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混血妞?”方旭嘴角一抖，笑的有些邪惡:“你們夠時尚的呀！我以前抓過魚，抓過雞，還抓過烏龜，唯獨沒有抓過小妞，還是混血妞。你們凱哥的嗜好挺特別的嘛！”

　　“這，這個……”磚頭臉部肌肉直抽抽，抽的額頭都有些疼。

　　“你們販賣人口?還是綁架勒索?或者是見色起意?我現在可是聽說，市面上到處都是失聯的女孩，你們這是要出名的節奏啊?”

　　“不，不是，都不是。”磚頭連忙搖頭。

　　“那是什麽?”方旭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是老大吩咐的，凱哥做事，我只是跟班，哪懂這裡面的道道啊?”磚頭一推二六五，說起來他確實比牙簽有腦子，至少他懂得什麽叫自保。

　　“是嗎?”方旭將信將疑的表情，詢問:“你們抓那個什麽混血妞準備做什麽?這個你肯定知道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磚頭連忙否認。

　　方旭眼皮一眯，這家夥語氣陡然加速，臉色有些緊張，不是撒謊是什麽?

　　“磚頭！”方旭咧著嘴:“看來你認為我真的那麽好騙，對吧?既然你不說，我幫你打電話報警，一會你跟警察去說，對了，昨天你們凱哥說警察局也有關系，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關系有多硬。”

　　“別，別，別，大哥，您消消氣，我不是騙你，我是真的不能說，說了的話，我估計回頭就要被虎爺扔到江裡喂魚。”磚頭為難的看著方旭。

　　“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要你去江裡暢遊。”

　　說起來這件事跟方旭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方旭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什麽好人。

　　心裡也根本就沒有想過去救那個所謂的混血妞，他只是閑了，好奇而已，並且想盡快的找到凱哥和虎爺，然後通過他們道上的關系，尋到郝夢那幾個小家夥，如果能摸清楚四年前拆遷的問題，那最好不過了。

　　見磚頭沉默，表情猶豫不決，眼神四周亂撇，身體也有些搖晃。

　　方旭笑著歎道:“磚頭啊，你可以選擇不說，甚至可以選擇拔腿就跑，但我很負責的告訴你，能在我手裡跑掉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其中肯定不包括你。你可以試試看，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大哥，我，我說，但您能不能別說出去啊?您要是說出去，我就真的沒活路了。”磚頭被對方一下看穿的小心思，心裡的那口氣瞬間也泄了下來。

　　“那要看你的態度了，你要是繼續掖著藏著，我不保證不泄露。”

　　“我，一定老實交代。”磚頭保證道。

　　“說來聽聽。”方旭順手點燃了一根煙，也沒有講客氣的遞給磚頭一根，剛才方旭抽煙的時候他沒心情抽，現在緩過勁來，煙癮也來了。

　　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皺巴巴的軟紅塔山，點了一根，兩個人對視而抽。

　　抽了幾口後，磚頭沉沉的出了口氣，方才開口:“凱哥說了，說虎爺要那個混血妞消失，然後做完這件事，虎爺會給我們一部分酒水的利潤，但具體為什麽要這個混血女人消失，我真的不清楚，估計凱哥也不清楚，但我想著，可能是那個女人得罪了虎爺吧。”

　　“消失?”方旭反問:“死亡嗎?”

　　“本來我也以為是死亡，但凱哥說，虎爺只是說消失，失蹤就行，不一定非要死亡，凱哥的意思是把她關起來，囚禁住。”

　　“你們真是雜碎呀！”方旭哼笑了起來。

　　磚頭知道方旭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他忍不住低聲道:“至少囚禁起來她不用死啊！”

　　“但她會生不如死！”方旭冷笑:“你們不殺她，一來應該是怕殺人償命，你們這群小混混偷雞摸狗還行，要你們殺人?你們有這個膽子嗎?二來，她是女的，所以你們還能用來發泄。這才是你們不殺她的理由，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麽仁慈，還至少她不用死?你好意思說這句話?”

　　磚頭低下了頭，對面這家夥怎麽啥都知道一樣啊?

　　“磚頭。”方旭這時忽然開口:“跟你聊了這麽久，我覺得你也不是大奸大惡的人，你跟這個凱哥多久了?”

　　“有，有快三年了吧！”磚頭回憶道。

　　“三年……時間不短了，看你現在這樣，也沒混出什麽名堂，你叫什麽?我說的是真名。”

　　“石磊。”磚頭說道。

　　“石磊?這名字不錯啊，比磚頭好聽。”

　　磚頭苦笑:“他們說我名字有四個石頭，硬的跟磚頭似的，所以慢慢的都叫我磚頭了。”

　　方旭咧嘴:“你做過最壞的事情是什麽?”

　　“差點捅死一個人。”磚頭並未隱瞞:“以前是剛跟凱哥混，然後出去打群架，當時也是第一次那麽多人打架，我那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是殺紅了眼，事後我自己也被捅了幾刀。”

　　“殺人放火呢?”方旭再問。

　　“沒有，最壞的就是那件事，還有就是找雞，偷車，買東西不給錢。”

　　“有沒有想過改邪歸正?”

　　“我?”轉投一愣， 之後搖頭:“我小學剛畢業的文化，現在都二十四歲了，改邪歸正能做什麽?大哥，您就別笑話我了，我只希望混點錢，然後回我們縣城，相親娶個女人，做點小生意。”

　　“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未來，你跟著這種人，有未來嗎?你的想法不錯，有錢了回去娶個女人，做個小生意，但我怕你等不到那一天，現在你的凱哥就讓你綁架囚禁，以後會不會讓你殺人?到那個時候，你是殺?還是不殺?如果你不殺，你凱哥會放過你嗎?可你要是殺了，你還回得了頭?”方旭反問，趁著現在有時間，他一邊等著那個凱哥叫人來，一邊閑聊。

　　“我……”石磊低著頭，一時間語塞了，其實這個道理一說就通，他也不笨，可他剛才是沒想到罷了。

　　以前凱哥也不會去綁架，不會囚禁，更不會殺人。

　　今天是囚禁綁架，以後會是殺人嗎?要是自己不殺，凱哥會放過自己?

　　應該不會吧，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凱哥為了保險，肯定會一不做二不休。

　　“石磊，做人呐，就要有一個長遠的目標，你想以後娶個媳婦做生意，這只是一個目標，但光有目標還不行，還需要規劃這中間的細節，你還年輕，找機會脫離出去改邪歸正吧，也許幾十年後，你會為你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慶幸。”

　　“大哥，我，我，能不能跟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