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在看到那條生著三角腦袋蛇的時候臉都嚇綠了,哆嗦著說:“烙、烙鐵頭!二哥啊!俺們真不應該吃蛇啊!人家真來找你拿命了!”
胡大膀驚恐的盯著那條蛇嘴裡吐出來的信子,周圍全是蒿草連塊石頭都沒有,只能慢慢的挪動著身子,聽見小七的話頓時就火了:“都這時候了你他娘說哪門子風涼話啊?趕快來幫忙啊!幫我抓住那蛇頭,我錘死他!”結果他這一動嘴,那條烙鐵頭竟突然彈了起來,張著大嘴露出嘴裡面顯眼的毒牙,直奔胡大膀面門咬去。這時候胡大膀還躺在地上,根本就沒法去躲,只能眼睜睜的等死了。
突然聽見蒿草堆裡傳出一聲暴喝,老吳在那條烙鐵頭彈起的一瞬間竟從它的後面的蒿草裡鑽出來,手中揮動他那把薄鐵邊緣鋒利的短柄鏟,直接就橫著劈中那條烙鐵頭,在空中就如同削麻繩般瞬間成了兩段,蛇頭順勢飛出去掉在胡大膀身邊,還張著嘴不停的咬合,把胡大膀嚇的直蹬腿踢那蛇頭。
“你們可真能沒事找事,都這麽大的人了你們鬧什麽?鬧什麽啊!我都說了那蛇吃不得,老二你偏不信,這回怎麽樣?”老吳扔下短柄鏟坐在這地大口喘著氣。
可這胡大膀還不服氣,用手背抹去滿腦門的冷汗,還腆著臉說:“我、我剛才是沒反應過來,你讓那蛇再來咬我!看我不捏死它我!”他這話剛說完,那被鋒利的短柄鏟切掉的蛇頭竟又彈起來兩尺多高,擦著胡大膀的腿掉在地上,險些咬到他。
“哎我地媽!這蛇它詐屍了!我就說說啊,還真他娘想咬我!”胡大膀這次趕緊起身躲開,再也不敢嘚瑟了。
老吳撿起鏟子,直接就把那蛇頭給砸扁了,費勁的喘著氣說:“老二你有沒有點常識啊?那蛇頭被剁下來還能動彈好長時間的,什麽詐屍?哎呀!完了完了!要倒大霉嘍!”老吳看著自己鏟子沾上不少血跡,皺著眉頭哭喪著嚷嚷。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快,也就短短的十幾秒鍾,小七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等他想到要救人的時候,老吳都已經把蛇頭拍扁了。見他二哥胡大膀沒事,還是驚恐未定,本想去把老吳拽起來,可突然之間看到胡大膀剛才摔倒的地方有一塊碎裂的牌匾,是被他給壓碎的。
“哎你們看,這是啥啊?”
老吳正想把鏟面的血跡給蹭掉,突然聽見小七說了這麽一聲,以為又出來什麽毒物,趕緊拎起鏟子喊著:“啥!啥東西?”可隨後發現,小七正看著一塊木頭板子,待老吳也湊過去一看,那竟是塊寫著“連天廟”的牌子,但已經被胡大膀給壓碎成好幾段。看到這塊牌子後,老吳頓時就明白那小販不是忽悠他們,這地方真有那麽一座廟。
可這荒郊野外的,周圍都是比人還高有些枯黃的蒿草,哪裡也沒有半點廟的蹤影,難不成是年頭久了,倒塌了?那麽這塊牌子為什麽會在這路口的蒿草裡呢?
隨即老吳就叫那哥倆,幫忙一起在附近找一找,可那胡大膀剛才讓烙鐵頭蛇嚇得不輕,打死都不進厚密的蒿草裡去尋找廟。沒辦法老吳眼珠子一轉就對胡大膀說:“老二,我告訴你,就剛才咬你的那條蛇,我以前見過,因為這蛇三角腦袋,身上的鱗片都是深綠色,從頭越往後顏色越淺,跟那菜花似得,所以民間管它叫菜花烙鐵頭。要說這種蛇的毒性在咱們這中原地區那是最猛烈的,雖然沒有五步蛇一類的咬中既死,但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就得全身潰爛痛苦而亡。可這蛇在市面上值錢,少說也得這個數!”老吳伸出四根手指頭,在胡大膀面前晃著。
“四、四毛錢?”胡大膀有些疑惑的問。
老吳笑著拍他一下說:“啥四毛,四十塊啊!”
