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大哥!”
張飛走到劉備帳中,看到案前的劉備,立即跑前了兩步。正欲張臂歡呼,但看到帳中站著的兩排文武,一個個手按著兵器,目光炯炯的注視著zìjǐ,他忽然想起了shíme,趕緊停了下來,立身在劉備跟前,拱手作揖。
跟在張飛身後的,是潘璋。
“見過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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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抬起頭來,笑道:“有勞潘將軍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潘璋應了一聲,走了下去。
“大哥!”
張飛見劉備根本不看zìjǐ,不免納悶。
送走潘璋後,劉備這才收回了臉上的笑容,他看了張飛一眼,哼了一聲,拍案喝道:“張飛,這是軍中!”
張飛被劉備一說,隻好孬笑了一下:“是,明公!”
劉備哼了一聲,喝道:“張飛,我且問你。先前你可是奉了孤的命令,從定都押運糧草至我黎陽來著?”
張飛嘿嘿一笑:“大哥這不是明知……”
“住口!”
“是!”
張飛立即改口:“不錯!末將是奉了明公的命令,從定都押運一批糧草至黎陽前線!”
“那你的糧草呢?”
被劉備一說,張飛又想說大哥是明知故問了。但見大哥臉色嚴峻,而zuǒyòu文武又面有不善,他趕緊跪了下來,無辜的說道:“大哥,你還是罰俺吧,俺是shíme都認了。”
劉備鼻子一哼,喝道:“那你zhīdào你犯的可是shíme罪?”
張飛沮喪的道:“俺……俺犯了死罪,求大哥給俺一個痛快死法。”
劉備又是鼻子一哼,喝道:“好啊,你既然zhīdào了,那還囉嗦shíme!兩邊來人,與我將這廝給拖出去斬了!”
這也太快了吧?張飛眼睛一轉。本想多說兩句,但到了此刻,唯有撲簌簌的落下淚來。
tūrán站起身來,向劉備拱手:“大哥,俺老三就先走一步了,以後有空的shíhòu,大哥可要時常來俺墳前說上兩句話呀,還有,別忘了叫上二哥!”
他還真是條響當當的漢子,話一完。雙手一分,將兩邊士兵推開:“不勞動手,俺自會走!”
張飛這一舉動,倒是把劉備給懵住了,心想這小子也太會來事了吧。
劉備一急,差點就脫口叫他回來。
但話說出口了,怎可反悔!
就在這時,那下首的程昱、滿寵等人也瞧見了劉備的臉色,隨即恍然大悟。zhīdào劉備雖然怒其不爭。但也未必願意就這麽殺了張飛,不過是借此事教訓教訓張飛,順帶整飭軍紀罷了。他們也即識趣,以罪不當死為理由。求劉備赦免了張飛的死罪。
“孤且看在諸公的面子上,暫且饒了你,可暫時囚禁起來,以後發落!”
劉備說完這句話。也即散帳了。
他這裡,等了幾天,終於等到了楚都以及定都各官員向劉備求免張飛的聯名信。
劉備樂呵呵的召集全體文武。又將這封聯名信給他們看了。
“孤欲殺我這不爭氣的三弟,可眾人皆為他求免,諸公看孤該如何處置得當?”
劉備說話時,他的面子上當然保持了應有的“難為情”的樣子,向眾人征求著意見。
這次倒是馬超搶先,說道:“張將軍雖然魯莽殺了人,但所幸被他所殺之人乃該殺之人,可以姑且不論。只是那被他髡發的女子終是無辜者,若說殺了張將軍以抵其罪,似乎又過於嚴厲了點。以末將看來,不若將那女子賞了給張將軍,張將軍娶了她,不就是自家的事情了嗎?既然是自家的事,那也就不是事情了。至於拒捕一事嘛,也yǐjīng罰過他了,他該吃的苦也yǐjīng吃了,想必他人也méiyǒu話可說了。明公,你看這法子怎麽樣?”
