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突然說出這句話,引的洞裡其他人都湊到洞口朝遠處張望,可大雪橫著飛看不了多遠,也沒發現有什麽火光。 悶瓜瞅了幾眼後就收回目光,又看著吳七的表情突然扭頭望去洞裡燃著的火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但卻緊皺眉頭。
他這一貫都是這樣的,並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反而李峰和劉學民還都堵在洞口朝外面張望,白茫茫一片中沒有吳七說的火光,就都抬眼瞅著吳七。
“我說老七你這一天嚇人倒怪的,你要幹嘛啊?這沒事瞎說什麽啊?你看把學民嚇的都哆嗦了!”李峰拽著劉學民還斜眼瞧著吳七,以為他是在嚇唬他們玩。
劉學民則推開他,又朝外面瞅了幾眼後,有些訕訕的笑著對吳七說:“誰哆嗦了!我好歹也是個人民戰士,我抖什麽?別亂造謠啊!再說七哥你這就不對了,咱們都困在這了,你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吳七被他們說的百口莫辯,他剛才的確看到洞口正對面大約不過百米的距離裡有個圓形的亮光,那光亮怎麽看都是火堆發出來的。可也是奇怪了,等他們都湊過來看的時候,那不遠處的亮光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在這大暴雪中了。吳七也沒法說什麽,就轉身靠在洞壁上也不看了,握著手中冰冷的匕首打算眯一會,反正有這麽多人,也不怕突然衝進來什麽畜生。
但就當吳七閉眼的一瞬間,忽然聽到身邊有人冷吸一口氣,隨後聽到劉學民的聲音說:“哎!媽呀!真有人在那生火了,你看哎!”
原本都轉身離開的李峰聽到劉學民突然這句話,就趕緊又轉身跑回來趴在洞口邊到處的張望,可卻說:“哪呢?哪呢?哪有人?”
“那啊!就在咱們對面!你看!”劉學民把手伸出去指著遠處讓李峰看。
可如同剛才一樣,李峰湊過來一瞬間亮光就消失了,狂亂的風雪狠狠的吹著,眯了洞口邊幾個人的眼,卻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劉學民擺出一副吃驚的表情。也學著剛才吳七的樣子揉了揉自己眼睛,皺起了眉頭不解的說:“剛才就在那有個黃色的亮光,就像是有火堆啊!怎麽等你一過來就沒了呢?是不是讓什麽東西給擋住了?那麽是不是那邊有不少人啊?”
結果話剛說完就讓李峰抬手對這後腦打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回蕩在空曠圓形的洞裡。
“我說你們沒完了是不是?別他娘鬧了煩死了!”李峰沒勁的一擺手就轉身離開,他要去火堆旁邊暖和暖和。
可就當李峰剛離開洞口,坐在一邊的吳七突然喊出一聲:“別動!回來,怎麽走的怎麽回來快點!”
李峰詫異的回頭瞧著他。發現他們都避開了洞口,面色不對勁。就慢慢的沿著剛才的路徑又走回到洞口前,有一股寒流從外面滲透進來,凍的李峰不禁打了幾個寒顫,剛要說話問他們又怎麽了,就聽吳七又讓他走開。
“怎麽了?幹嘛呢?一個個都跟吃屎似得,怎麽回事?折騰我幹嘛啊?”李峰不耐煩的絮叨著。
吳七都沒容他多說什麽,直接湊過去給他拽開,把洞裡中間位置燃起的火堆暴露在洞口,就聽劉學民這時候有些驚訝的說:“哎!那光居然是被咱們給擋住的。前面好像有個東西反光,那是啥啊?”
李峰沒懂他們說的是什麽,就讓吳七給拽到洞口邊,隻把腦袋探過去不讓身子擋在火堆和洞口中間,這樣四個人全都看到不遠處那明晃晃的亮光了,隨著他們腦袋的移動,遠處亮光也忽明忽暗。
見此情景吳七解釋道:“那應該是咱們洞裡的火光反射回來的。但那邊肯定是有什麽東西,難道是冰?”
李峰瞅了他們三個人一圈,隨後又看了看遠處反射的亮光,突然哼笑了一聲說:“哎媽!我還以為是怎麽了呢!你們可夠沒意思的啊!反光就反光唄,弄不好是有個小瀑布啥的給凍住了,那就跟鏡子一樣。這反不光那才奇怪了呢!真能大驚小怪的!”
他倒是心寬無所謂,又在火堆前坐下吸著鼻涕打著顫,劉學民也是冷的不行,雖說洞口不灌封,可始終跟外面是連著的,那附近特別的冷,聽得李峰說起來挺有道理的。就覺得還真是他們大驚小怪了,就尷尬的對著吳七和悶瓜笑了幾聲也回去烤火了,隻留下悶瓜和吳七還像門神一般左右各一個蹲著。
吳七的眼睛還停留在那亮光上,他覺得應該不是反光那麽簡單的,可這暴風雪夾雜著白毛風的天氣讓他根本就沒法出去探究, 只能躲在還算溫暖舒適的洞中,抬頭看了看灰暗色的天空,這大雪什麽時候才能停呢?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呢?
吳七收回目光後,無意中發現悶瓜也在看著天,那目光深邃但平淡冷漠,似乎所有的事都無法入得了他眼進不了他的心。和悶瓜在一起都快兩年了,聽他說過的話加在一起一共不超過十句,平時單個字蹦的次數都少,吳七不知道他為什麽來當兵,還被分配到這種嚴酷的環境中,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冷漠不上心,更奇怪就是從來都不參與他們活動今天居然反常的跟出來了,還有意無意的救了他們幾次,可真是越相處越看不懂了。
等到悶瓜都離開了洞口邊過去烤火的時候,還剩吳七留在那,盯著亮光想看清雪幕後究竟藏著什麽東西,這種不了解還不知道的東西就擺在自己面前,僅僅可能只有幾步之遙,但就是如同天涯海角一般的遠,他就有些抓心撓肝的不舒服,他就是想親眼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越想越急躁,險些好幾次沒忍住鑽出來,但外面的溫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被狂風一吹,簡直就是連續的重拳一般狠狠的打在臉上,打的他一張臉都是麻的,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