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許久，方旭開了口。

　“我，我說這些，不是希望，你可憐我。”吸著瓊鼻，紙巾抹了抹眼角，有些倔強望著方旭，她是委屈，但她絕對是一個堅強的人。

　“我不是可憐你，還是那句話，我欣賞你的職業素養，你做空姐的時候我感受過，我也相信在其他的行業，你一樣能夠有該有的職業素養。所以，我介紹你一份工作，不是幫你，而是幫我自己，只要你依舊有職業素養，我就算是挖到寶了，怎麽樣。”方旭這句話說的讓人無法拒絕，而且表情非常真誠。

　“我，我不做秘書。”林清妍似乎對秘書這個職業，有深深的反感、厭惡和戒備。

　“呵。”方旭樂了，看著一臉委屈，還有一絲倔強眼神的林清妍，不得不說，這妮子，還真招人疼。

　“你笑什麽。”林清妍眨著眼，淚水又滑了出來，連忙拿著紙巾擦拭。

　“我不是笑話你，我只是覺得你……呵呵，很可愛，有原則的人都很可愛，不是麽。”

　方旭也不得她回答，繼續說道:“除了秘書你不做，你想做什麽呢。說說看。”

　方旭沒想好介紹給她什麽工作，只是一時心動而已，也確實是欣賞她的素養，這樣的人混得這麽慘，歸其根本還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要是醜一點的話，估計職場的路會好走很多。

　有的時候太漂亮了，反而會拖後腿，會讓人覺得她只是一個花瓶，一個當擺設的花瓶。

　“不是你給我介紹嗎。”聽到方旭的話，林清妍吸著鼻子反問。

　“我是給你介紹，不過我總要知道，你想做什麽吧。除了空乘和秘書之外，你應該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如果我突然硬生生的給你安排其他的工作，你可能會適應不過來，而且也未必會喜歡，一個你不喜歡的工作，即便你的職業素養再高，估計也很難做好。”

　方旭的話沒有反駁的漏洞，林清妍也是認同的，之前她就不怎麽喜歡當文員秘書，要不是當時地產文員工資高的話，她絕對不會乾這一行。

　至於喜歡什麽。

　林清妍很懊惱，她發現自己這些年有些白活了，她的人生中，最喜歡的應該是飛行，雖然很苦，空姐並不像外人想象的那麽舒服，很多時候都要早起，凌晨就要起來，化妝，收拾行李，出門坐班車，之後每天還要不斷的重複各種開機指令，笑容也需要時時刻刻的練習，站姿，身材也要保持，不能吃油脂大的，體重多了不行，體重少了也不行，每天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

　人前一分鍾，背後十年功，這可不是誇張的。

　還需要面對各種應變學習，長期的飛機轟鳴會讓人出現耳鳴頭暈，對身體也非常不好。

　空姐苦，但林清妍很喜歡。

　除了做空乘人員之外，她現在唯一學會的事情，應該就是文員秘書，至於其他的，她沒有去想過，現在的情況她也不敢想。

　她有一段時間也考慮過，等什麽時候有了積蓄，回老家開個衣服店，因為她的審美還行，在大城市不好混，但在小縣城開一個女衣店，進貨是靠審美的，大城市的審美在縣城，那絕對是一等一，至少能夠養家糊口。

　可，幾萬塊錢的開店費，對於林清妍來講，也是很奢侈的夢想。

　所以，當方旭詢問她的時候，她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而且她的身份如今這樣，也不適合繼續飛行。

　“怎麽。沒有你喜歡做的職業嗎。”方旭不解，這社會有成百上千的職業，總有一款應該是林清妍喜歡的吧。為什麽她這麽糾結呢。

　“我喜歡飛行。”林清妍忍不住又哭了，默默無聲的掉著淚，似乎有些委屈，也似乎明白，自己這輩子，也許只能坐一坐飛機了，而且現在坐飛機，也是在她不可承受的范圍之內，哪怕航空公司打折，她也沒錢，或者說，不舍得花這筆錢去坐什麽飛機，而且她坐飛機能去哪裡呢。

　方旭沒有回應，而是看懂了這個女孩，她看起來很柔弱，但實際上，應該是一個有夢的女孩，飛行夢。

　人類從始至終就沒有缺乏過這個夢想，蒙哥爾費兄弟就是現代飛行夢開拓者，熱氣球讓人類可以更好的暢遊天際，這個夢想，其實方旭也有，不過不同的是，方旭不是想當飛行員，而是跟很多男孩一樣，他想出去看看，以前的時候這個夢想並不強烈，而現在利莫裡亞文明的到來，讓方旭感覺，這個夢想近在咫尺了。

　當晶核體出現之後，也許要不了幾年，方旭就能夠真正的飛翔吧。

　看著女孩默默無聲的眼淚，方旭明白，對於一個這樣的夢想，林清妍這輩子很難在實現了，身體不行只是其一，其二就是關系，她沒有任何的關系，即便她扛著消耗身體去當空乘，也沒有人會接納她。

　當然，方旭可有給她這個夢，只是，這需要一點時間，至少目前來說還做不到， 飛行，太損耗身體了，偶爾趕趕路還行，要是長期把這個當成職業，對林清妍的身體會有很嚴重的副作用。

　目前地球的科技，還沒辦法真正的保護空乘人員。

　“對不起。”方旭在沉思的時候，林清妍忽然低聲說了一句，擦拭乾淨眼角的淚痕。

　“為什麽說對不起。”方旭一愣，有些不解，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只是，喜歡，並沒有想過去為難你，對不起。”林清妍感覺自己軟弱了很多。

　這幾年的經歷其實對她來說，是一種磨練，她覺得自己比之前堅強了很多，可是今天，她似乎感覺，自己哭出了這半年來所有的眼淚，而且還是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

　她感覺自己很遜，很弱，甚至很討厭，但她忍不住，當她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口，這一肚子的委屈，就再也忍不住了，更何況方旭給她的感覺，是好多年前的救命恩人，雖然兩個人不熟，之後也沒見過了，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做什麽的，但林清妍真心的很感謝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