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均是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她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勾引月佩寒的機會。那些有子女的,也都將其打扮得極其華麗,但願能夠吸引到那個她們共同男人的目光。
而這素面朝天的輕塵倒在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毫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隻是獨自在一張靠近門口的桌子前坐下來。
她並不為得到月佩寒的寵愛,也不想成為焦點。她來此不過是為了欣賞這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坐在此處,是最合適不過了。
過了許久,月佩寒才一襲白袍地走了進來,陰鶩的眼眸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環顧四周,隻是在看到輕塵的那一刻,冰冷的眼眸中似乎起了一絲波瀾,但隨即,又被他極好的掩飾了過去。
輕塵也不甚在意,一雙漆黑的眸子,隻是繼續凝望著天空中那唯一,卻有些冷清的顏色。
月佩寒的出現,使得偌大的殿堂在一瞬間沉寂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隻是默默地看著妖冶魅惑的他,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直到他一個示意,沉悶的大殿才再次歡鬧起來。
感覺到那淒清的月光,輕塵再次抬頭,為什麽明明是歡樂的日子,她卻在月亮上看到了一種很悲傷的感覺。古往今來,那或圓或缺的明月一直是文人墨客所吟頌的對象。忽然間想到了張若虛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指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月佩寒雖然溫香軟玉在懷,可是一雙妖冶的冰眸卻始終望著那抹略顯孤寂的嬌小身影。
像是察覺出他的不悅,月輕塵回眸看向他,只見他正在侍妾們的左擁右抱下喝著那些瓊漿玉液。
心中一陣莫名的抽搐。
正在眾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四名手拿兵器的黑衣人忽然從門外躍進,劍尖隻直看似意亂情迷的月佩寒。
手臂一個輕帶,便有一名侍妾替他擋下了一劍,一雙睜大的美眸中充滿著不信。還未來得及尖叫,生命便已然走到了盡頭。一時間,大殿中尖叫四起。隻有輕塵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仍舊鎮定自若地在座位上自斟自飲。
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她竟有些替那個倒在月佩寒身邊的女人感到悲涼。在月佩寒的心裡,女人應該不外乎兩個作用,一來是暖床,再就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或許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還需要充當擋箭牌,隨時準備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直到脖頸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輕塵才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
看著月佩寒仍舊處亂不驚的微笑,黑衣人身子一顫,大喝道:“月佩寒,你若是敢再上前一步,你的寶貝女兒就要給我陪葬。”
雖不知是否有效,可這卻是他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