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起殺死東胡近百萬人,夜無忌雖然感覺有些殺戮太盛,但也沒有覺得白起做的不對。
中原和塞外,以這個時代的角度來看,根本就是兩個民族之爭,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然這話有些過分了,但大環境如此,夜無忌也沒有辦法改變。
塞外每次入侵中原,和白起做的事情其實並沒有差別,老人全部被殺死,年輕力壯的全部掠走,充當奴隸。
同樣中原對塞外的戰爭,哪怕不是白起領軍也是一樣,斬盡殺絕,看看之前李牧對匈奴做的事情就明白了。
至於塞外的老幼,抱歉,這個時代塞外是老幼皆兵,根本不允許有半點仁慈,幸好這個時代沒有什麽人道主義,不然白起肯定被罵死了。
此時的東胡人看到白馬義從是聞風喪膽,只要一看到白色的影子,就瘋狂的逃跑,再也沒有在意了,白起已經把他們殺怕了。
白起甚至在這段期間,還滅了一個國家,夫余國,這個國家能夠在東胡如此強大的形勢下,還存在,國力雖然不如東胡,但也不弱,但可惜他們面對的是白馬義從,加上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僅僅一次衝擊,就滅了夫余。
夫余雖然沒有參與進攻大秦,但是他們為東胡和匈奴提供了大量的食鹽,這才讓他們有實力進攻大秦。
本來塞外的食鹽,有不少都是由中原那些貪婪的商人走私過去的,高額出售,哪怕匈奴人在不爽,可是為了以後的交易,還是不得不接受這種高價。
夫余國當然沒有鹽礦,但是他們所在的地方,平原上有一個巨大的森林,這個森林有一種樹,上面可以產鹽,就靠著這鹽,夫余國才能在塞外建國,在東胡,匈奴都是遊牧而居的時候,夫余人建立了城池,現在這個城池姓秦了。
滅了夫余,東胡人又全部向北逃竄,白起本來想把目標對準現在和蒙恬對峙的匈奴,這個時候夜無忌招他回來了。
塞外五胡,此時匈奴的實力只能排第二,東胡王才是塞外最強大的人,哪怕是頭曼都必須向他低頭,歷史上,匈奴可是直到單於時期,才找到一個機會滅了東胡,在這之前,冒頓必須時常向東胡進貢,才可以免除東胡的侵略。
“看來王氏一族是鐵了心,真是奇怪,這麽選擇對他們有什麽好處。”白起給夜無忌帶來了一個令他十分意外的消息,王離親自帶著一萬百戰穿甲兵向著東郡的方向來了,這讓夜無忌十分的奇怪。
雖然在鹹陽的時候,王翦拒絕了和他見面,不過在他看來,王氏一族肯定是在觀望風向,以王家在軍隊中的威望,只要不作出謀反之類出格的事情,哪怕是夜無忌繼承皇位,也只能慢慢削弱王家在軍隊中的影響,不能直接對王家出手。
可現在王離的行動,卻讓他的行動,非常的意外,夜無忌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王離是為了對付農家才帶兵過來的。
如果王家真想對付農家,早就出手了,不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才出手,嬴政把王家放在楚國,本意就是用王家來鎮壓楚國內部的反抗。
畢竟楚國是王翦攻克的,昌平君的自殺,算起來真正起作用的是王翦,而不是他夜無忌,這樣的仇恨,楚國人和王家本來是絕對不可能勾結在一起的。
可王離的行動,說王家沒有和楚國農家勾結在一起,都沒有人相信。
“算了,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麽,你那邊先不要輕舉妄動。”白起當然不是一個人來到東郡,白馬義從此刻也隱藏在東郡外面。
白馬義從可不只是在馬上厲害,就算到了地面上,他們也是數一數二的藤甲兵,裝備基本和王家的百戰穿甲兵類似,但是藤甲要輕便很多。
白馬義從出現在東郡,可不是為了對付王離的百戰穿甲兵,而是為了應對項氏一族的騰龍軍團,騰龍軍團在東郡大量出現,也只有范增他們還以為是多麽隱秘的事情,事實上現在的騰龍軍團對於夜無忌來說,就是一個篩子,什麽情報都瞞不過他。
“現在對付王家,是不是不太合適。”白起開口道。
“那要看看王離想要做什麽,到時候,那位就麻煩你了。”夜無忌說著就站了起來,離開了涼亭。
