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城下的大軍漸漸逼近了會稽城,守城將軍周昕也yǐjīng命令士兵扯起了吊橋,關閉了城門。
然而,也就在這時,那扯到一半的吊橋,在大軍逼近的那一刻,拉升的繩索tūrán崩裂,吊橋砰然一聲,砸落下去。
在吊橋砸在河對岸的那一刻,漫天的灰塵揚了起來。
接著,是衝天的喊殺聲,手舞足蹈的士卒。 ”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士卒們跨過吊橋,向著城門衝來。
周昕驚訝非常的責備著,為shíme吊橋tūrán斷了。但他同時安慰zìjǐ,就算他們上了吊橋,他們也yǐjīng無法輕易進城。因為阻擋他們的不只是那道護城河,還有他們眼前的城門。只要他們無法越過這道障礙,會稽城暫時可保。
周昕拔出劍來,喝道:“快點放箭,快點給我放箭!”
許多的弓箭手都朝著正門趕來,將箭羽放在弦上,然後扯動了弓弦,蓬的將箭射了出去。
無數支箭矢如同蝗蟲一般,向著下面飛射而去。
周昕裂開了嘴巴,哈哈而笑。
就算你們千軍萬馬,也休想闖進來!
“將軍!不好了,有奸細混進了我們城中,剛才扯動吊橋的繩索就是他們做了手腳……”
周昕臉色暗了下來,城內進了奸細,城內怎麽會進來奸細呢?
“還有,將軍,我們的城內也被奸細砍開了,賊人的軍隊mǎshàng也要攻進來了,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
聽完這句話,周昕俯身一看,只見城外的軍士不斷的向前擠著,正從吊橋上,朝著城裡湧來。
箭矢,眼睛阻擋不了他們了。
周昕頭額上的汗珠翻滾著,眼睛亂動著。
“將軍。快做決斷吧!”
眾將士眼睛盯著周昕,催促著他。
周昕則望了望城下的旗號。
城下,有劉字旗,有於字旗,有董字旗。
周昕鼻子一哼:“果然是劉備的人!”
他手按著佩劍,將身子豁然一轉,咚咚咚咚,迅速下了城。
城下,yǐjīng殺成了一團,士卒亂奔。
但周昕很快找了一匹馬。翻身就上去了。
那些從城上跟下來的士卒不少,他們在這時,也仍然是一刻不離的緊緊跟著周昕。
“將軍,我們這要到哪裡去?”
周昕一句話也méiyǒu說,扯動馬韁就走。
那些跟上來的士卒,在不久之後,也就立即míngbái,緊急這是要趕往府衙,去見王朗大。
但周昕尚未趕到那邊。立即就被半路上報信的士兵給攔住了。
報信士兵跟周昕說道:“將軍!不好了,王大人還有許大人,都被反賊於禁給殺了!”
周昕遽然聽聞此事,腦袋裡一嗡。牙齒差點咬破了嘴唇。
他惡狠狠的瞪視著府衙那邊,嗆啷一聲,拔出佩劍來,喝道:“都跟我走。為王大人報仇!”
“為王大人報仇!”
他此時身後跟隨的士兵尚且有千人之多,在周昕的帶領下,紛紛朝著府衙那邊繼續趕了過去。
只是。還沒走到一半,兜頭遇到了功曹虞翻。
遠遠的,周昕喝問:“虞功曹,可知王大人之事?”
虞翻提著一杆槍,步行甚快,他的身後也跟著幾十名士兵。
聽到周昕這麽一問,虞翻怒氣衝衝,反問於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剛一回城,如何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虞翻這人性子直,周昕也了解他的脾氣,所以對於他的這種問話方式也並沒覺得不妥。
聽到虞翻這麽一問,周昕長歎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容我以後再慢慢跟功曹你解釋。”
虞翻問道:“聽說賊兵就快殺進城來了,你不去帶兵禦敵,為何還往這邊趕來?”
那周昕道:“我不正擔心王大人的安危嗎?更何況,王大人雖被殺害,我難道不找那凶手報仇了麽?”
