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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六月下旬後,氣溫水漲船高,繁茂的草木開始被炙熱的光線燙得邊緣起卷,粗糙的石子路面一到正午就會嫋繞出一股虛無縹緲的煙火氣,平日裡撒了歡兒到處亂跑的貓貓狗狗都變得不愛動彈,找個陰涼處有氣無力地趴著就能安靜上一整天。
隨著陽光的日漸恣意,清河也開始變得愈發鮮麗,花團錦簇,水波瀲灩,一切落後老舊都被燦爛光明修飾得清新閃亮,有如套了層晶瑩剔透的塑料薄膜。
在如此變化之下,杜毅也經歷了一個煥然一新的六月。
趙銘和朱沁在他的撮合下,不出意料地確認了情侶關系。
為此,趙銘請他在新開不久的一家名為“靜坐”的休閑餐廳裡連吃了三天的招牌檸檬炒冰和草莓聖代,然後就徹底將他拋棄,人間蒸發似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想來是應該和朱沁享受美好的初戀時光去了。
期間朱沁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沒有的話給他介紹一個漂亮女生,杜毅還沒來得及說“好”,就被趙銘以一句“他喜歡夏小麥”給坐定了某種算不上事實的事實。
雖然杜毅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是清河這一年的中考狀元,但現實和他想象中差了不少,有個比他厲害了不知多少的妖孽考出了761分的驚人成績,據說這成績放眼整個婺市都能入前三,相比較起來他這後經證實也就是清河中考第五名的734分就黯然失色了很多。
在中考分數公布後的當天晚上,清河鎮中校門口就急不可耐地掛出了一條鮮豔的大橫幅“熱烈祝賀本校學子張抗抗以761分的高分獲得清河中考狀元婺市”。
連續三年被二中初中部學生搶去清河中考狀元的位置,今年終於又把中考狀元給搶了回來,分數之高更是史無前例,清河鎮中可謂揚眉吐氣,毋庸置疑的,明年招生壓力會減緩不少。
而那個杜毅只有零星印象名為張抗抗的真正天才也被清河一中不知道從哪裡借了輛寶馬大張旗鼓地拉出去胸前帶個大紅花像個新郎官似的在清河遊街顯擺了一番。
前往網吧的路上偶然看到這一幕,杜毅汗顏地暗暗心想還好自己不是中考狀元,要不然被這樣遊街示眾一張老臉往哪擱,也不知道是出於真正的慶幸,還是出於自我安慰。
不過,盡管不是中考狀元沒能在清河范圍內引起轟動,在一小部分消息比較靈通的人中,他那驚人的分數還是掀起了小規模的激烈討論。
有一天在網吧裡,杜毅就遇上了個知曉他中考驚天表現的人。
這人杜毅並沒有什麽印象,他很自來熟地湊到了正在自己創建的三國殺企鵝群裡熱火朝天聊著天的杜毅身邊,一手搭上了杜毅的肩膀,恭喜他考了個中考高分,差點沒把杜毅嚇到。
杜毅還以為又是哪個故作和善地親近他實際上下一秒就會變臉的混子來敲詐他了,而他最近幹了不少架,名聲在他常去的“吉祥網吧”裡已經傳揚了開,清淨了有幾天的他已經很不想再動手打架,因為他那為夏小麥出頭而受傷的右手食指就沒能安安分分地痊愈過,再打下去,只怕要報廢。
經過一番交談,杜毅知曉了這個眉毛粗黑身材健壯長得有點著急光看外表還以為早就成年的男生也是今年中考考了個高分能進入婺市一中的鎮中學生,名為程劍鋒,一個尋常中帶有那麽一絲威武的一個名字。
既然會到同個學校,杜毅自然很高興能和他認識,畢竟同鄉同窗是難得情誼。
在杜毅高估自己的同時,夏小麥的“高分”實際上並沒有高到哪去,也就比婺市一中的分數線高了僅僅9分,這讓杜毅不得不感歎他這種前世普普通通的人對什麽分數線還真是沒多少概念。
22號的那天,杜毅和夏小麥以及程劍鋒一起結伴去婺市一中報了個到,交了學費並確定了各自的班級。
很遺憾的,三人誰也不在一個班,這讓三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辦完入學籍手續後,時間已是不早,怕家裡人擔心,三人並沒有在婺市多做停留,而是馬不停蹄地又從婺市滾回了清河。
回清河的途中,夏小麥和程劍鋒一直在輕聲交談,杜毅則是閉目休憩裝出一副睡著了的樣子,實際上他的腦子裡各種蓬勃的念頭在相互廝殺,哪能睡得著。
並不陌生的城市,隨意一個熟悉的地點都會勾起歷歷往事,這樣的回味一直延續到汽車從婺市南站駛出飛速遠離婺市都無法擺脫。
他也憂心著在封閉式教學的婺市一中,一年級還沒法成為藝術生的他,生活起居會收到嚴重束縛,那他就無法放開手腳去繼續他的事業,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去弄個走讀生的身份出來。
同時,從本來的清河一中學生成為現在的婺市一中學生,未來的一切已經大幅度偏離前世的軌跡,物是人非之下,他對未來滿懷焦慮。
遺憾也好,焦慮也好,這一切都是重生後杜毅在六月中經歷的新鮮事,他們在太陽底下敞露得一覽無余。
但就像光明普照之下也會有很多無數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在這日漸燥熱的六月裡,還有很多新鮮事和杜毅相關,杜毅卻是一無所知。
比如在他前往婺市一中報到的同一天,他的姨夫孔明遠也坐著自己的專車去了趟婺市,甚至孔明遠的車一度就尾隨在他所坐的汽車後,並用很快的速度超越了他坐的汽車,揚長而去,只不過當時他忙著和夏小麥以及程劍鋒交談,疏忽了窗外掠過的大多數風景。
比如婺市著名的私立中學廈廣中學的教導主任打了個電話到他家的店裡,說是只要讓他上廈廣中學,學費全免,一次性獎勵5000元,每月還發300塊生活費,歷年成績只要保持年紀前幾名,還有巨額獎學金,但被杜建城一口拒絕了。
又比如夏小麥開始寫日記,她的日記裡幾乎每一篇都有一個無法標注具體姓名的他。18日,她在散發著香味的硬皮日記本上寫到自己沒相信他非常得後悔。22日,她寫到他在婺市像一隻迷失於車水馬龍之中的小狗般使勁地東瞅西瞅,情緒是顯而易見的焦躁不安。而她沒能和他在一個班,十分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