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氣,火一般的陽光,今年的夏天特別燥熱,幾個星期來不曾下過一滴雨。白天悶熱得讓人受不了,為了利於治病安可不能吹冷氣。一條乳白色的長裙套在她身上,躺在花園中的搖椅上,太陽透過榆樹的密密層層的葉子,把陽光的圓影照射在她身上。她微閉雙眸,暖風吹過耳際,掠起一絲長發,耳邊傳來冷襄的呼喚聲。
“安可,該喝藥了。”冷襄端著一碗黑色的湯汁走到她身前,把藥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君昊不在時她就負責起安可的飲食起居。她再回頭扶起椅子上的安可,輕聲道:“我悄悄地為你準備了蜜糖,不會苦的。”
安可有些費力地坐在圓桌旁,輕輕一笑:“襄兒,謝謝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中藥西藥該喝的不該喝的我感覺這兩個月全喝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只要你能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冷襄坐在她對方,她清楚地知道安可不能好君昊就不會開心,君昊不開心她又豈能開心快樂。
安可伸出雙手握住她的:“襄兒,有好多話我好早就想對你說了,當年我母親患這個病時,我還小,但我記得從檢查出病因到她離開我們,只有半年時間。”
“好好的提這個幹嘛?”冷襄笑得很勉強。
“我心裡很清楚這個病能治愈的機率有多大,我不是放棄,也不是沒信心,我只是面對現實。”安可更用力握住她的雙手:“你知道我最舍不得誰麽?”
冷襄點點頭:“我知道。”
安可蒼白的小臉染上點點紅暈,露出甜蜜的笑容:“我不知道他愛我有幾分,我只知道我是很愛很愛他。當初對他是咬牙切齒的恨,恨他的霸道,恨他的自以為是,恨他的狂妄,恨他害我無路可走……可就是這樣讓我恨透了的男人卻跑進了我的心底,不知道從何時起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我每一根神經。一直以為我是恨他的,當我在電視中看到他拉著裴萱芝的手說著愛她的話,說他隻當我是他玩的一個遊戲時,那時我的心痛得快要碎了,可我只能對自己說我是恨他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痛苦總是多過甜密,但我一點也不後悔,不後悔認識他,更不後悔愛上他。”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泛出晶瑩的淚花:“能明白我心情的人只有襄兒你,因為你和我一樣愛他。”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明白。”冷襄拍拍安可的手,安慰道:“別想太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快把藥喝了,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安可含淚而笑:“襄兒,能給他幸福的人只有你了,所以請你一定要讓他幸福。”
“不,能給他幸福的只有你一人。”冷襄痛苦地笑著:“因為他的心裡只有你一人,他愛你卻又不敢愛你,因為他怕付出全部的真心後換來是是欺騙。”
“我的時日已不多,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和他能過得好。”她淺淺地笑著,仿佛只是要遠走它鄉。
“安可,其實你一點也不了解他,他想要的他會去爭去搶,不想要的任何人也逼不得他半分。”冷襄盯著她,把她不知道的一一道出:“君昊是個有潔癖的人,他覺得髒的東西從來不去碰,裴萱芝碰過他的車子他就賣掉,這也是他為何讓她住酒店,不帶回家的緣故。他不會找借口,說什麽因為生理需要而去外面招惹那些女人,對他來說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住酒店時他會要求房間全部用品換成新的,他從來不去別人家過夜,但你家是個例外,只因他把你家當成他自己的家。他討厭竹筍的味道,但因為你喜歡,他吃得發吐也逼著自己去吃。”冷襄抽回手,擦拭著即將溢出眼角的淚水:“你知道麽?去年你遭人殘害時,君昊他出車禍昏迷了將近一個禮拜,昏迷時念的全是你的名字,醒來時傷口還沒愈合他就急著來見你。”她幾乎嗚咽出聲:“如果他願意,我倒是真心地想給他幸福。”
“襄兒,不要說了。”安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直以為是自己愛他比較多,他只是承受的那方。如今知道他悄悄地為她做了那麽多的事,她又怎麽會忍心拋下他。
“安可我告訴你這麽多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希望你明白,他的幸福全系在你身上。無論如何你也不要自暴自棄,相信君昊他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沒待冷襄把話說完,安可端起小圓桌上的藥水一飲而盡:“襄,聽了你這席話,我更加相信你能帶給君昊幸福,我相信他遲早一天會知道你的好。”
“笨女人,我的事何時輪到你插嘴的。”君昊不悅的聲音從她倆背後傳來。
冷襄及時起身道:“君大少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識趣地離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不會去強求。
“昊。”安可對著他狡黠地眨眨眼:“你說過不凶我的,現在又凶我,你出爾反爾。”
“誰讓你這麽笨,把自己的老公送人。”君昊坐在她身旁,拉過她摟在懷中。
“誰是誰的老公?”安可故作不知。
他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尖:“我是你的老公。”
“臉皮真厚,誰承認你了。”她靠在他胸膛磨蹭。
他突然正色道:“安可寶貝,嫁給我吧!”
安可愣了一下,隨即抬起頭勾下他的脖子,主動印上他的性感的雙唇,盡情的輕咬,吮吸。好半天她才放開他,換上一臉無害的笑容道:“昊,答應我一件事好麽?”
他低下頭,張嘴咬在她脖子上:“答應你什麽事都行,休想把我拿去送給別人。”
她癢得咯咯直笑,許久才停住笑聲鄭重其事道:“答應我,沒有我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沒有我你也要幸福地生活。”
他輕吻著她,同樣樣鄭重地告訴她:“對於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一個人的世界塌了,你說他還能過得好麽?”
“那你就當我是冬日裡的雪花,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卻給你瞬間美麗。”她抱緊他:“陪著你一生一世的那個人不是我。”
“你再胡說,看我怎麽收拾你。”他霸道地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許久之後再次鄭重開口:“安可,我的寶貝,嫁給我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