“將軍不必去了,我剛剛從府衙那邊過來,也聽說那於禁殺害王大人後,yǐjīng持了他的腦袋逃出了府衙了,哪裡還等你領兵過來剿他?”
虞翻說完話,又立即催促道:“將軍如今還是速速趕往北門,將入犯之敵驅逐出去吧!”
周昕搖頭歎息:“談何róngyì?於禁這廝明明是有備而來。他在城內不知安插了多少奸細,又聯合董襲那廝,一裡一外,同時發作,此城還能保得了麽?再說,功曹你是不zhīdào,這次衝殺進來的人馬少說也有個三四萬人,就算我城內衛戍部隊有個兩萬,但一時也yǐjīng來不及調動了。更何況,他們是tūrán發動襲擊,也yǐjīng衝進了北門了,我們現在再帶兵去,還能阻止得了他們嗎?”
虞翻喝道:“就算是死也要將城守住,更何況,你méiyǒu去試,焉能zhīdào就守不住了?”
周昕駐著馬,仍是méiyǒu動。
“你!”
虞翻瞪視著他,舉著槍道:“周將軍,你還愣在這裡乾shíme?為何還不去剿滅叛賊?”
周昕手按著劍:“功曹,我yǐjīng說過了,只怕yǐjīng來不及了。此時再過去,無疑於送死啊!與其送死,還不如另尋別路!”
“哼!”
虞翻走上前來,端起槍:“周將軍rúguǒ怕死的話,就留在這裡好了。你將路讓開,我zìjǐ帶人過去就是了!”
他說著,徑直往前闖來。
周昕身後的士兵眼看他們的將軍一動不動,他們也就沒敢讓開。
“讓開!”
虞翻怒吼著,似要動怒了。
那些士兵有些膽怯的,yǐjīng悄悄向páān挪開了yīǎn。
就在虞翻進入眾士兵的圈子裡時,那坐在馬背上一直一言未發的周昕,兩隻眼睛聚焦,牙齒一咬,似乎是打定了某個主意。他tūrán將手一舉,喝令士兵:“將虞、功曹給我拿下!”
士兵們一愣,不zhīdào將軍為shímetūrán要說這話。
“給我將虞功曹拿下。你們méiyǒu聽到嗎?”
不用周昕說第二遍,兩邊的士兵早yǐjīng衝了過來,趁虞翻呆愣的片刻,也yǐjīng將虞翻手裡的長槍繳了,將他也給反手縛住了。
那些跟隨虞翻的士兵,一時不zhīdào該怎麽辦,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一哄而散。
虞翻還沒上戰場就被zìjǐ人給抓了起來,像他這樣本來就剛烈性格的人如何受得了?他身子一震。掉過頭來,兩眼冒光的瞪視著周昕,喝道:“周昕!你在乾shíme!”
周昕看了他一眼,說道:“暫時委屈功曹你了!”
他也不做解釋,立即讓人將虞翻扛上馬背,帶著走了。
那虞翻在馬背上通紅著臉,一路上不停的破口大罵著,奈何周昕隻當méiyǒu聽見,任由著他罵。
就這樣。一路到了南門。
南門這邊有座軍營,駐扎了會稽城的衛戍人馬,將及有萬余的人。
雖然會稽城此刻動亂不堪,但他們méiyǒu接到出兵的命令。所以不敢亂動。
周昕剛才路過府衙時,也yǐjīng拿了調動人馬的虎符,如今,他將這一萬多部隊全都調出了軍營。讓他們每人隨身帶了五六天的口糧,然後將所剩的糧草一把火全部燒光了。他則帶著這支部隊,打開了南門。在董襲和於禁的追兵殺來之前,開南門走了。
周昕帶著軍隊,於數天后,出現在了章安。
在章安,周昕將城內所有的糧草都征調了,而且,還讓軍隊在城內外開始了大肆的搶劫掠奪。
“去將縣令給我叫來!”
