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頭一看,怎麽是他!他怎麽來湊熱鬧了。
就在我這慌神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劍架到了我的脖頸上,我心下一涼,好了,現在,玩什麽都玩完了。本來我中的毒已經借鳳非慢慢淡化清除了。正想提氣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誰知道突然冒出來的人一聲大吼,把我的魂都叫去了,一時大意,讓即墨那個無恥之徒得手了。
司馬睿站在那,有些驚慌地看著被劍架著的人兒,如果不是他跟丟了,在這座山上晃來晃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從出宮後,見她老是往外跑,他便日日跟在她後面了。看她不管不顧,沒有任何尊卑之分的照顧那些病人,看她的善良,看她為了病人奔走,為了尋藥而獨自來到這座深山裡。只是,他沒想到,同樣跟著她的,還有另一個人,另一個要置她死地的人。
司馬睿劍目輕輕一掃,即墨就覺得這個年輕人不尋常了。那氣勢仿佛渾然天成一般,讓他的身邊開始變沉,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司馬睿直直地望著劍下臉色蒼白的人兒,冷然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即墨看了看懷中的人兒,再看看對面男子臉上的焦急之色,奸笑道:“想必你就是當朝皇帝司馬睿吧。”
司馬睿不接話,隻漠然道:“你劫持了朕的蓮妃,到底想怎麽樣?你要什麽?”
“果然爽快,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讓她承諾桫欏城是我的就行了,怎麽樣?”
腦子靈光一閃般,桫欏城,似乎似曾相識,司馬睿疑惑地看向已經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人兒。
即墨看著司馬睿疑惑的神情,突然道:“你不想知道,你心愛的妃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我面色慘白起來,血色一點一點地從我身上流走,突然我大叫一聲:“不要!”接連而來的是重重地向他不防的腹部一拐,趁他吃痛之際,我急急朝前跑去。一定不能讓他知道,一定不能,我的腦子裡只有這個念頭。
我不敢想象他知道後的表情。我連敢都不敢想,每次一想到,心痛得像有根針在扎,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讓我痛不欲生。
可是,下一秒,就看到對面的司馬睿驚慌道:“小心!”
我回頭,只看到滿臉凶狠的即墨一劍刺向我,我已經來不及躲閃,正在我認命地閉上眼的時候,一個懷抱緊緊地把我抱住,然後一轉,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我睜開眼,只見司馬睿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嘴角湧出血跡,卻依然扯出一個笑容對我說道:“那一劍,總算還清了。”,還沒說完,他又湧出一口鮮血,接著就昏死過去。我微微一怔,他,他何必如此。我並不怪他啊!
他的身體漸漸向後仰去,後面便是萬丈深淵,我彎身試圖拉住他,卻不想即墨那個小人,竟然趁我不注意,狠狠地在我背上扣下一掌,口中湧出一口鮮血,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兩個的身體飄忽忽地跌入懸崖。
也罷也罷,如果我倆就此死去,依然是在一起的也算是人間一大美事。我該滿足了。想罷我安心地閉上眼。任由身子不斷地向下墜。
若有來生,便不會做此刻的我,隻願可以成為一對天下間最普通的夫妻,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有情人。不用在你面前偽裝,不用害怕自己的卑微,不用只能默默在一旁看著你。
混沌中,沉沉浮浮,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個東西在纏著我一般,讓我無法透過氣來。隻覺得身體周圍,耳邊有水流動的聲音,仿佛處於一個封閉的空間裡,一步一步深陷其中,如溺水之人,無力求救,連發出呼喊的聲音都無法張開嘴。
一種莫名的聲音在我耳邊流淌,我仿佛尋不到底,在懸空中漂浮,找不到浮木,找不到支撐的地方。好難受……可是,下一秒,我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抓住了我。那隻手一直在拉著我往上升,一直一直拉到,直到再次從無底的黑暗和無依中拉到可以看到光亮的地方。我無意識地一笑,即使閉著眼睛,我依然感受到了光亮。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我的歸宿呢?
“啪——”一聲巨響,誰,誰在打人?不對,是誰被打了?
為什麽我會覺得疼痛?不,不會吧?被打的是我?
耳邊出現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死丫頭,還不給我醒!”說完又是“啪——”的一聲。
我忍無可忍,唰地站起身來,罵道:“奶奶的麻花,還讓不讓人消遣啊!”別過頭,繼續罵道:“誰打我?!”
一轉過去,看到的情景,立馬讓我傻眼了,我不得不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什麽樣的人啊!醜到極至,我都有些看不下去,她看到我的反應,仿佛早已習慣了。
一張臉全是疤痕,凹凸不平,像是被燒到或者同現代一樣像什麽硫酸之類的東西毀容了, 現在已經成了紅色的疤,看上去極其駭人。右眼眼角還有一大塊黑色的斑,上面還長了一個黑毛,有點惡心。再看她的嘴唇,已經看不出是嘴唇了,因為嘴皮都不見了一半,露出了她的牙齒。頭髮斑白凌亂,像一撮雜草,看上去已經很多年沒有打理過了。她的身體是畸形的,下肢像小兒麻痹一樣,一瘸一拐,還是個駝背。我壓下心中的厭惡感和惡心感,再次抬頭已經是波瀾不驚。
我看看自己身上濕漉漉的現狀,再看看自己呆的地方,好像是一個寒潭旁邊,我突然回想起朦朧中有一隻手把我拉上來了,我怔怔地看著她,直覺地道:“我還沒死?你救了我?”我以為死定了,沒想到下面竟然有個湖。沒死成?我急忙看看我的上上下下,確定一切都沒事。
她眼中渾濁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她嘿嘿地笑了幾聲,聲音極其難聽刺耳,冷冷道:“我不是救你們。而是這個潭子是我的,豈能讓你們汙了它。你還活著,你的那個同伴可不見得。現在你也醒了,快滾吧!”她的聲音讓我想起卡了的唱機發出的那種尖銳的聲音。
同伴,想到這,我才想起,對了,和我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司馬睿的!
看到她幸災樂禍的樣子,司馬睿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