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天KTV工作已近一年了,每天不是閑著就是給客人送酒,又或者和老大一起出去飛車。但在大多數人眼裡,我仍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酒吧女而已。
那一天,老大包下了整間KTV,大夥在一起喝酒、劃拳、打鬧、唱歌,玩得不亦樂乎……
按理說,那一天我應該沒有工作的,然而經理卻突然叫住我,指著不遠處一桌看起來像是不良少年的人說:“紫苑,去招呼一下曲少爺吧!”
我疑惑地問:“誰是曲少爺?”
經理指著一個頭髮染成金黃,長得也挺不錯,笑得一臉邪氣的人說:“他就是。”
我不明白,KTV已被老大包下來了,經理為什麽還要讓外人進來,而且還要我招呼他。我不屑地哼了聲,又是個佔著老子有錢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
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走過去,那些家夥立即發出一陣誇張的驚歎,我不為所動地把酒放到他們桌上:“先生請慢用。”
誰知道那個什麽曲少爺竟叫住了我,然後是一堆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對話。
但我漸漸發現,這人風流卻不下流,輕浮中又不失風度。說真的,他的長相並不比聖哥遜色。但當我對他的看法正到由壞到好的轉折點時,老大帶著一些姐妹把我從“魔爪”中“救”了出來,說真的,當時我的心裡竟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而我沒想到,就因為那件事,曲少寧竟喜歡上了老大,並對她下了“追求令”,然而老大卻不領他的情,甚至多跟他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
每次老大“傷害”他後,他都仍是笑著來到藍天,然後若無其事地喝酒、唱歌。但他卻連一句話也懶得和我說了。每次看到他強裝微笑的樣子,我的心都好痛好痛……
他終於跟我說話了,卻是開口冰杉閉口冰杉的。
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可以說是醉得一塌糊塗,曲少寧把我送回房間,乘著酒興,我挽上他的脖子告訴他:“我喜歡你。”然後送上我的唇。
可是,他巧妙地躲開了:“你喝醉了。”
然後他把我扶到床上,我不甘心,我清醒得很,我紫苑,喜歡上了曲少寧,喜歡上了眼前這個人,可是他卻說我喝醉了。
我哭了還是笑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伏在床上,看著他慢慢地向外走,突然大叫道:“我沒醉,我喜歡你!曲少寧,我喜歡你,我沒醉!”淚,流了下來。
他怔了怔,停在門口,我下床,打著赤腳撲過去抱住他:“我喜歡你……”
他拉開我的手,不帶任何感彩地說道:“好好休息吧!”
我的心被掏空,失去了理智,我是一個酒吧女——沒錯!但我一直為我最愛的人守著自己的貞操,現在,我想把自己送給眼前這個人——如果他要。
我解開了外衣的扣子……
“你能再看我一眼嗎?”我流著淚說,我知道他會轉過來的,而那時……
是的,他轉過來了,但馬上又轉了過去,他把自己的外套丟給我:“對不起,今生今世,我隻喜歡冰杉。即使她那樣排斥我。對不起。”然後他走了出去,留下獨自流淚的我……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來了,但我沒想到,老大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我很害怕,老大最痛恨的就是犯賤的女人,而我——恰恰做了一件我自己都覺得羞恥的事。
老大甩了我一巴掌,我可以看出她眼裡的憤怒,我不知道她發起怒來竟是這樣可怕,臉上火辣辣的,我痛,但我不想流淚,因為眼前這個,是我最敬重的老大,同時也是我的情敵——雖然她並不喜歡曲少寧。
我開始苦笑,我大喊,我要把心中的苦都喊出來,我痛,臉上痛,心裡更痛。淚,最終還是衝了出來。
沒想到,老大竟然跟我說了對不起,“我們是好姐妹,我不幫你誰幫你呢?”她是這樣說的,我這才發現,原來,老大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幫我擦眼淚的動作和神情讓我很後悔,她只是擔心我,一個姐姐對妹妹的擔心……
然後,老大竟為我頒布了一條新的幫規,從那以後,酷女族的人便可以用自己喜歡的任何方式追求別人了……
曲少寧依然沒有來藍天,雖然我仍舊想著他,但有一位像冰杉那樣的好姐姐,夠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也不願再作踐自己了……
老大和聖哥與鬼幫結下了梁子。那是一場噩夢,到處都是血,老大他們都傷得很重,但我最擔心的仍是曲少寧,我控制不了自己……
他傷得好重好重,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天,我廢寢忘食得日夜照料著他,每天能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我也就很滿足了。可是,他卻不停地喊著老大的名字,這讓我心裡很難受,不過更多的還是滿足。
他醒過來了,看到我在旁邊,吃了一驚,我對他笑笑,端起藥:“該吃藥了!”
我心裡很緊張,怕他拒絕我,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問道:“我昏迷幾天了?”
“三天。”
“你一直在這兒?”
我低頭一笑,表示默認,然後端起藥坐到他床邊:“該吃藥了。”
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拒絕我,雖然他仍然面無表情,但至少,我可以給他喂藥了……
這時,夢露姐和凱哥走了進來,夢露姐一直盯著我看,最後,她向我眨眨眼,要我加油,我好高興,她的鼓勵讓我信心倍增,我也天真地以為幸福真的離我不遠了……
不久後,晴天霹靂!!凱哥和夢露姐竟先後離開我們去了天堂……
從那以後,為了夢露姐那句話“加油!”,我更加努力地為曲少寧做各種事。
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好傻,明明知道無論怎麽做也打動不了他的心,但就是不願放棄。
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他明知道他無法介入老大和聖哥之間,卻仍不放棄。
我們就這樣在情場上做著馬拉松似的賽跑,這條跑道很長很長,長得沒有盡頭……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五年,冰杉(酷女族解散後她堅持不要我再叫她“老大”)和聖哥結婚了……
原以為,這就是終點,願以為我終於可以跟他在一起了,但是我沒想到……
冰杉結婚那天, 他喝了很多酒,他沒有一句抱怨,因為為冰杉的付出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然後,他一邊苦笑一邊說:“紫苑,五年了。我們在情場上做了五年的傻瓜,我們兩個都是傻瓜,明明知道對方不愛自己,卻還愚蠢地堅持著。紫苑,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清醒了……”
我以為他要跟我過完以後的日子,於是我有點竊喜地點頭,五年的等待總算要有結局了。
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紫苑,我要離開了,離開這個國家,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再見……”
心,一下子四分五裂……
他真的離開了,就這樣離開了,淚水淹沒了我。
從那以後,他就像是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不管我怎樣祈禱,怎樣期盼,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天空很高很高,緩緩飄過的白雲像這個世界猙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