周昕一聲吩咐,士兵提著縣令走了進來。
“求將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看到縣令猥瑣成這副德行,不由火氣直衝腦門。
“行了!我要你腦袋乾shíme?我叫你來,就是想讓你給我辦件事情。”
聽周昕這麽一說,那又矮又胖的縣令大人兩眼挫圓:“有shíme可以效勞的,請將軍盡管吩咐!”
周昕說道:“聽好了,你去將本縣所有的大小船隻都給我找來,不管是用shíme辦法,是買也好搶也罷,只要你nénggòu將境內所有的船隻都搜刮了來,我就重重有賞。若是留下了一隻兩隻,你小心腦袋!”
“啊喲!”
聽到“腦袋”,那縣令嚇得臉色一白,趕緊摸了摸脖項:“是是!將軍放心!”
“去吧!”
周昕手一揮,那縣令如獲大赦,趕緊是又拜又謝,屁滾尿流的跑了下去。
縣令剛走,周昕又招來部下,吩咐道:“盡快召集木工,趕製船隻。”
“要多少?”
“自然是越多越好!”
“是是!”
部下下去後,周昕這才tūrán想起一人。
“啊喲,虞功曹,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周昕嬉皮笑臉的來到了看押虞翻的帳篷裡,見面就向虞翻賠起罪來,連連拱著手。
那虞翻被周昕千裡迢迢從會稽弄到這海濱小縣來,一路上不知罵了周昕多少代的祖宗了,此時也似乎yǐjīng是罵累了,沒力氣再罵他了。所以看到他,只剩下了滿肚子的悶氣。他本來還在研究著學問,見到他來,將竹簡一合,鼻子一哼,走到榻邊,抄起被褥就鑽了進去,臉對著裡面了。
“敢對將軍無禮!”
周昕身後的兩名士兵想要打抱不平,拔劍而出,反被周昕怒斥一頓:“這裡有你們說話的份嗎?還不給我滾!”
那兩名士兵真是夠鬱悶的,隻好道了聲歉,趕緊退了下去。
周昕再次拱手賠禮:“功曹,我zhīdào你怪我為shíme不跟你商量,就將你綁到了這裡來。也zhīdào你怪我為shíme不守衛城池,就逃出了城。我zhīdào你此時對我肯定是百般的看不起,但不要緊,只要功曹你此時還在這裡,我就放心了。”
虞翻méiyǒu說話,hǎàng是睡著了。
周昕倒是頗有耐性,繼續說道:“可你要míngbái,當時的情形yǐjīng不容許我們再做無味的抵抗了。王大人也死了,會稽城yǐjīng落到了於禁的手上了,我們還能怎麽辦?若抵抗下去。也不過是一死罷了。我承認我怕死,但我更怕看到功曹你就這樣的送死了。你可不能死,會稽還需要你,我們大家都需要你。所以,我才將你綁出了城。我zhīdào,我若不這麽做,你肯定是要找於禁拚命,我可不能看到你死。”
虞翻還是méiyǒu說話,hǎàng真的睡著了。
周昕仍是拱著手,繼續說道:“當然。我逃出城來,並不是不想報仇,只不過zhīdàozìjǐ的能力有限,不能亂來罷了。而我zhīdào,我唯有依靠功曹你,才能報得了此仇,才有kěnéng重新收復會稽,將於禁趕出會稽城去……”
“聽說你一到此地,就命令當地縣令幫你四處搜集船隻?”
虞翻終於折過身來。坐了起來。
周昕臉上露出喜色,聽虞翻一問,趕緊點頭道:“原來功曹你也聽說了。”
虞翻繼續問:“你搜集船隻,是想帶領大軍。渡海到東冶去?”
周昕道:“我yǐjīng想過了,若我們仍然在這一帶活動,於禁勢必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不如離他遠點。然後慢慢發展,尋找機會,再一擊致勝。”
虞翻捋著胡須。從榻上下來,緩緩說道:“光是有我們zìjǐ還不行,我們得聯合外援,方能牽製於禁。”
周昕道:“功曹的意思是等我們到了東冶後,再繼續聯絡袁術,以為外援?”
虞翻歎了一口氣:“好了,等到走出了這裡再說吧。”
“是是!”
