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死亡是形容黑手黨的一種殺人手法,但身處於白山大雪中,那種白色代表的就是死亡,無形中就被寒冷取走了性命。[][].[23][wx].[]
吳七趁著夜色的掩護躲藏在長白山研究所的正門口,用那些後米的樹木做掩護,將自己隱藏的非常好。他把自己都縮在厚棉衣中,腦袋靠在樹乾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但卻可以感知身邊的動靜,他在等一個時間。
山中黑的很早,吳七他不知自己躲了多長時間,但不遠處那兩扇金屬大門卻始終靜悄悄的,既沒有人出來也沒人進去,可吳七如今非常有耐心,安靜的將自己蜷縮起來,一動也不動維持著體能始終處於最低消耗,只有懷中被捂著的匕首還是那麽炙熱充滿殺意。
最終當天色完全黑透之後,大門也沒開啟過,吳七這才拎著一包用棉衣裝著的手榴彈,順著一邊爬到了研究所頂部,又回到了他最初進去的那個排氣孔。
周圍異常的安靜,這個秘密的研究所周圍沒有任何的警戒,就如同上一次那種陷阱般,在引誘吳七自尋死路。裡面究竟發什麽了什麽事情,這恐怕沒人能知道,但吳七本能的覺得悶瓜肯定是回來了,他一定就在這研究所裡,而且李煥和陳玉淼也都在,只不過回想起那個不知通往何處的洞口,和從洞裡發出的一些奇怪聲音,倒讓人無端的有了幾份怕意。
吳七去部隊裡找董班長那原本就是冒險甚至是有點找死的行為,他都不能確定董班長是怎麽回事,完全憑借著一股略微莽撞的勇氣。可等到被董倩發現後,說完話爬出了高牆,吳七坐在雪堆裡好半天才離開。他當時鼓起的勇氣在落入雪堆中一瞬間已經沒了,拿到武器後要做什麽已經忘了。所剩下的只有孤獨無助,還有那似乎永遠都不會消融的積雪。這讓他再也裝不下去了,又變回了原本的吳七,面對著這些本和他無關的事情,卻不能放手躲開,因為他不想當個懦夫。他要把悶瓜在旅館中對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即使死也要拉著那家夥墊背。
胸前內部疼痛越發的強烈,吳七咬牙忍著陣痛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研究所正門,隨後躲在林中吃了點他在那老鄉家拿的餅子,渴了就抓一把雪嚼著,身上的寒冷和痛苦都被仇恨的怒火所掩蓋,他越發的虛弱反而就越來越有鬥志。
吳七又一次巡視了周圍,沒有發現半點人影。似乎裡面的事情有些不對,都顧不上外面的情況了,這倒是讓吳七鑽了空子。先前排氣孔裡面讓吳七堵住的棉衣已經被清理乾淨了,沒有東西阻礙那熱氣一股股的冒了出來,在他的面前形成了白色的霧氣狀消散在半空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濕漉漉的熱臭氣息,上一次在鑽進去之後才會聞到這麽強烈的氣溫,可如今情況不對,站在排氣孔外面就能感受到那種嗆人。吳七被熏的頭疼。他沒辦法只能從有些薄的裡衣上撕扯下一條布,就用這條布蒙住自己的口鼻。探頭朝著排氣孔中去看,雖然能減少一些熏人的氣味,可依舊還是熏的人頭疼發暈。
上一次是李煥對吳七的考驗,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看他最後的抉擇,貌似過程傻了一點艱辛了一些,但結果李煥倒又幾分滿意。那時候吳七注意的只有人。他是為了救那幾個被抓走的哨兵才進去的,沒有心思多留意研究所中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更沒探究那個通往火山中間的洞,如今即將要再一次進入了,目的是同樣的。但這一次則玩真的了,裡面的人對自己肯定不會手軟的,那吳七也把心橫過來,打算弄死幾個人再說。
他這次學聰明了,提前就把厚重的棉衣脫下來,以免在向上次一樣掛在洞壁的霜凍上把自己卡主。天寒地凍,戶外的氣溫接近零下三十度,原本就已經被凍的麻木了,當吳七把大衣脫下來之後,被冷風一掃而過,整個人從裡到外顫抖起來。反正都把心橫過來了,一咬牙拽住那一包東西跳進了排氣孔中。
吳七跳下來著急在落底的時候沒站穩差點把臉貼著那些冰針一樣的霜凍蹭過去,還好反應快拿手給頂住了,但隨後手掌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感,像是被無數根冷冰的細針穿透了手掌,疼的吳七沒忍住喊出來一聲,但隨後就用另一隻手把嘴給捂住了,忍著疼將手從洞壁上拽下來。
又熱氣從腿邊鼓出來,但特別黑看不清楚手掌怎麽了,可吳七用不看他心裡頭也清楚的狠,肯定是讓那長期積累的厚霜凍扎透了,那冰冷透骨的疼痛直衝了吳七的腦子,頓時把迷糊了好幾天的吳七給通了氣清醒過來。
看著周圍黑暗又有些熟悉的洞壁,吳七仰頭朝上面看了一眼,冰冷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但沒有以前那種驚恐的神色,反而出奇的鎮定。口鼻被布條捂住有些不透氣,可那熱乎乎的臭氣卻異常的濃厚,熏的吳七眼睛都睜不開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熱乎中的臭味會增加了。
但已經進來了,吳七不想耽誤時間,彎下腰把那一包的東西綁在自己的腳上,然後貓腰就從還在冒著熱氣的小通道裡鑽進去了。還是那麽的狹長黑暗,但似乎盡頭的大風扇沒有開,要不然他能讓那強風給頂出去,可既然風扇都沒開,那麽這個熱氣是怎麽冒出來的?難道裡面已經被熱氣給充滿了?所以才會順著出口冒出來?
