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中她的,就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吧。樣貌倒是上乘,可是那唯唯諾諾的性子,哼,一點用都沒有。真不知道那個老狐狸,讓這樣的丫頭進宮是為了什麽。”德妃顯然對恭敬乖巧的尾螢一點都不放在眼裡。
一直候在一旁的男子眉微皺,“娘娘,那女子,可能沒那麽簡單。”
“怎麽了?說來聽聽。”德妃不以為然。從一開始的選秀,她本來還對這個老家夥選進宮的女孩有所關注,可是這個謝尾螢像天生不屬於后宮一般,在最重要的大選的時候竟然生了病,爾後一直在生病中,一點忙都幫不上,進宮這麽久也沒有得到皇帝的寵愛。直到最近,才傳出皇上對她寵信,可是在德妃眼裡,這樣突然的寵愛同后宮裡的那些漂亮美人一樣只是一時的新鮮,再看看她那副病弱的樣子,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雖然以後她會對自己的判斷力後悔,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把這個侄女放在眼裡。
“那老家夥不可能就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進宮來對付我們。”男子接著說道:“而且,那個四小姐很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男子似乎也覺得有這樣的熟悉感很奇怪,一時也說不出理不出頭緒。
“哼,”德妃不屑地冷笑,“他沒了我做他的後盾,你以為在朝堂上他還會有一席之地嗎?他終究還是把謝家的利益作為他的一切。他不會輕易舍了我的。”
男子見她不快,欲言又止。可是心中依然覺得有些不安。那個謝尾螢,怎麽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很久之前就認識她了一般。奇怪,怎麽會有這樣的錯覺呢。錯覺。男子安慰自己。
見男子良久不語,面色不斷變幻,德妃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哼,”不屑地冷哼一聲,“我我看,你是對美人上了心了吧。”
男子收斂心神,輕笑道:“我怎麽會呢。這樣你就吃醋了。”男子全然沒有剛才的嚴肅和卑微,“你心裡知道的,我隻愛你一個。”雖然他不再說什麽,可是眼眸中殺光一閃,此女不能留。
德妃聽到他的話蒼白的臉一紅,像個初遇情人的少女一般,竟撒嬌道:“討厭。”
男子爽朗地笑了,走上前一把抱住瘦弱的她,眼底有些心疼,這些年,讓她辛苦了。德妃在她懷裡嬌羞地咯咯笑個不停,卻並不掙扎,親昵地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任何人都不能破壞讓她登上後位。男子在心裡恨恨地想。
“不錯不錯,”我滿意地點點頭,親自試驗了一下,還真是和現代彈的沒什麽區別耶,這皇宮的工匠還真是心靈手巧啊。因為小全子喜歡我唱歌,所以激起了我的興趣,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畫了張現代的吉他圖給他去找找有沒有禦匠可以照著圖做出來,我是沒有任何期待的。可是想不到,不到七天就趕做出來了,而且還是如此精致美麗,說實話,我真的很高興。
“對了,”我抬頭問一臉興奮的潮紅的小全子,“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小全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其實在他原本就紅的臉上就沒有什麽區別了),低頭恭敬道:“禦匠們都說主子畫的圖雖然有點怪,可是大體上這同琵琶相似,所以只要在改弦上下點功夫就行了。”
“是嘛,”我高興地笑起來,“你要替我和他們說謝謝啊。還有,讓雲影拿些珠寶犒勞他們。為了我的吉他,他們辛苦了。”
“嗯。知道了。主子——”小全子期待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呵呵,”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怎麽,這麽快,就想聽了嗎?”
他還是眼巴巴地望著我,“可以嗎……”
我點點頭,擺了個很酷很誇張的姿勢抱著吉他,手指在上面熟悉了之後,調了幾個音,就懶懶地唱道:
看見的熄滅了
消失的記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
聽見土壤萌芽
等待曇花再開
把芬芳留給年華
彼岸沒有燈塔
我依然張望著
天黑刷白了頭髮
緊握著我火把
他來我對自己說
我不害怕我很愛他
……
王菲的《彼岸花》,一直很喜愛。
看見的熄滅了
消失的記住了
正唱的投入,突然身後想起一陣“啪啪”地掌聲,還有一個極其嘲諷的聲音響起:“妹妹好閑情,不過,不知道妹妹看了這個,還有沒有心情繼續唱下去。”
我聞聲抬頭看,原來是王貴妃,王婕妤,還有一乾大大小小的妃子,我不喜和人交往,頓時有些眼花繚亂,那些形形色色的美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不知道她們一大群的跑來我的久年軒有什麽事。
既然心中迷惑,我便乖寶寶地問:“各位姐姐,上小妹這有什麽事嗎?”
