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那突然一聲怪笑嚇的屋裡幾個人都是後勃頸子發涼,老三旁邊躺著那兩也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就要起身躲開。
老吳離得最近只有他手裡有油燈來照亮,結果剛拍了一下老三的臉就傳出了一聲慎人的怪笑聲,這大晚上聽到這聲直腦門就飆冷汗,手中的煤油燈一下就沒拿住掉在土炕上,那裡面的煤油全灑在老三的身上,立刻就著了起來。
幾個人看著著火大驚失色,又是拍又是用被子壓,結果把火沾的到處都是,最終小七從外面端來一大盆水就潑過來,可算是把火給弄滅了,但那幾個人躲閃不及都被澆的滿身都是,炕上的被褥也濕了個透,好幾個被子上都被燒黑了,有的都燒穿了,屋裡一片狼藉。
沒了火光屋裡又是一片漆黑,老二胡大膀勉強的坐起身,把身上濕透的衣服給脫下來當成抹布擰了擰水,然後又擦了擦臉上頭髮上的水,喘著粗氣說:“唉呀媽呀,還多虧七兒反應快,不然我都得交代在這了,哎不是我說這老吳啊,你現在怎麽這麽面呐?老三就笑了一下看給你嚇的手裡都沒個緊頭了,油燈你不拿住了麽,你是看我們哥三都動不了礙事了想提前火化了還是怎麽著啊?”
老吳剛才看到那火就在老三身上著起來了嚇的全身發抖,等這時候已經澆滅了也是還沒緩過勁來,雙手還抖個不停,嘴唇也哆嗦著說:“放、放你娘的屁!你剛才又不是沒聽著那是老三的動靜麽?那明明是個女人的笑聲。再說了你個慫瓜剛才就差點沒從窗戶拱出去,還有臉說我面。”
胡大膀聽這不樂意了又說:“什麽?什麽?那火又不是著在你身上,你當然能說這風涼話,再說了我也沒跑啊,剛才滅火也有我的功勞啊,等會給你衣服點著試試,我就不信你能不跑,你到時候肯定還是跑的最快的那個。”
屋裡黑漆麻烏的,還能聞到那股燒糊的味道,老吳和胡大膀較上勁了,說起來沒完最後都要動手了。老五捂著臉尋著聲音就過去了給老吳拉到一邊,讓他別跟胡大膀較勁,胡大膀多葷啊,哪能跟他一般見識,然後趕緊去外屋拿油燈點亮了之後再照一照炕上的情況,看看晚上還能不能睡了。
炕上被褥都亂糟糟一團,突然老四就說:“哎我哥哪去了?”
事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當時看到火了都亂作一團,給老吳嚇的不輕,都是因為他沒拿住那煤油燈掉在老三的身上著了火,這時候就想起來老三了,別把他在燒傷了,可把炕上的被褥都掀起來之後炕上原本躺著老三的地方空了,旁邊那哥倆剛才也光顧的滅火了沒注意老三哪去了。
胡大膀給那些濕被褥推到一邊,聽問到老三哪去了,他瞅了一眼說也:“老三莫不是讓火直接給燒沒了吧?咱們得趕緊找個簸箕給那些灰鏟起來,別一會晾被子的時候給都弄地上去了。”
老六湊上前摸著濕乎乎的被褥又轉頭在屋裡看了一圈說:“哎我說二哥你能消停會麽?這是不是三哥他剛才讓小七的一盆水給澆醒了,自己出去撒尿了?”
小七還站在站門口說:“俺一直在這呢,啥都沒出去,估摸著是在屋裡呢。”
他這話到時提醒眾人了,煤油燈那點亮光夠幹什麽的?連個土炕的范圍都照不清楚,身後還是一片漆黑,門口的小七都看不清楚,只能聽見聲音知道他在哪。
老吳接過煤油燈轉身在屋裡照了照,昏暗的火光搖擺不定,把周圍幾個人的影子都晃到了牆上,一個個都細長怪異,此刻的氣氛有些不對,至於哪又不對但還說不出來,老吳本能的感覺老三剛才的狀態有問題,現在他又突然的不見了,而且只能在這屋裡又出不去,這想起來讓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隨著老吳手裡的煤油燈的移動,所有人都看著被火光照亮的地方,當老吳走到桌子旁邊的時候,突然看見地上蹲著一個人。
再一看地上那人的身形衣服不就是老三麽原來他跑這了,老六是最怕邪乎事的,你要是跟他講點鬼故事什麽的,那他一晚上都不用睡了,還不是說這人膽小害怕,就是他信鬼神之物他就相信有鬼。
你要跟他講說茅廁裡以前有個倒霉蛋蹲坑拉屎的時候掉進去了,讓屎尿給嗆死了,日後每當半夜有人去方便的時候,總是能從下面大糞坑裡聽到有人說話。說的是什麽下面太臭了,想要出來誰拉他一把什麽的,趕墳隊哥幾個人聽完這個故事那都樂瘋了,還有讓大糞湯給淹死的?這可就太逗了。但老六他迷信認為有鬼,像這種死的比較冤比較屈的,那肯定會變鬼,誰要是去茅廁裡遇到他準得被他拉替身了。