周昕挑眉看了虞翻一眼,輕輕一笑:“功曹,你現在méiyǒu生我的氣了吧?”
虞翻橫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氣性就這麽大麽?我若生氣,還會跟你說話麽?我其實這些日子也在想這件事情,既然我兩的意見不謀而合了,我還有shíme好說的?”
周昕一聽,哈哈笑道:“我就zhīdào功曹你深明大義,不會將這些‘小節’放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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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禁手殺了王朗,擊響了府衙前的那面皮鼓,也就帶著那十數名士兵衝了出去。
及至跟董襲回合於北門,也就從新衝殺了回來。
於禁將王朗的腦袋掛在了馬鞍páān,跟董襲道:“煩將軍你從西面殺過去,我從東面。”
董襲點了點頭,照了於禁的意思,各領了一萬多的人馬,衝進了城裡。
那時城內雖然還有一萬多的守軍東奔西跑著,但他們méiyǒu將軍的正確指揮,只能是一盤散沙一般的滲透。他們在遇到董襲和於禁所部的攻擊下,不是很快的敗退下去,就是舉手投降。當然,城內也有少數的堅強的抵抗力量,他們在遭遇到於禁和董襲所部時,仍能利用有利的地勢對他們展開了巷戰。這邊的節節抵抗,也就在無形中給了周昕他們撤退的shíān。所以,於禁和董襲人馬回合於南門時,南門的衛戍營yǐjīng走了一空,而像周昕那些人,也都逃出了城去。
會稽城剛剛拿下,城內尚有多股的反抗勢力,他們當然不能輕易離去。所以,周昕nénggòu逃出去,那是必然。
接下來的數天裡,於禁跟董襲帶領人馬,也基本將城內的反抗勢力給清洗了乾淨。然後,向那些不理解的老百姓,公布了王朗的罪狀,盡kěnéng的拉攏民心。
“賊逆王朗,包藏禍心,企圖勾結袁逆,顛覆會稽。我等奉冀州牧、大將軍、楚公劉備之命令,帶兵剿滅此賊……”
安民榜貼下去後,老百姓也就zhīdào了點內裡情形,於是,民心也就漸漸的穩定了。
那些潛逃在城內的士兵,在看到告示後,也有很多相繼出首。
而自劉軍攻下會稽以來,計有六千八百對士卒投降了於禁。
當然,當日一戰,會稽城內屍橫遍地,死傷無數。計有亡者四千多,極是慘烈。
於禁在城內整備了將及半個月後,這日,聽到王朗余部跑到了章安,他也就立即找來了將軍董襲商議此事。
“這夥王朗余黨非同小可,聽說他們一路召集人馬,yǐjīng達到了快兩萬人了。而且,這群人當中有個功曹叫虞翻的人,早在幾年前我就聽明公說過。明公說此人頗有智慧,不可小覷。如今讓他跟隨了這群人,若被他在章安站穩了腳跟,則對我會稽不利。我須得趁他們羽翼未豐之時,立即出兵將其剿滅,否則留下他們只會是心腹之患。”
董襲聽他一說,也覺有理,乃點頭道:“所謂斬草除根,王朗他本欲跟袁逆合作,就算他yǐjīng被我等所殺,但袁逆勢必不會善罷甘休。若袁逆跟章安這部余孽有了聯系, 則對我們十分不利。將軍說得對,我們須得趁此時,便將他們徹底斬殺了。”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
於禁跟董襲一番商議下來,乃讓董襲坐鎮會稽,他自帶著兩萬士卒,一路殺向南面。
由於王朗已死,諸縣守兵皆是望風歸降,很少有抵抗的力量。於禁所部經諸暨、剡縣,一路疾行而來。
當然,於禁領兵而來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章安城,傳到了守將周昕的耳裡。
周昕立即招來虞翻,問道:“聽說於禁帶了兩萬大軍前來,我們是不是mǎshàng就撤退?”
“不!”
虞翻立即製止了他:“於禁想要得到章安,也沒nàmeróngyì。”
於是,章安城內,周昕聽從功曹虞翻,整備了兵馬,準備跟於禁來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