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習慣性地走向自己的馬車,卻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去哪裡?”冷清的氣息將她層層包圍。
回過頭對上月佩寒那雙陰鷲的眸子,輕塵不解,“上馬車呀,你總不是叫我跑步前進吧?”
“上前面那輛。”語氣中有不容抗拒的命令。
輕塵原本還想要繼續詢問,可是當她抬起頭看到月佩寒那張越發陰沉的俊臉時,她硬是將那幾個字又吞了回去,隻好轉頭交代著紫荊。
“照顧好清幽。”
“是,小姐。”
不容她再多說廢話,月佩寒便一個用力,將她塞進自己的馬車裡。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特別無法容忍輕塵的忽視。這會讓她想要抓狂。
本來對他的強硬還有些抵觸的輕塵卻在進入到他的馬車裡之後,一瞬間明白了他為什麽會這麽強硬。
月佩寒的馬車裡鋪著幾層厚厚的毛毯,還擺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暖爐,暖和極了!
月佩寒剛一進入馬車,便看到輕塵一臉不設防的笑容,那笑容猶如一把熊熊燃燒著的烈火燒進了他的心裡,他隻感覺到心裡面似乎有某一個地方融化了。
看著輕塵那張微啟的小嘴,月佩寒真的好想吻下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輕塵背靠在月佩寒的胸口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任由他修長的雙臂環住自己的腰。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令她莫名地安心。
黑暗中,一把利劍直刺還在睡夢之中的二人。當那超強的劍氣一步步逼近他們的時候,那一刻,輕塵忽然之間想到了在中秋之夜的那次暗殺,想到了那個前一刻還躺在月佩寒懷裡嬉笑,下一刻就成為他的替死鬼的女人。
或許,自己,也會如此吧,成為擋箭牌。畢竟,自己連是他的女人都算不上。
就在那一刻,月佩寒忽然扳過輕塵的身體,將她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下,抱著她一起跳出馬車。
他們連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終於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
輕塵敏感的嗅覺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而手掌上粘滿的粘稠則昭示著,她所嗅到的氣味是從月佩寒身上傳來的。
看到身下的他滿臉微笑,輕塵抽出自己鮮紅的雙手,那些血液,激發了她嗜血的本性。
輕塵猛地回頭,看著那個劍上還沾著月佩寒鮮血的蒙面人,飛身而去。
“敢傷他,你找死!”隻一招,她便扭斷了那人的脖子。
月佩寒從未見過這樣的輕塵,被鮮血染紅的雙眸,滿身的殺氣,整個人看上去就好象是阿修羅地獄的惡魔。
五百五十個,這是喪生在輕塵手下的人數。
一場戰鬥,結果以月佩寒的人馬完勝而告終。
河邊,輕塵下令大家在原地休息,恢復體力,包扎傷口,自己則讓月佩寒平趴在火堆旁的草地上,解開他的外衣,看到的是已經被鮮血染透後背的中衣。雙眼酸澀地難受。
褪去中衣,映入輕塵眼簾的,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幾乎橫越了月佩寒的整個後背,有的地方還在汩汩地向外冒著鮮血。
第一次, 輕塵感覺到,鮮血原來會這麽廉價。
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在月佩寒的傷口上,感覺到身下的身子猛地僵硬,輕塵急忙接過紫荊遞給她的已經浸了溫水的毛巾,輕柔地幫他擦拭傷口,小心的樣子似乎是在呵護一件易碎的水晶。
自己又哭了,兩次,都是因為他。
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抹在他的傷口上,一邊抹一邊對著他的傷口吹氣,希望能夠減輕他的疼痛。
遺憾的是,月佩寒此刻看不到她的樣子,他想象地出來,此刻的她一定很小心,因為自己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直到綁好繃帶,再拿乾淨的衣服在馬車裡給他換上,輕塵這才放下自己一直緊繃著的心,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知道她已經大功告成,月佩寒這才敢轉過身子看著她。
溫暖的笑容,如春風過境般滋潤人心。在輕塵看到他的笑容的那一刻開始,之前已經隱藏起來的某種情感忽然之間再次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