蕭注視著他的眼,明知道答案是傷人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問出口。
君若無的臉上閃過複雜,嘴邊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柔的說道:“因為你是我深愛的女人!”
蕭蕭聽了他深情的告白,淚水就象是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掉落。說不清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傷心。雖然她明知自己只是個替身,可是此刻,她寧願自己不要清醒。
君若無看著蕭蕭梨花帶淚的臉,心口不由得揪緊。伸手將她一把擁入懷中,輕聲安撫道:“別哭……”心中卻無奈的歎道:為什麽我總是讓你流淚,前世如此,今世又是如此。難道,我來找你是錯的嗎?
此時,月老閣中的月老和紅兒正盯著一面平放著的鏡子看著。
“月老爺爺,為什麽公主腳上的紅線連著的不是他呢?”紅兒不解的問道。
“那是因為他們都重新投胎做人, 所以紅線也就被重新系上了。”月老捋了捋白須,緩緩說道。
“可是這系紅線,明明不都是由您決定的嗎?你就不能成全他們嗎?”紅兒語氣中略帶埋怨。紅兒是月老座下的紅線童女。她一直幫著月老透過這紅線鏡,查看是否有未系緊的紅線,抑或是由於月老疏忽而忘記系的紅線。無意中,她看到了他們,被他們的愛情深深吸引。後來,她看著君若無因為誤會而不相信她,離棄她。為此,她也曾非常厭惡他。只是後來他的所作所為,讓她又忍不住同情他,想幫助他。紅兒感動於他們的淒美愛情,希望今世她們能在一起。
“你這孩子,我也是要根據紅線簿來為他們系紅線的。當初我一時心軟答應了他的請求,讓他帶著記憶投胎就已經違背了仙規。”頓了一下,月老歎氣道:“他們原本就只有一世的姻緣,可惜他們已經錯過了,現在硬是要強求,唉……”月老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月老爺爺,您就不能幫幫他們嗎?”紅兒拽著月老的衣袖哀求道。
“錯過了情,又怎麽能挽得回?你何時曾見過,斷了的紅線還能再次接起?再說,這一世,她紅線的那頭已經……”月老搖了搖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