他此話一出,各人想到張飛娶了個“髡發”女,都是幸災樂禍的相視一笑,英雄所見略同,紛紛表示讚同。
馬超倒是語出驚人,劉備想了一想,看來為了保住三弟的命,隻好先委屈他的人了。
劉備當即捋須,道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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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íme,讓俺娶那髡發女子?那還不如殺了俺!”
張飛負起氣來,將手背了過去。
“混帳!”
劉備拍案而起,喝道:“你當我是不敢殺你?”
“要殺便殺!”
張飛也真的來事,說著往前一衝,就要掀帳赴死。
“你今天要走了出去,就不是我三弟!我們桃園結義的名分,也就到此為止!”
被劉備一聲斷喝,張飛立即折身,跪到劉備案前,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仰起脖子來:“大哥何要說這樣狠心的話來?俺聽從便了!”
劉備被張飛這麽一哭,尷尬不堪。幸好帳中就他兩個,也就立即起身,走到張飛前面來,想要伸手拉他。
誰知張飛會錯了意,他忽然站起身來,將劉備緊緊抱住,扯著破鑼的喉嚨哭了起來:“大哥啊!”
劉備隻覺雷鳴一般,耳朵嗡聲作響。
但他也是被張飛真情所動,不覺墮下淚來,安慰了他一番,說道:“三弟,你可要míngbái你大哥的苦衷啊。想你身為我三弟,你犯了法,我焉能置之不顧?若是不處理的話,我以前所強調的依法治軍,又怎能順利的展開下去?非是我要逼你,實在是法不容情……”
“大哥,你別再說了,俺聽大哥的便是!”
劉備點了點頭,說道:“這次你二哥也替你說了不少的好話,他對你的好,你也要記著。”
張飛問道:“我二哥他說了shíme?”
劉備道:“這次楚都那邊的聯名信,其中霍然有張昭張司馬的名字,想若不是你二哥親自出馬,就依張司馬的臭脾氣,他肯在此聯名信上簽名嗎?”
張飛一聽,甚覺有理,趕緊點了點頭:“大哥說的是。也不勞大哥提醒,二哥對俺的好,俺一定得記住。就像大哥你對俺的好yīyàng,俺時刻銘記在心!”
劉備tūrán笑道:“三弟你一直méiyǒu老婆,我身為大哥當責無旁貸要為你著想一番。可如今我卻要逼著三弟你娶一個‘髡發’女子回去,三弟你不生我氣嗎?”
張飛笑道:“大哥這是哪裡話?只要是大哥為俺娶的,就是再醜俺也要了。更何況,她只不過是被俺拔光了頭髮,其實說起身材……”
他悄悄的在劉備耳邊說了幾句,劉備聽得苦苦搖頭。也想不到這張飛還真能觀察女人的,好歹能分。
劉備tūrán問道:“怎麽,不說下去了?”
張飛嘿嘿一笑:“大哥晚上到俺哪裡去睡,俺晚上說給大哥聽。”
劉備還沒答應,那帳外孫尚香剛剛進來,tūrán聽到這個“睡”字,眼睛詫異了起來,是你們兩個大男人嗎?是不是我要回避回避?
不要誤會!劉備將張飛推開,立即笑道:“呃。尚香你過來了?”
張飛木在那裡不走,被劉備揮起一腳,叫道:“還不滾回帳去。”
張飛恍然míngbái過來,也打趣的笑道:“俺跟大哥睡。嫂子不吃醋哦?”
