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雅睫被柏塵的話逼的連退數步,是啊,她這樣做完全不顧大局,沒有理智。可是她就是想狠狠傷害,她就是想讓柏塵和花語痛苦。她不想管什麽計劃,她腦袋裡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打破柏塵在他面前展現的童話~愛情的童話!
“李力,你去按住柏塵。”龐雅媛的眼眸更深沉,更冰冷。轉身從地上撿起剛才被撞掉在地上的一個玻璃瓶子。
扶住她的保鏢卻呈現了難色,是的!龐雅媛並沒有得到簡風亦的任何批準。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亂子,他怎麽交代。
“李力!”龐雅媛對著身旁猶豫的保鏢大吼。
“夫人,還是先和幫主報備……”話沒說完,龐雅媛已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拉開了柏塵和花語緊握的手。可是一個女人的力量怎麽和男子相比。而且柏塵正在氣頭上,他也沒打算再姑息龐雅媛對他或是對花語的傷害。
伸手一擋一推,龐雅媛整個身子已被甩了出去。身子沒有依靠沒有扶持,腳下是剛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穩不住跌勢,整個人摔倒在地。手下意識的去尋找支撐,卻只是換來一手濕膩和血腥。
“啊。”無數碎小的玻璃在同一時間扎進肉裡,劃過手臂。呆怔的看著大滴大滴落下的血色,龐雅媛的最後的理智也被心中那燒灼的火燃成了灰燼。順手拿起地面上的一片較大的玻璃碎片,整個人再次向前撲去,這次的目標卻是花語。
傷!傷!傷!
龐雅媛的眼裡只有厲鬼一般的仇恨。
鋒利刺入身體是什麽聲音?
龐雅媛聽不到,她的手握著鋒利,也握著憤怒,她只看到自己的手一次一次反覆的帶著血的紅花在眼前綻放。
痛!
她的手因為握著鋒利,在傷了別人的時候也傷了自己。那些滴落的灩瀲全化成妖豔的荊棘刺進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土地,蔓延出蒼白的枯枝。
她被人推開,再一次跌落在滿是玻璃的碎片上。手指還緊握著血色的玻璃僵硬的重複刺入的動作。
“龐雅睫!”一聲怒吼終於震回了她的神思。她抬頭看到門口一臉震怒。一臉不可思議的簡風亦。
“風亦!”她喃喃自語,然後看到自己手裡的一片血色。手指一抽搐,那透明的血色在地上瞬間崩裂粉碎。
“不要!”淒厲的哀號是花語的聲音。
抬頭只看到柏塵渾身是血的歪倒在花語的懷裡,她不是刺的是花語嗎?怎麽變成了柏塵?沒有來得及多想,腹部一痛,整個人已被簡風亦狠狠踢了一腳,在玻璃碎片上帶血翻滾。
“蠢女人。”簡風亦冷冷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憤恨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出。
“李力,打電話叫幫裡的醫生過來,記得叫他帶血漿。”
“柏塵。”簡風亦皺著眉快步衝上前去扶那癱倒在地的身子:“你是什麽血型?”
柏塵笑,很無力,卻有著釋然與解脫。
“柏塵,你如果死了,耿茉對我沒有任何用,你死就是拉她墊背。”簡風亦放平他的身子,冷冷的威脅。
柏塵還是笑,嘴角的弧度越發的深刻。他睜眼去看一旁跪在地上的花語。她臉上那奔流的眼淚,這一次該是為了他了吧。
“花語。”他喊她的名字,只希望這次沒有再喊錯。
“對不起。”搖著頭,花語的手壓在柏塵那不斷溢出紅色的粘稠傷口上。那在手指間流逝的溫度是他的生命。他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他打擊龐雅睫,卻還是義無反顧的用生命去保護自己。
邪惡!
真正邪惡的人是她,殺死柏塵的真正凶手不是龐雅媛,是她啊。
“你不會有事的。”花語的淚滴在柏塵的臉上,蜿蜒成淺淺的小溪,劃過的肌膚終於有了溫度, 不再寒涼。
“你愛過我嗎?”他的手想去拭她臉上的淚痕。可是已經力不從心。最後只是勉強抓住了花語那刺了茉莉花藤的手腕。
花語眼裡的淚更多,她想說“愛”,可是在掙扎的喉嚨裡已經只剩破碎的哭泣。
“我愛你,花語。”閉了眼,柏塵不再難為花語,他知道她的意思了。他好想聽花語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那怕只是欺騙也好。心裡糾結的痛不是來自流血的傷口,是來自到死也不願意對他說“愛”的女孩。
雅睫!
這便是罪的懲罰,我辜負了你,所以我也注定要被所愛辜負。
“柏塵,你最好不要睡過去。我說的話不是威脅,你死我就用絞肉機把你兩個連骨頭都絞碎了去喂狗。”發狠的語氣,冷硬的嗜血。簡風亦你千算萬算都沒想到,你的計劃是毀在自己女人的手裡吧。
吃力的張開了眼,柏塵有些嘲弄的看著簡風亦。那激怒的臉卻漸漸只剩蒼白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