“王翦。”白起靜坐在涼亭內,低聲的說道。
“這對你來說,應該算的上一種體面的死法了吧。”對於如何對待王翦,夜無忌一直在猶豫,如果王家一直相安無事到是沒有什麽,可現在王離的動靜,顯然王家很不甘心放棄這一切。
就算王家什麽都不做,他們家的實力也肯定都會被削弱,就和當年的蒙氏一族一樣,這是必須的,無論誰當皇帝,都絕對不會允許軍隊掌握在一個家族手裡。
只不過當年的蒙氏一族是接受了這個結局,而王家顯然不會接受這個結局,想要反抗一把。
四季鎮,是大澤山脈深處的一個不大的鎮子,只有一條道路通向外面,這個鎮子從上到下,全部都是農家的人。
“終於到了。”朱家坐在典慶身後那個專座上,此時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這一路上,他可是十分擔心田虎那邊的行動,只不過到達了四季鎮之後,朱家就不在那麽害怕了。
此時熒惑之石殘片已經被他拿到了,在田虎和勝七等人戰鬥的時候,帶著熒惑之石殘片先走的田蜜,遇到了朱家等人的堵截,田蜜果然非常識時務,在看到朱家的時候,立即放棄了手上的熒惑之石殘片,逃走了。
可惜沒等朱家高興多久,田虎就帶著一堆手下殺了過來,和田虎那邊的實力相比,朱家這邊明顯要差好多,幸虧典慶的披甲功大成,這才殺出一條血路,不過就算這樣,朱家身邊帶領的神農堂精銳弟子,也減員一半以上。
朱家很清楚,自己這邊的實力和田虎那邊相差還是很大的,他這邊只有兩堂的實力,四嶽堂又是農家出名的戰鬥力不行的堂口,這個堂口主要是負責為農家籌集資金。
而田虎那邊,可是有著四堂的實力,雖然田猛被人暗殺,可是田虎的一身實力就不在他之下,加上那個實力不弱的田仲,還有那個雖然是牆頭草,但行事詭秘的田蜜,哪怕他這邊有著典慶,也不是田虎的對手。
“這一路真是辛苦,現在終於沒事了。”司徒萬裡也高興的說道。
“是啊,到了我的地頭,就算是田虎來了,我也能讓他有來無回。”朱家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在四季鎮的唯一一條街道上。
此時出現在四季鎮街道上的都是青年男人,一個老人和小孩都沒有,這些人雖然看似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可是他的手邊,那不自覺的動作,顯示出他們都很緊張,以朱家的眼力,當然看到這些人的身邊一些地方,全部隱藏著武器。
朱家滿意的點點頭,四季鎮一直都是神農堂的地盤,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神農堂的弟子,這是他朱家的主場。
這些弟子的動作,在朱家看來,都是為了對付之後要趕過來的田虎。
“在這裡休息一會,等田虎過來,解決他們。”朱家面具下的聲音充滿了殺氣,此時的朱家當然明白,這次的神農令是帝國的陰謀,可是他也知道這次是和田氏一族徹底翻臉了,雙方已經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而且和其他人相比,朱家知道的事情更多,這次的事情讓朱家想起了當年發生在農家的事情,當年朱家身為神農堂的堂主,勝七為魁偉堂的堂主,共同堂也是他這一方面的人,加上四嶽堂,楚國人在農家佔據了四堂的實力。
田家只有一個俠魁,還有烈山堂,蚩尤堂。
可是那件事發生之後,魁偉堂易主,兩個農家的後起之秀,勝七和吳曠幾乎喪命,那一次的事件,暗處好像也有著羅網的蹤跡。
這才是朱家沒有聽墨家調解的原因,這次的神農令就算真的是帝國的陰謀,田氏一族絕對有人參與了其中。
嗖嗖嗖。
就在朱家在心裡想著等下該如何對付田虎等人的時候,四周突然出現大量的綠色的竹子削成的箭,這些竹子的目標全部是對著他的。
“什麽?”朱家雖然驚訝,但也立即做出了反應,雙手一揮,兩邊的竹箭,立即被他以強大的內力定在了空中。
“司徒老弟,這是怎麽回事。”說話間,朱家雙手一握,兩邊的竹箭一下子就全部被震碎,化作滿天的竹屑,向著地面落去。
“我也不知道,不好,有毒。”司徒萬裡剛說道這,就看到被朱家震碎的竹箭,全部化作綠色的毒煙,把朱家一行人都籠罩起來。