拉替身一般指的是在河裡淹死的人,成了河裡的水鬼,他們死後不能托生轉世只能一直待在水底,白天被太陽暴曬受油鍋之刑,夜裡月光照射嘗極寒凍骨之苦,只能等下一個淹死的人好替自己,或者直接把在河邊走的人拉下水淹死,這樣自己就可以離開痛苦之地了。
老六相信冤死的人不管在哪死的都會找替身,當聽完了茅坑淹死人後夜裡還有人在裡面說話,他就認為是在找替身呢,好幾天愣是沒敢進茅廁,都是找個樹邊方便。也是點寸就方便那麽幾次還讓幾個路過的姑娘撞上了,老六撅著腚在樹邊使勁呢,幾個姑娘從遠處走過來,離得老遠就看到了老六的那腚了,那些姑娘連叫喚帶喊的就跑了,結果這幾聲把周圍的一些人給弄出來,都看到老六蹲在樹邊拉屎呢,老六那腚也讓不少人都看著了,趕墳隊哥幾個因為這事笑話了老六半個多月,還為此給老六的屁股取了個外號叫“萬人瞧。”這幾個人著實夠閑夠損的。
老吳看見老三蹲在一邊,頭還在不停的動彈,像是再啃著什麽東西。他就舉著油燈走過去到了老三身後就招呼他一聲:“老三?”
但沒得到任何的回應,老三依舊背著身蹲在牆角不知道搗鼓什麽呢。
老四看情況不對他就趴在炕上喊:“哥,你幹嘛呢?哎你怎麽了?說話啊?”
可不管老四怎麽招呼老三依舊埋頭不理,老吳沒有耐心勁了,直接就走過去手搭在老三的肩膀上說到:“哎老三你幹什麽?”
老三原本的動作突然僵住了,整個人像是炸了毛的動物,脖子猛的就是一縮,然後慢慢的把頭給轉了過來。
在場的幾個人看到老三的臉都嚇了一跳,老三那嘴撅著嘴尖很尖,眯著小眼睛不停聳動著鼻子,儼然是一隻老鼠的模樣。
老吳直接就愣住了,手還把在老三的肩膀上往了抽回來,他哪能想到老三居然變成這副模樣了,結果還沒容他多想突然手臂上一陣撕裂的疼痛,老吳低頭一看,老三正捧著他的手在那猛啃呢,那鮮血頓時就順著他的嘴邊冒了出來。
小七老六和老五同時都反應過來,急忙衝上去想去把老三給拽開,結果還沒等他們跑過去,就見老三咬住了老吳手臂猛甩頭,沒幾下就連皮帶肉撕下來一大塊。
老吳當場就疼的翻白眼昏了過去,手中的油燈也掉在地上熄滅了。老四在炕上看的清楚當時也傻眼了,他親哥怎麽變成那副模樣了,還從老吳的手上撕了一塊下去,這是怎麽了?中邪了麽這是?
但隨後油燈熄滅了,屋內又是一片黑,老四在炕上什麽也看不見,光能聽見地上撕扯嚎叫的聲音,其中還混雜了那種老鼠的吱吱聲,不知道地上到底是什麽情況老四急的滿身都是汗,也不顧身體上的疼痛了,扶著炕邊就起身了要下地, 就在這時候聽到小七說話了。
“好啦別打了,給腳按住就行了,我給三哥壓住嘍,六哥快去找繩子。”
一通忙活之後,油燈再次點亮被放到了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椅子櫃子都倒了,那地面上有許多拖拽過的痕跡,牆角處還有一攤鮮血。
老五坐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轉頭對小七說:“快看看老吳有沒有事。”
小七點亮了油燈之後就立刻去檢查了老吳的手臂,那一大塊皮肉都沒了,鮮血還在不停的湧出,老吳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失血過多面色慘白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小七沒耽擱找了一件乾淨的衣服撕成條給老吳的胳膊綁住了,傷口也給纏上了,一開始布條上還滲血,過了一會才止住了沒有繼續的出血,老吳的面色依舊慘白,但神志回復了,讓小七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這時候眾人才把目光放到了被繩子綁住了手腳放倒在地上的老三。
老三嘴邊全是血,嘴裡還咀嚼著從老吳胳膊上咬下來的肉,完全不是人該有的模樣。
屋內昏暗的火光中幾個人圍在老三周圍想知道老三是怎麽了,那老三嚼完了嘴裡的肉咽了下去,吧嗒著嘴也瞅著附近的幾個人,不時還呲牙咧嘴的瞪眼。
老六咽了口唾沫,吸著氣說道:“哎呀壞了呀,三哥這莫不是中邪了吧?看他那模樣都開始吃人肉了,這是不是讓鬼給上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