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念奴最近的心情不算好,因為她造福女性的事業遭遇了挫折,原本在歌姬行業流行的新款內/衣在向良家女子推廣的過程中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男人出來玩的時候圖個新鮮感,但回到家裡卻不希望老婆穿得像歌姬一樣。
這很容易理解,就像後世的男人喜歡去按摩,卻不會娶一個按摩女回家是同一個道理。
何況那些良家女子對這種新事物有天然的抵觸情緒,在感情上很難接受,就算是歌姬這個行業,在最初的新鮮感過後,很多歌姬改變了想法,又換回了原來的抹胸。
畢竟傳統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流。
高強對此早就預言過,崔念奴想要把內/衣在這個時代推廣開來不太現實,恐怕比王安石的變法還要困難。
崔念奴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把興趣轉移到即將到來的中秋詩會上,李師師的退出給了她一枝獨秀的機會,可也讓她有種寂寞的感覺。
她們兩人爭鬥了好幾年,早已惺惺相惜,如今沒有了這位老對手,不免有些遺憾。
好在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東京城從來不缺少美貌的歌姬,當初李師師和崔念奴也是經過多年的訓練才能最終出道,而她們出道時那些正當紅的名妓們如今要麽嫁人,要麽消失無蹤,早已物是人非。
歌姬界的更新換代要比想象中的快,青春飯畢竟不能長久,五年是一個分水嶺。
崔念奴覺得自己成了圈子裡的老前輩,那些後輩的歌姬出道時都會來拜訪她,算是一種尊敬,這也變相的說明她的確是老了。
在歌姬界,一般十五六歲出道,能夠堅持三年的都不多,十八歲就到了要找退路的時候了,那些找到好歸宿的都趁機嫁入豪門,成為官員或者富豪的妾室,安穩度日,剩下的要麽是混出了名頭,不方便嫁人,要麽是淪落風塵,成了娼/妓。
能堅持五年的屬於少數。
崔念奴用五年的時間混成了東京城的名妓,達到了事業的頂峰,接下來要麽急流勇退,否則就要不斷地被新人挑戰。
那些來拜訪她的新人表面上恭敬,視她為前輩,但在心中還不知道怎麽罵她不知進退呢,擋住了她們的上進之路,就是最大的罪過。
畢竟不是所有歌姬都能像李師師一樣得到皇帝的寵愛,那些新人對李師師是仰慕,而對崔念奴則是嫉妒。
李師師退出後,礬樓準備重磅推出新的歌姬,據說這位新人容貌俏麗,唱功了得,更難得的是具有舞蹈功底,要在這次中秋詩會上隆重亮相,和崔念奴一爭高下。
男人總是喜新厭舊,可以想象到時候一定會有大批的人追捧這位新星,再加上礬樓在東京城的影響力,若是能把崔念奴的人氣給比下去,那這個新人就會一戰成名,成為東京城新的名妓。
踩著前輩的屍骨上位一向是歌姬界的傳統。
“我是不是該給那些新人讓路了?”崔念奴憂鬱的說道。
“那倒是,你已經功成名就了,總要給新人一點出頭的機會啊!”高強沒心沒肺的說道,“放心啦,有我養你,你還用擔心將來麽?”
“那就讓這次詩會成為我的最後一戰吧。”原本憂鬱的女人突然爆發了小宇宙,發出了戰鬥的宣言,“想要踩我出頭,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太殘忍了吧。”高強指責道,“人家小姑娘剛剛出道,要是被你嚇哭了,你於心何忍?當初你不也是這麽出道的麽?”
“你到底是幫哪邊的?”崔念奴輕嗔道,“我可是被挑戰的那個啊,我還想找你幫忙呢?”
此時正是下午時分,高強補覺成功,洗了澡吃了飯,精神飽滿,這才有工夫和崔念奴閑扯,兩人在床上糾纏在一起,享受著難得的相聚時光。
“我是怕你出大招嚇壞小朋友。”高強取笑道,“你找李清照要幾首詞不就好了麽?”
“我又不是你,哪有那麽大的面子。”崔念奴委屈道。
這自然是有所指了,高強和李清照合辦易安樓的事情瞞不過崔念奴,李師師也有參與,如今易安樓很是紅火,李清照的文名更勝往昔,李師師也獲益匪淺,這可是能在文人圈子裡刷聲望的好事情,讓其他歌姬羨慕不已。
崔念奴談不上羨慕,只是趁機撒嬌罷了。
高強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輕笑起來,他在崔念奴這裡無疑是最為放松的,不用考慮太多的是是非非,也不用擔心被皇帝陛下捉/奸,只是享受就好。
這或許就是官員喜歡情/婦的主要原因。
當然也不是所有情/婦都能讓人省心,此時在山東鄆城縣裡,押司宋江就在為他包/養的情/婦為難,他心中想的是要不要殺掉這個情/婦。
宋江要殺的情/婦不是別人,正是鄆城縣有名的歌姬閻婆惜。
閻婆惜原是東京開封府人,www.uukanshu.net 隨著父母流落到濟州鄆城縣,成了當地有名的歌姬,後來父親死的時候無錢安葬,碰到宋江好心給了安葬費用,於是閻婆惜就成了宋江包/養的情/婦。
不過貌美如花的閻婆惜看不上黑臉身矮的宋江,卻和宋江在衙門裡的同事張三勾搭在了一起,兩人背著宋江過上了偷/歡的生活。
宋江要殺閻婆惜倒不是因為戴了綠帽子,而是因為梁山的關系。
當初因為宋江的通風報信,晁蓋等人才躲過官府的緝捕,成功上了梁山,如今晁蓋在梁山上站穩腳跟,不能忘了恩人,就派赤發鬼劉唐帶著一封感謝信和金子到鄆城縣報恩,宋江推脫不過,隻好收了感謝信和金子。
壞就壞在這上面。
宋江隨身帶著感謝信和金子在情/婦閻婆惜這裡過夜,沒想到被閻婆惜發現,不僅昧了金子,還用那封感謝信要挾宋江要告官,這可是宋江和梁山賊寇勾結的證據,一旦報官,宋江必然會被打入大牢。
可見官員犯罪的證據絕不能落到情/婦的手中,因為你不知道情/婦什麽時候會背叛。
宋江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他不能讓閻婆惜去報官,那就只能殺人滅口了。
他是果決之人,一狠心,拿刀子捅入了閻婆惜的胸口,還怕她不死,又捅了兩刀。
這一捅讓宋江告別了國家公務員,踏上了逃亡犯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