砰砰砰。
有幾個功力稍淺的農家弟子,立即暈倒在地。
“哼。”朱家冷哼一聲,右手手掌一張,頓時那綠色的毒煙,向著朱家的手掌飛去,很快滿天的毒煙都被收到朱家的右手中。
“不知道農家的人是百毒不侵嗎?”朱家右手一握,那毒煙就這麽消失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會背叛我。”朱家的面具一瞬間就換成紅色的怒色面具,冷冷的盯著司徒萬裡。
這裡的布置,可都是司徒萬裡安排的。
“我也不清楚,我明明已經安排好了的。”司徒萬裡一臉慌張的看著朱家,此時他看起來十分的驚慌。
嗖嗖嗖。
這次出行的不在竹箭,而是木劍,木製的劍柄,鋼鐵製造的箭頭,隨著這萬箭齊發,四季鎮上的農家弟子全部拔出自己的武器,向著朱家他們衝過來。
“該死,竟然敢背叛我。”憤怒的朱家,雙手一張,所有射過來的劍,全部被他定在空中,隨後朱家手一揮,天空的那些箭,全部調轉方向,向著出現在房頂上的弓箭手射去。
噗噗噗。
大量的農家弓箭手胸口中箭,從房頂上跌落下來,可是更多的弓箭手重新出現在房頂上。
“混蛋,撤。”看著又一次萬箭齊發,朱家就明白事不可為,敵人為了對付他準備的很充分,這是要先消耗他的功力,在對付他。
當當當。
典慶把朱家的專屬座位扔了,用他的身體護住朱家和司徒萬裡,向著一邊的房間衝去,在這大街上,只能成為敵人的靶子。
可惜以典慶的實力只能護住兩人,其他的農家弟子就暴露在弓箭之下,面對萬箭齊發,朱家剩下的神農堂農家弟子,就這麽倒在了血泊當中。
其中有四個農家弟子,伸手不俗,第一時間就抓住一邊的東西防住了弓箭,可惜面對後面殺過來的農家弟子,他們在乾掉了幾個之後,也被其他農家弟子乾掉了。
砰砰砰。
朱家,典慶,司徒萬裡三人小心的躲在障礙物之後,看著外面不停的飛進來的箭矢,三人面色十分的難看。
“阿言出手了,只有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此事,我本來以為他不會出手,該死的田虎。”在朱家看來,無論他和田家有什麽爭執,都不應該牽扯到下一代身上,尤其是田言,這個他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
在朱家看來,田言十分的善良,如果沒有田虎的逼迫,田言根本不會出手。
“阿言出手了,那麽阿賜那邊會不會也出手。”司徒萬裡的話,讓朱家臉上的面具一瞬間換了十幾次。
“朱家,出來吧,現在的你是甕中之鱉,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在田虎的聲音出現後,外面的弓箭立即停止了射擊。
“該死,阿賜果然在。”通過破碎的窗戶,朱家看到田虎一行人站在外面,其中一個不停的身材臃腫的胖子,手上拿著兩把劍,不停的吹著肩膀上的風車,此人正是農家第一高手田賜。
他這個農家第一高手可不是吹出來的,是真正打敗了田猛和田虎才得到的稱號,田虎的右眼,要不是當年被曉夢一劍刺瞎了,也會被田賜一劍刺瞎。
當年田虎和田賜比劍,田賜就曾經一劍劃在了田虎的右眼上。
“現在該怎麽辦,朱堂主。”司徒萬裡看了下外面的情況後,開口問道。
“這個。”
“我來。”朱家剛開口,典慶就打斷了他,準備走出去。
“等一下,典慶前輩,我為你踐行。”司徒萬裡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酒壺,打開,喝了一大口,然後把酒壺扔給了典慶。
“今天說不定在劫難逃,趁著這個時候,我們告別一下吧,朱大堂主,你認為如何。”司徒萬裡此時顯得豪邁無比。
“好,能夠在臨死的時候,有兩位兄弟陪著,我也不枉此生了。”朱家哈哈大笑了幾聲。
就在朱家準備接過典慶手中的酒壺的時候,司徒萬裡搶先一步拿到了酒壺,然後依靠飲盡了裡面的酒。
“抱歉了朱堂主,這可能是我今生最後一次喝酒,就不給你留了。”司徒萬裡說著就把酒壺扔到了一邊。
他可不敢把酒給朱家喝,農家百毒不侵不是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