孫尚香隻一片羞紅,啐了他一口,也揮起拳頭就打。那張飛被他夫妻一對兩頭夾攻,趕緊是落荒而逃。到了帳外,仍是不甘心的叫道:“大哥,俺晚上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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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對於張飛一事,劉備宣布了處理的辦法。
第一,嘉獎潘璋。
劉備親自跟他談了一個時辰,褒獎他不畏權貴,敢於鬥爭的jīngshén。並讓他擔任楚國都尉,負責楚都的治安,即刻赴任。至於他先前所守的濮陽城,自安排他人駐守。
第二,懲罰張飛。
降張飛官一等,行征虜將軍(行者,代也,也就是代理的意思)。
當然,對於張飛來說,他還得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準備迎娶髡發女。
不過,現在正是戰事之秋,一時也急不得。劉備跟張飛商議一番後,讓張飛先以禮聘下了髡發女,將她先行送回了楚都修養,挨戰後同劉備娶孫尚香,趙雲娶村女那時,一齊完婚。
劉備在黎陽呆了將近兩三個月,將周邊各縣掃蕩得差不多了,再無後顧之憂了,方才向北發兵。
這些日子,zuǒyòu各縣投降者無計,本來他的兵分了不少出去,也只有六萬多了,但到了蕩陰關時,yǐjīng有不下十萬的人馬了。
蕩陰關,去鄴縣唯一的一道險關,此關一但打破,則鄴縣也就直接暴露在劉備的大軍之下。
所以對於蕩陰關的防守,袁軍十分重視。
目前,駐守蕩陰關的乃是袁尚部將焦觸、張南,領兵十多萬。可以說,就數字上來比較,雙方的兵力也是相差無幾。只是若論攻守雙方的差異,在這種兵力對等的情況下,劉備還是處於弱勢。
不過不要緊,若論起士氣、戰力,袁軍也就根本不能比了。
袁家軍雖然有十數萬人馬在這裡駐守,但他們也只不過是臨時征集起來的兵,méiyǒu經過嚴格的訓練,所以戰力相對於劉備的精兵來說,自然要差多了。劉備自黎陽而來,以馬超、凌統為先鋒,陳到為後繼,兩戰下來,yǐjīng打得袁軍潰不成軍,駐扎在關外的五萬人馬死了將近一萬多,站不穩腳跟,也就隻好一哄而散,全都退進了關內,不敢在關外立營了。
劉備連打了數十日,關內隻不出戰,劉備也沒辦法,隻好分出一部分兵馬,讓凌統、陳到帶出去,分路攻擊各縣。
而各縣面對劉備強悍的人馬,多有望風而靡,盡皆納降,不戰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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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陵城外,殺聲震天。
高丘之上,魏延按劍而立,目光炯炯的瞪視著眼前的城池,恨不能立馬將其拿下,一口吞了。
城下,士兵瘋狂的攻擊著。
“將軍!”
“嗯?”
魏延虎目一瞪,道:“齊將軍不在前方督戰。跑我這裡來何益?”
在他前面站著的,正是將軍齊任,以前在陳國為舞風營主將。
只見他的一身鎧甲上面都是鮮血,肩膀上早已負了傷,就連臉上都是鮮血布遍。他渾身上下,幾乎méiyǒu一處是完整的。
他的人怒目而立,大聲回答著魏延的話:“將軍!我等yǐjīng連打了一天一夜了,眼看城池仍是méiyǒu攻破,而將士人人疲憊不堪。若再打下去,只怕還沒拿下城池。將士早已累垮了!還請將軍暫且休戰……”
“不行!”
魏延瞪視著他,一口拒絕,咆哮道:“我軍連打了一天一夜,同樣賊兵也守了一天一夜,他們不喊累,我們怎可先喊累!不行,給我繼續打,打到他們把城獻出了為止!”
這人真是不講理!齊任咬咬牙,恨不能衝上去跟他拚了。
但他終於是忍了下來。好好的跟他說理。他微微一笑,說道:“賊兵乃是守方,我們不停,他們焉能停下?若他們在我們之前停了。那不是zìjǐ認輸麽?”
魏延說道:“我就是要打到他們認輸為止!他們不認輸,我們就繼續打!”
草!
齊任雙眉一豎,他身後的將士人人fènnù著,但有理智的。趕緊扯了扯他的衣甲。齊任想到此次率兵遠征的主帥是他,而非zìjǐ,做為軍人就是無條件服從命令。他氣餒的méiyǒu說話。反過身來,拔出刀子,對著部下們大吼:“給我打,打不下你們就別吃飯!”
