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住的蛇棕殿,來到了那棵白楊樹下垂著長長的秋千。撫著那粗粗的繩子,便坐了秋千上,緩緩的蕩了起來。不覺想起了當年璃兒還開心的在這兒蕩秋千的樣子……
那是一個初夏的早晨,整個員嶠山都籠罩著薄薄的微霧。太陽剛剛升起,溫和的光芒照著整個海面。海上吹來的暖風,帶著潮濕的涼意。木棉花開過了,桃花開過了,青青欲滴的軟柔柔的小草,蒼蒼翠翠的叢叢白楊樹,在風中搖曳。初夏時節,各色野花都開了:紅的,紫的,粉的,黃的,像繡在一塊綠色大地毯上的絢麗斑點;成群的蜜蜂與蝴蝶在花叢中忙碌著,吸著花蕊,忙碌地飛來又飛去。
“表哥~,不要再推璃兒了~太高,璃兒怕。”
“哈哈,璃兒你也會怕嗎?”之後便傳出了兩人愉快的笑聲。
秋千上的女子白色衣袂飄飄於半空之中,長長的發絲也隨著秋千的來回隨風飄浮,她那清純的樣子若隱若現,就像乘風飛舞的仙子,給人一種空靈瀟灑的淋漓之美。
那是他喜愛的璃兒啊,璃兒是那麽的可愛,那麽的天真……
正在憶熙正陷入自己的回憶之時,突然一件純白色的披風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回頭,竟撞上了那溫柔的眼神裡。她為何還是對自己如此的溫柔,仍是那麽的關心他,只是此時已是深夜了,她怎麽還沒有睡,是在擔心著自己嗎?
“回來了?此時已入秋,夜涼,要小心身體。”文玉輕輕的說,說完便移步離開了,離開的時候竟一眼也沒有回頭看過憶熙。
憶熙看著她緩緩移著腳步離開了,也不曾再回過頭與自己說一句話。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感覺自己一下子又陷入了這黑暗的夜中,仿佛她不曾給自己送過披風,又似乎只是一陣風吹過來,只是曇花一現的感覺,之後便是什麽也不存在。望著身上這件白色披風,才在心裡證明了她確實來過。憶熙仍是呆呆的坐在秋千上,什麽話也不說,只是坐著看著那銀色的月光。寂靜的深夜,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熟悉的琴聲依舊是那般悲涼,似乎唱出了世間所有的情,緊接著,文玉那余音繞梁的嗓聲,也隨著而起……
夜你的輪廓在黑暗之中
月你的身軀在月影之下
風中的你如此的孤寂無助
我知道那是你離體的魂魄
看著你像月光那般難觸摸
對你是一種說不出的迷戀
魂魄中深深的印著你的臉
為了能在奈何橋上等待你
只要守著你願放棄了所有
心只為了可以留你在身邊
可是誰又能留在誰的身邊
想開這卻是難以做到
放棄自已卻心有不甘
牽著你陪我也是曾經
心不敢對你再有奢求
我只能遠遠的守著你
看世間癡情故事之多
幾百年看著花開花落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
你是心中永不變的情
一夜無眠, 又到了天明,此時的憶熙一直坐在秋千上,呆呆的看著太陽升出,刺眼的光芒,穿射雲層而出,直接照在了仙山上,照在了憶熙坐的秋千上。憶熙抬手遮了遮那太陽的初光,閉上雙眼,才慢慢打開雙眼,再看一下眼前的一切。
山還是那座山,樹還是那棵樹,只是此時見不到璃兒那天真爛漫的笑容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將昨晚文玉給他的白色披風放在秋千上,便抬腳離去,他要去找蛇師,他有問題要問蛇師。
陪了憶熙一夜的文玉,站在窗邊,默默的看著憶熙的離去,一招手,將那件披風收回自已的房中,抱著那件白色披風,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了。只是她不知道,在夢中的她竟會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憶熙來到書房,便見蛇師伏在書桌上睡著了,看見蛇師那疲憊的臉,便知道他也是一晚無眠,似乎也有什麽憂心的事似的。憶熙便從隔壁房間裡拿了件厚衣過來,小心的替蛇師蓋上,悄悄掩上門,便退了出去。
誰知一退出去的時候,就見到兩個小小的身影在自己前面出現,只是那兩個人沒有發現自己。這讓憶熙不禁好奇了起來了,站著不動的傾聽著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