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范凌風咬牙盯著老者，不知她想說什麽。

　故意停下來，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抿了一口茶水，“傳聞南苑皇室公主要麽任性刁蠻，要麽癡呆笨拙，不知范公子喜歡上這位公主哪裡?”

　“誒?”雲飛一臉驚恐叫道，“公主?蘇姑娘是公主?”

　收於袖中的手不知不覺緊握成拳，范凌風蹙眉道，“那不過是傳言而已。”

　“哦，原來如此，”漫不經心應了一聲，老者挑眉繼而問道，“可是老朽也聽南苑皇室中人說過，這雲兮公主，本是一個癡兒，范公子難道就不好奇麽?”

　哐當一聲，茶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蘇妍韻半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碎片。

　紅兒緩步上前，阻止道，“請讓我來吧！”說完，將茶杯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入茶托之中，端起茶托走出廳門，行了個禮將門關上。

　其余之人先是被老者所說的話怔住，而後又見蘇妍韻打碎茶杯，待到反應過來時，只看到妍韻坐在地上，雙手抱肩，渾身顫抖不已。

　“妍韻。”范凌風心疼的蹲下身，雙手扶住蘇妍韻，堅定而溫柔。

　“夠了，”雲飛竄起身大步走到老者面前道，“你想要做什麽，直接說好了，何必吞吞吐吐！”

　“恩……”老者銳利的眼眸始終牢牢拴在蘇妍韻身上，“何需老朽多言，公主自己應該最清楚不過！”

　聽到這一語雙關，蘇妍韻猛然雙手捂住耳朵，閉著眼拚命搖頭，似乎什麽都不想聽，什麽都不想知道……

　“妍韻、妍韻……”范凌風滿眼焦急，無論怎麽呼喚她都聽不到，無奈之下隻好點了她的睡穴，將昏昏沉沉睡去的蘇妍韻小心抱在懷中。看著蘇妍韻眼角淡淡的淚痕，范凌風一臉憂鬱。

　“無論她是誰，在我心中，她只是她，無關地位權勢，所以請老婆婆不要再為難妍韻。”抱起妍韻，范凌風向著門口走去，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沒有回頭，鎮靜地說道，而後走了出去。

　“切。”雲飛小跑跟著出去，離開前無意識地回頭，正對上老者玩味的笑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便大步離開。

　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呢！對著空蕩蕩的正廳，說不出的沉寂與壓抑，風順著敞開的大門吹了進來。卻始終吹不走那低沉的氣息，老者長歎一聲，疲憊地揉著眉尖。

　“教主。”見雲飛怒氣衝衝走出去，紅兒擔心地跑進來，握著老者的手，輕輕搖晃，想要搖去老者的愁容。

　“紅兒，無事。”露出一個安慰的淺笑，老者伸手理了理紅兒垂下的發絲，“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有沒有想過離開?”

　“教主，紅兒不要離開您，紅兒要跟您一輩子！”聽到老者的話，一股不安浮上心頭， 紅兒害怕答道。

　“一……輩子麽?”恍惚地重複著，老者神情淡然，“莫愁、寒秋……她們都這麽說過呢……結果都一個個先我而去……一輩子究竟有多長……”

　突然聽到老者提到“莫愁”、“寒秋”兩個名字，紅兒先是愣住，而後眼中帶著絲絲霧氣，說出的話語也跟著顫動起來，“教主，莫愁教主和寒秋教主離開，都不只是為了自己而這麽選擇的，而是為了天下，為了教主的心願！換做紅兒，也會這麽做！”

　“是嗎?”老者慈愛地看著臉皺成一團的紅兒，秀氣的面龐即使生氣起來也很可愛呢！“也許，是吧……”紅兒說的沒錯，世間沒有不經過努力就能做成的事，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價……付出，代價呵！

　這一次的代價，又是什麽呢?

　“教主，東瀛瀚海郡主求見。”橙兒敲了敲門，站在外邊說道。

　“好戲來了呢！”方才的疲勞與老太完全不見蹤影，老者精神奕奕地站起身對身邊的紅兒說道，“你去替我安頓下范公子幾位，我要去會會這個瀚海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