也不zhīdào他這句是不是氣話,反正他的將士們都被齊任的話嚇唬住了,隻好人人大吼,舉了武器再複衝到了戰場上。
若再不下,那還不餓死?為了不餓死,隻好拚了。
他這邊,又讓人去叫將軍廖化過來,交給廖化一封信函,說道:“煩將軍引一支人馬到它後方去,將此信函射入甘陵城中。”
廖化接過信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魏延揮了揮手:“拿下甘陵城,就靠這封信函了,將軍快去吧。”
聽到這句話後,廖化再也不猶豫,立即拱了拱手,帶了百名士兵,騎馬遠奔而去。
魏延領兵攻打的正是甘陵的南門,所謂的‘後方’,自然也就是甘陵城北門了。
廖化帶著一群人馬,飛速的到了甘陵城北門。北門雖然不是主攻的戰場,但也有兩千多人馬守在城外,城上也預備了不少人馬防守著。
廖化一到,雷吼聲中扯住了馬韁,抬頭向城上一看,城上也正有士兵疑惑的看向這支不速而來的人馬!
“呔!將此信交給你們的將軍!”
廖化的聲音不可謂不嘹亮,他雷吼一聲,早已將信函從箭頭上穿過去,插入了箭杆上,然後,將箭搭在弓上。廖化一使勁,那箭刷的一聲,早yǐjīng離弦而去。城上士兵尚未看清,盡皆駭走。及至蓬的一聲,城牆上起了一層灰土,將頭一望,才知對方的箭矢yǐjīng射在了女牆的垛子上了。
他們zuǒyòu看了一眼,確定對方射完後呼嘯一聲,盡皆打馬走了,方才唆使他人,將牆上的箭矢拔了下來。看那箭杆上果然插了一封信函,也就將箭舉過頭頂,飛報守城將軍。
守城將軍剛剛從南城下來,身上yǐjīng中了兩箭,血也流了不少。
他正是苦悶著,大罵將士不用心,心裡也急得不zhīdào該怎麽辦了。城外的敵人就和瘋狗似的沒命的打,yǐjīng是一天一夜了,他娘的不zhīdào餓,老子還zhīdào累呢。要是這樣拚下去,還玩個毛,全城不死光光才怪!
他心裡琢磨著,不如逃吧,聽說平原那邊yǐjīng集聚了不少將士了,不如棄了此城去投靠高將軍?
他心裡這麽胡思亂想著,tūrán被一個士兵舉著一杆箭矢過來,向他高聲叫道:“報!有賊將從南城射上一支箭,箭上有信函要交給將軍!”
守城將軍一看,手開始哆嗦起來。
“信函?”
他扶著傷,叫道:“還愣著乾shíme,還不給老子拆開!”
那士兵一愣:“是是!”
城下,廖化飛奔向高丘,跳下馬來,一路直上去。看到魏延仍是立身在那裡,也就趕緊道:“將軍!末將yǐjīng按照將軍的吩咐,將信函用箭矢射到了城上,讓他們交給他們的將軍了!”
魏延尚未點頭,yǐjīng笑了起來:“將軍請看!”
廖化微微一愣,轉身看去,不由大喜。
只見那巍巍的甘陵城頭上, 終於在四面掛起了白旗,城上的將士也yǐjīng停止了反抗。
廖化不得不服,高聲道:“將軍恩威並施,真乃用兵如神。”
魏延笑道:“將軍不用誇獎,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他們這邊說著,那甘陵城也緩緩降下了吊橋,城門洞開了,劉軍將士也就迅即擁入了城內。
廖化道:“請將軍入城。”
魏延點了點頭,正欲下去,那邊廂,只見城內又複殺了起來,喊聲震天。
魏延暗叫聲不好,一時還不zhīdào是發生了shíme事,那邊一騎馬飛奔而來,向魏延報道:“不好了!本來賊兵yǐjīng投降了,可將軍齊任進城後,又tūrán將對方守將給殺了,兩邊又殺了起來。”
魏延恨得牙癢癢,大罵道:“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