一邊費勁的掙扎爬行,一邊還想著研究所裡的構造,吳七記得從排氣室出去之後往左走就是那鋪著泥土的墳場,臭氣也就是從那些泥土下面散發出來的,應該是那些被埋在裡頭的死人腐爛後產生的氣味,這個日軍在原有天然洞窟基礎上擴建的研究所,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怪異之氣。
吳七從最初的死中得活而引發心理短暫瘋狂慢慢冷靜下來,面對狹長的通道他腳上還拖著不小的分量,那爬行起來困難了不少,為了不讓自己增加心理負擔,吳七就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開始想著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先想到的那就是他的大哥老吳。
吳七當時心裡頭憤怒到極點,只是把蔣楠送出去之後就離開,打算坐火車回來找悶瓜拚命,但這時候冷靜下來了,想著老吳能不能找到蔣楠,還有蔣楠現在情況怎麽樣,想著想著不由的後悔萬分。他以為老吳現在肯定還不知道旅館出事了,要是等他知道之後,萬一蔣楠不行走了,那他還有什麽臉再回去找老吳?
這時候吳七把所有的憤怒和恨意都對準了悶瓜,想著那他扭曲的笑容,恨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抬手狠狠的砸向周圍的牆壁,但打了幾下之後吳七就愣住了,不是因為手砸在牆上疼的停住,而是他現在居然很自然的就用蔣楠教他的鳳眼拳了。想到這個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他在旅館的二四號房間中醒過來,房間門關閉之後那些事由於一根刺扎進了他的腦子中,這時候卻想不起來了,畫面隨即被跳到他打開門出去之後,把一根釘子夾在手中間捅向了那個人的胸口。
那種感覺特別的奇怪,吳七趴在漆黑的通道中愣愣的眼睛都不會眨了,他想著很多事,蔣楠問他有沒有做好準備,悶瓜對他們的屠殺,還有最後被他捅死的那人痛苦震驚的表情,這些畫面扭曲交織在一起, 讓吳七的腦子劇烈的疼痛了起來,仿佛有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了,最終吳七受不了拽開蒙住口鼻的布,呲牙喊叫出來,把身子抬起來頭頂重重的撞在那通道的底部,“咚”一聲悶響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我是被逼的,是被逼的,我...”吳七無力的趴在通道中,他大口喘息著那熱臭的空氣,嘴裡頭還不斷念叨,當目光又一次對焦上之後,吳七慢慢的把頭抬起來,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亮,他又開始朝前面爬過去,咬著牙念叨著:“悶瓜,你等著,我來了...”
研究所裡異常的安靜,昏暗的燈光照的周圍越發怪異,在吳七爬出來之後他所看見的就是如此,安靜還是安靜,仿佛這研究所內一個人都沒有,和吳七憤怒緊張的心情形成了鮮明對比,猶如一盆冷水把老吳的火氣全部澆滅了,還凍的他壓根打顫。
吳七唯一的計劃就是去部隊裡弄一些**出來,然後是炸開鐵門進來還是想辦法進去把**引爆跟悶瓜他們同歸於盡只是一個念頭,此時靜悄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他都有些不知該怎麽辦了,這時候在模仿李煥那可沒用了,還是老實的當回他自己,先尋著之前走過的路再去看看那不知深處通往哪裡的洞。(本文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