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玄一行人離開溪水邊,大約走了個把鍾頭,小金就帶著大家來到一道西南、東北走向的大溝旁,此溝深達兩丈多,岡上雜樹叢生,溝底是可供兩車並行的道路,道路朝前去又分開出許多分叉,好似盤陀一般。
看著眼前的大溝,小金“呼“的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本來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時也松懈了下來,就隻他說道“兩位頭領,不是不相信你們的本事,而是回到馬陵道才能覺得真的安全了,這裡道路複雜,外人絕不敢輕易進入這“迷魂道”。”
看來持有這想法不是單是小金一人,此時另外幾個馬陵山的山賊也像是已經到了家一般,一臉放松的樣子。
“小金,回山寨隻有這一條路吧。”公羊玄背負著老王問道。
“當然了,公羊頭領,你不用擔心那些巡防軍,隻要他們膽敢跟來,都不用我們出手,就憑著他們不識這裡道路門徑這一點,這一路上的岔路,暗箭,翻板,陷阱,就能叫他們有來無回。”小金信心滿滿的說道。
“對了,公羊頭領,周圍的百姓對這裡還有個歌謠呢,馬陵道,馬陵道,裡面迷魂一道道,進了馬陵道,閻王小鬼把手招。”小金邊念,還邊有樣學樣的朝沒人的地方招了招手,逗的另外幾個山賊一陣嬉笑。
說話間,幾個人隨著小金的腳步一起走到了溝底,初入溝底的道路倒是頗為寬大,大概可以供兩車並行。這裡沒有什麽太多的雜草雜樹,也許是因為馬陵山的人經常走的緣故。隻有不時在路邊冒出個幾顆乾巴巴小樹,給這溝底點綴著些許綠意。
回到這裡小金就是到了自己家裡一樣,面對著曲曲折折的諸多岔口,他左轉右轉,毫不猶豫著前行著,公羊玄倒是被這忽左忽右的路徑,給弄了個迷糊,他看不出來小金他們是怎麽記住這上山的路線,難道他們自帶小地圖,或是有著45°角透明地圖設置。
“小金倒是好記性,這麽複雜的路也記得清清楚楚。”都雲突然誇獎小金道。
小金笑道“都頭領又在說笑,馬陵山人怎麽能記不得馬陵道呢,寨子裡的老人都是本山本戶的人,給這條道做的記號,誰不知道,新丁來了也有老人帶路。我們幾個就在山上長起來的人,那就更別說了,這逢楊樹向左,見槐樹朝右的口訣更是熟得不能再熟。就是這條路也走了這麽許多年,不看著樹,我差不多也能走回山寨。”
“小金,你又吹牛,你不看樹給我走走看。”旁邊馬上就有人起哄道。
“我是說,差不多,差不多,就差記得百十個路口,一點都不多,差不多嘛。”小金給自己找著圓場,惹得周圍的幾人又是一通哄笑。
都雲給公羊玄使了個眼色,公羊玄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了,這回自己的身份可是這馬陵山的小頭領,一個頭領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那不是很丟人嗎。所以公羊玄默默的在心裡又多背誦了幾回小金說的口訣。
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岔口,不知道路過了多少個彎道,就連公羊玄背上的老王,此時也換了到別人背上。終於那座巍峨的馬陵山出現在大家眼前。
上山的路是一條崎嶇的小道,道旁開著些許不知名的野花,或紅或紫,幼小的花朵頑強的在路旁的石縫裡生長著,就好似馬陵山上的眾人,夾雜在齊魏邊境裡,堅守著這一份自己的天地。
山上遍布著各式各樣的樹木,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越往遠處望去,大山深處的樹木越發的高大挺拔。不時還有驚鳥呼扇著翅膀從樹林裡飛出,山林間還有傳來潺潺的溪水聲,這裡倒似一幅綠水青山的美景圖。
一路上山,就看見小金時而和密林深處招招手,時而和山上的大石塊點點頭。
公羊玄看的一頭霧水,可又怕這是上山的規矩,於是他想了想開口說道“小金,看回山把給你高興的,一刻都不用休息,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呀。”公羊玄也知道自己最後這句話的水分很大,看樣子他比起小金也大不了幾歲。
小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這次遇見郭威的巡防軍,多虧了兩位頭領,我們才死裡逃生,現在回到自己山上,又看見這些暗樁放哨的兄弟,總覺得親近的很,所以總想著和他們打個招呼,告訴大家我們回來了。”
“告訴大家?”公羊玄帶著些疑惑的問道。
“對啊,告訴大家,這些暗樁放哨的兄弟肯定已經把我們回山的消息層層傳遞回山寨了,現在也就是我們回來,如果真的還有官兵能跟上山來,這些兄弟從山腳下就會開始傳遞消息上山,山上的弟兄往旁邊樹林裡這麽一埋伏,這麽一射箭,哈哈,多少巡防軍,多少個郭威都會折在這裡。”小金越說越開心,也不顧肩上的傷口,手舞足蹈起來,好像那叫郭威的巡防軍首領,已經被他們射死在山道上一樣。
一行人且行且聊天,不一會,在轉過一片密林之後,一面陡峭的崖壁出現在大家眼前,緊依崖壁的是一堵木質的寨門,還能看見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在上面的走道來回巡邏,此時的寨門大開,大約可以容的下一輛馬車通過,大門裡正有一個人影焦急不安的走動著。
那人遠遠的望見公羊玄一行人,忙快步的迎了上來。“當家的接到消息,就讓我來迎你們,你們幾個私自下山怎麽回事,等著回去挨當家的訓斥吧!。”遠遠的就那人就衝他們喊道。
“哈哈,是嘴硬心軟的鐵師傅,有他來迎我們就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了,兩位頭領,你們看著吧,一會就算當家的要責罰我們,鐵師傅一定第一跳出來為我們說情的。”小金看著遠處的來人笑道。
一會這位鐵師傅就來到了他們跟前,這位鐵師傅,四五十的年紀,一臉的橫肉,嘴角邊一道長長的傷疤直掛到他的左耳邊上,更給他的臉上增添了幾許凶光。一對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的掃看著公羊玄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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