王貴妃像是可以閃開一點,我便看到低頭縮在她後面的雲影,我驚訝地問:“雲影,你怎麽在那?我還說一上午你去哪了呢。可是——”我還是迷惑地望著一部分表情陰狠,一部分表情幸災樂禍的女人們,不解。
我還沒說完,王蝶衣就恨恨地走上前幾步,把手裡拿的那些什麽布娃娃,符咒之類的東西扔在我面前。然後不屑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用了妖術迷惑了皇上還不滿足,還有用詛咒試圖加害我們。哼,要不是雲影看不下去你這個妖女,我們可能早就被你害死了!”說到最後,她衝上前來推了我一把,我不慎,就狼狽地摔在地上。一直在後面沉默的桓雙雙看著她要上前來踢我,就急忙拉住她。
王蝶衣還在那狂吼:“你這女人,我今天一定要——……”
眾人鄙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可是我對這些全然不覺,只是怔怔地望著低頭愧疚的雲影發呆。良久,她像下了很足的勇氣抬起頭來對我說:“主子,是雲影對不起你。可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害這些主子了。對不起。”
我一愣,我以為她要給我解釋,給我理由,可是——眾人看我的目光又是一狠,連不動聲色的王貴妃都有一絲怒氣縈繞在她的臉龐周圍。
我無知無覺,只是固執地問她:“為什麽,為什麽——”即使我責備過她監視我,不滿她替大家長做事,可是那都是因為我在乎她啊。
她不在看我,只有後面的小全子氣急,對她喊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主子平時對你如親兄妹一般,你竟然誣陷主子——”說著就要衝上前去找她理論,可是很快就被同來的其他太監抓住了,掙扎不脫,可是嘴裡依然恨恨地罵著。
“你們要幹什麽——主子!主子……”小全子看到兩個大漢像我走來。焦急地看向我,叫喊。
正說著,就被旁邊抓著他的太監“啪啪”,狠狠地掌了兩個巴掌。
我心痛,有些冷地看向這些女人,最後,冷冷道:“放了他,我跟你們走就是。”
心中的冷意一閃而過,很快我又低下頭,神色膽怯,有些害怕地渾身顫抖起來。再抬頭時眼睛裡已經是淚花濛濛。
王貴妃顯然是被我剛才陰冷的目光嚇到了,有一瞬間的怔忪,可是又看到我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又回過神來,確定是錯覺。最後見我們鬧得差不多了,她才淡淡地說了句,“帶走。”
我乖巧地站起來,跟著她們走,省得被她們綁成一團粽子。直到這時,我知道我冷靜下來了,雖然雲影的話幾乎讓我痛得昏厥過去,可是我心裡依然殘存著一絲僥幸,也許她這樣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我在心裡安慰自己。
要我相信和我一起長大的雲影會背叛我,除非我死。
再看看幾乎快發瘋的王蝶衣,難不成她真以為我是那麽惡毒的女人。開玩笑,這種下蠱做咒的事在現代可是封建迷信活動,誰會蠢得以為隨便拿個符咒什麽的就能嚇人了!
我可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我想整她們何必用這麽低級的手段,直接把老家夥教我的那些毒在她們身上做試驗,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保證讓她們生不如死。太低估我的智商了。我在心裡仰天大笑幾聲。
我不知道她們還準備了些什麽台詞和證據,可是,我覺得很無聊。雖然這很蠢,但是我承認如果人證物證都在的話,我想在這古代皇宮我會很麻煩的,非常麻煩。要知道在宮中最禁的就是這類事情了,鬧大了,我的小命可就沒了。
不管怎樣,保住小命是當務之急。
走到久年軒的門口的時候,我轉過頭去看小全子有沒有事,卻不想,正望進庾雅的目光深處了,她面色憂傷地望著我,眸子中全是愧疚和難過,是因為她沒有站出來為我說話嗎?這傻丫頭,我也不想連累她啊。再看了一眼,確定小全子沒事,我便放心了。
哼,無趣的后宮,無趣的后宮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