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番追逐後都累得氣喘籲籲,當麻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意地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接著朝護堂幽怨地望了一眼,張口仔細地敘述了盜取戈爾貢之石和禁錮天叢雲劍的過程。危險萬分的戰鬥,詭異禁錮的神器,各種橫生的波折,把護堂震驚得合不攏嘴來。當麻平淡訴說的經歷在他看來就像是在高空走鋼絲一般驚險,只要有那麽一點兒的差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失誤差點奪取朋友生命。
在這之後下午的課程中一絲的笑容再也沒有在護堂臉上流露過,深深的愧疚和自我的懷疑宛如蟲子一樣撕咬著他的內心,之前的的豪言壯語在此時就如一小醜的面具一樣,緊緊地套在心頭,讓他無地自容。
自己太自大了。
自己太幼稚了。
自己和當麻相比實在相差太遠了。
護堂不由得冒出一連串這樣連自己都覺得詫異的想法。
用複雜的眼光望著在遠處大呼不幸而逗得同班同學哈哈大笑的當麻,護堂第一次覺得自己摯友的光芒遠比他想象中的耀眼。他渴望著這樣的光芒,如果自己也有的話,那麽該多好啊。不過馬上他有否定了。
不,我要發出屬於自己光芒,屬於我草薙護堂獨特的光芒。
———————————————另一個視角——————————————
下午放學後,當麻一手提著書包放在肩上,一手提著今晚的食材,踏著余暉走在回家的路上。
白色水泥路在夕陽的照射下緩緩向遠處延伸,在它之上看不到任何垃圾,哪怕是一絲紙屑,一眼望去宛如展開的畫卷,奇形怪狀的影子錯落地交織,相互地擴散,就如小孩隨意的塗鴉一樣,雜亂無章但純真無比,童趣昂然。
在公園玩耍而變得滿身泥土的小孩,也在父母的笑罵催促之下,依依不舍地揮著小手和好朋友告別,在它之上還可以看見點點砂礫,雖然曲終人散,但他們還是興高采烈地約定下次集中的時間,眼睛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看著這樣的場面,當麻放緩了自己的腳步,跟隨在遠去的笑聲後,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好懷念的日子,記得以前我三個人也是這樣的呢,十足的野孩子,樂此不彼地演這英雄打敗魔王的戲碼,身心投入的建造自己的堡壘,相互比較辯論,最後在父母的拉扯下不了之地回家。
想到今天下午護堂的走神,當麻突然間覺得年齡所帶來變化不止是身體上的成長,更多的是內心所承載的東西。原本的純真被掩埋,現實的東西不斷地投影在裡面,斑駁混亂,簡單的世界變得不簡單,常見的笑容變得不常見。我們彼此都被名為現實的妖怪不斷拖著走,我是這樣,護堂也是這樣。
但是人的成長也正如淘金一樣,在蒙蒙地沙土中找到珍寶,在面對現實的無奈的同時,仍然堅信世上又溫柔人心的畫面,如果沒有的話,那就自己創造一個,這是當麻一直相信著的東西。
而護堂也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挫折對於他來說就如磨刀石一樣,只會使他堅韌起來,他生來就有強者的資質。就如雅典娜所說的,他擁有英雄的氣量,我堅信他會度過這關的。
突然間,天空變得灰白起來,四周變得寂靜無比,空無一人,銀亮順滑的發絲在空中飄揚,如傾灑而下的月色一樣,婉約而美麗,頭髮的主人雅典娜也慢慢地浮現當麻眼前,寶石般的雙眼流動著智慧的光芒,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遊動,仿佛要看透一切。
該來的總會來的。
把發散的思緒收回,當麻微微地緊了緊身子,身上的虛空之力迅速地調動起來,準備應付一切突發情況。
“妾身的‘蛇’在汝的手上嗎?”雅典娜問道。
“難道你指的是戈爾貢之石?”
“汝這是要執意成為妾身的敵人嗎?”
看來胡弄不了,當麻看著眼前幼小的身軀所透露出來的淡漠,在與一起玩遊戲露出孩童般笑容的女孩相比,心中有一絲不忍,百般不願與之為敵。
“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是朋友,為什麽不尋找其他的解決方法?。”
“妾身的追求只有‘蛇’,擋在之前的人,都是敵人,你也是一樣。”
“就算明知這樣會帶來災難,也不放棄?”當麻語氣帶著微微的顫抖,他有點害怕下刻的答案,但是仍懷著希望。
“一樣,因為妾身是不從之神。”
當麻身體輕微地震了一震,不過之後瞬間握緊了拳頭,眼神中的堅定煥發而出,就如天上的明星一樣,耀眼無比,使人不敢與之直視。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一定會在你錯誤之前阻止它的發生,那是身為朋友的義務。”
“無論汝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改變一切,妾身注定要取回真身,恢復遠古的狀態,任何人都不可阻擋!”
“就算要拋棄自身珍惜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除‘蛇’之外,妾身沒有珍惜的東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雅典娜眼睛暗淡了下來,美麗的銀發也放佛褪去了明亮色彩,不過接著她肯定地說道;“不,妾身不需要這懦弱的人類感情。我是神明不是凡人。”
在當麻的眼裡,雅典娜已經失去了以往的老練和鎮靜,一下子變成一個無助和迷惘小女,緩緩地和腦海的一個身影重合起來。
不能再這樣,這樣的痛苦只要一個人嘗試過就夠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決定了,就算是成為敵人,我也把你從那錯誤中拉回來。”
對,不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是為了拯救你,因為無論是不從之神還是凡人,都擁有沐浴在陽光下歡笑的權利,既然你感到迷惘,不知珍惜為何物的話,那麽就去好好地感受生活吧,那死死束縛著你的幻想就由我來打破吧,學會去擁抱其他人的善意把。
“期待那一天,無論汝怎麽把‘蛇’藏到哪裡,但命運終會把妾身引導到那裡的。”雅典娜的語氣恢復了平淡,“在妾身找到擊敗你的方法之前,好好地保存好妾身的‘蛇’吧。”
說完後雅典娜的身影就慢慢消失在空中,當麻拍了拍書包,在不知不覺間裡面的重量又變重。
無論如何都一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當麻在心中默念道。
“雅典娜不愧希臘神話中的奧林波斯十二主神,這麽快就推測到了戈爾貢之石的位置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當麻的耳邊傳來,他瞬間寒毛直立,眉頭直皺,內心更是泛起滔天巨浪,全神貫注環視四周,因為這把聲音的主人不是誰,正是之前被他禁錮在夢境空間的天叢雲劍。
“不用找了,吾就在汝的意識海。”
“你不是被禁錮的嗎,怎麽會......”當麻驚訝地說道。
“那鎖鏈雖然禁錮了吾力量,但是意識仍然處於自由狀態,仍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那為什麽之前不出聲?”
“吾需要確定鎖鏈的禁錮程度,而且那時汝的意圖還不清楚,危險。”
“那麽現在呢?難道不危險了嗎?”當麻謹慎地說到:“就不怕我把你的意識也禁錮掉嗎?”
“吾想和你談一筆交易,相信你會感興趣,無論是關於雅典娜,還是那個藍頭髮的女孩。”天叢雲再次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