“啥玩意?就這破蛇值、值四十塊錢!!”胡大膀瞪著眼珠子不太相信的喊著。
老吳把鏟子遞給小七一隻,然後就要撥開蒿草叢進去了,胡大膀趕緊跟上看著地上被切掉腦袋的蛇身,還嘟囔著:“哎呀,哎呀可惜了,四十塊錢呢你說這,哎呀!老吳太敗家了,你說這錢它的夠吃多少頓羊湯的,就這麽沒了。哎?老吳啊?你說這沒了腦袋的死蛇,他們收嗎?折個中二十塊也行啊!”
老吳此時已經和小七走進去了,聽著身後胡大膀說的話,心裡想:這蠢貨,人家收這種毒蛇就是為了要那蛇頭上的毒牙和毒液,你拿個沒腦袋的蛇頂多能賣給菜館子,還二十塊呢!兩毛錢就給你打發了。但不能直接這麽說,那胡大膀肯定不乾活,就騙他說蒿草叢裡可能還有許多,咱們一塊抓走拿去賣了,那就拿著錢直接去橫山把哥幾個接走,還乾他奶奶的什麽活!
胡大膀聽到這,當時眼睛就亮了,也不怕被蛇咬,隨手從折斷一截粗樹枝,由他打頭走過的地方跟推土機一樣,愣是在厚密的蒿草叢裡開出一條小路。
“哎我說,那什麽菜花在哪呢?都他娘的走了這麽長時間,我怎麽一條都沒見過?老吳,你他娘的忽悠我呢是不是?”胡大膀一開始還橫掄樹枝開路,到最後拿樹枝當拐棍,走路都連噓帶喘的。
老吳在後面差點就沒憋住笑出了聲,這笨蛋那烙鐵頭蛇可是一種極為稀少的毒蛇,就他們剛才遇到的那一隻,估摸這附近絕對不會超過幾隻,再想遇到一隻那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
剛要催促胡大膀轉個方向繼續快點開路,忽然間就發現前方不遠處露出一個鋪滿青瓦的屋頂,老吳趕緊拽住胡大膀,然後搭在他肩膀上翹起腳去看,果然有一座小廟。
老吳看見廟後,最先就從蒿草叢裡鑽出去,到了廟前的一片空地。地面鋪著石磚,還能看見一些房屋的殘垣斷壁,似乎這裡曾經是縣城的一部分,但不知是什麽原因後來就被荒廢掉,漸漸成為縣郊的一片荒地,唯獨那座小廟保存的完好,屋頂的瓦片雖然有些凌亂,但始終還算是鋪在上面的, 只有門口匾額的位置是空的,應該就是剛才被胡大膀摔倒壓碎的那塊。
按照那塊牌匾上寫的字,這座廟應該就是叫做“連天廟”。老吳是奔著這座廟而來,也沒多打量,直接把手裡的鏟子扔給小七,就從正門走進去了。
小廟的外門都脫落破敗了,廟內灰塵非常之大,沒走一步都踩的腳下厚厚的枝葉嘎吱作響。連天是什麽意思老吳不懂,但進來之後才明白了過來,這廟小神大,那廟裡側邊擺滿了許多泥塑像,有神仙、羅漢甚至是一些面相凶惡叫不出名字的神像,給人帶來一種威嚴甚至有些恐懼的感覺。
廟裡正尊位置,擺放著一尊慈眉善目長須老者模樣的古人泥塑,老吳估摸可能是曾經當地的人,死後被套上成仙飛渡的事,然後就當做神仙立在廟裡。廟堂內稍微有些昏暗,偶爾有一絲涼風從外面吹進來,身邊的那些泥塑神像竟如同能發出聲音一般,咆哮著叫囂著,目光凶狠俯視著廟中的人。
老吳雖然不信鬼神,但被這麽多雙凶神惡煞的眼睛盯著看,還真有些發虛。他也不太懂,就覺得上廟燒香應該是這種崇敬天神感覺,撥開地上的一堆枯木爛葉,就雙手合實對著面前的長須老者恭恭敬敬的磕上幾個頭,帶著些畏懼的心理又慢慢的把頭抬起來,沒想到那泥塑的長須老者竟俯下身暴瞪一雙血紅的圓目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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