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艾麗卡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此刻的她就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呆滯地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結局，整個身體僵硬的像尊蠟像一樣，甚至驚恐的表情也在那一瞬間定格，她的眼睛有迷惘在蔓延，但下一刻它也們閉合了起來，取而代之絕望籠罩在身上。

　　艾麗卡如白玉般圓潤的臉蛋清晰可見，如絲綢般的發絲觸碰著拳頭如有如無地香氣傳入當麻鼻中，緊閉雙眼上纖細的眼睫毛顫抖著，櫻桃般的小嘴死死地咬住，此時的她散發著尤勝從前的魅力，讓人心生憐愛。

　　但當麻從來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但也不是一個暴力狂，可以毫無愧疚地對一個女生下重手，但現時他只是在做想做的東西而已。

　　艾麗卡自身的自私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她不知道，但當麻知道，身為受害者的他知道，他知道這樣的任意妄為為摧毀多少的幸福和夢想，打破了多少人的平淡，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

　　口裡說著能為了護堂能承受一切，那麽其他人的感受呢，她有想過嗎，難道為了你的信念就能犧牲一切，如果這樣的話也實在太可悲。

　　當麻的拳頭與艾麗卡只有幾厘米了，再過那麽千分之一秒，她就要被挨上這含著怒意的一拳，或許會被擊飛幾米。

　　紅光刹那而過，接著一聲沉重的悶響如鍾聲般在街道上回響，模糊的身影如布袋般被擊飛出去，一絲鮮紅的血絲在空中畫出一個淒美的弧度，一滴一滴，晶瑩無比，映照著周圍一切。

　　又是一聲悶響，地面一陣抖動，身影撞在住宅的牆壁上，蛛網般的裂痕頓時四橫交錯地生長而出，表層的水泥紛紛脫落四散，灰色的塵埃飛舞，遮蓋了裡面的一切。

　　不知什麽時候天色暗了起來，月亮的輪廓悄悄地在天空之上，而太陽也收起了自身的熱量，只能苟延殘喘在一角，街道上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刺骨的寒意侵蝕著身體。

　　“咳咳，當麻你的拳頭還真一如既往地疼呢?咳咳......”護堂虛弱的聲音從對面響起。

　　“為什麽?”當麻口裡苦澀地說出這樣一句話，重新握緊了松開的拳頭，頭低得快要觸及下巴，他的表情隱藏了在黑暗之中。

　　寒風呼嘯而過，像低語的幽靈，帶著陣陣地哀鳴，煙塵慢慢地消散，護堂的身影的顯露出來，他的古銅色的一邊臉上紅的一片紫的一片，嘴中吐出幾顆潔白的牙齒，藍色的襯衫沾滿塵埃，背後破出了一個大洞。

　　在一旁攙扶著護堂艾麗卡絲毫無傷。

　　護堂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的口裡喘著大氣，右手捂著心臟帶起一絲皺褶，臉部肌肉因為痛苦繃緊得宛如核桃殼，溫熱的鮮血從嘴角處無力地濺落在地上，生出一朵朵鮮紅。

　　“滴、滴、滴。”

　　“滴、滴、滴。”

　　這聲音重複而單調，讓人不禁想計時的滴露，這個角落的時間仿佛被無形的手掐緊似的，艱難無比地滴落。

　　“呼呼呼”，風又猛烈了起來，寒意更重了。迎面相對的兩人默然不語，腳下生根似得，誰也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護堂，我......”不知是為了安慰護堂，還是要打破這無形的牢籠，艾麗卡輕聲的說道。

　　“為什麽?”當麻再次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的肌肉無意識地顫抖著。

　　“因為我無法棄她與不理......這些事是她為我而做......那麽懲罰就由我來承擔吧。”身體的劇痛使得護堂沒說一段話都要停頓下來，但眼中堅定無能能比。

　　“你說的對，身為一個“王”如果連子民都保護不了的話那，那麽他就沒有資格做下去了。“

　　護堂擺脫艾麗卡的攙扶，一走一頓地向當麻走去。

　　“當麻，你的日常，你的夢想，我沒有好好地維護好，所有我不能再讓艾麗卡受傷了，因為她也是我的子民，我的騎士。如果你覺得怨恨，覺得要誰承擔責任的話就找我吧。”

　　護堂在離當麻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直視著他，但當麻的頭還是沒有抬起來。

　　“你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就是你的放縱才助長了她的自私，你看看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麽好事情。”當麻激動地著旁邊的廢墟說道。

　　“對不起！”護堂把腰彎成了九十度，拳頭的指縫間滲透而出，最後匯成水滴狀，一點一點地滴落。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要這樣逼我?”當麻話語裡帶著疲憊，身體變得傴僂。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就算千瘡百孔的日常也要去維護，明明已經千方百計地逃避著裡世界，為什麽你們還不放過我?”

　　當麻緊咬著嘴唇，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護堂。

　　“你知道在意大利的時候，當我看到野豬到處肆虐時，而麻衣卻在那裡時，心裡到底有多擔心，多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她，害怕找到她時，她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護堂無法在說出一句完整話，而手上的鮮血變為了小溪般流落，這是愧疚，這是悔恨。

　　“或許，你會說我懦弱，明明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卻停滯不前， 但懦弱也罷，膽小也罷，說到底我隻想守護我說珍視的人的笑容而已，而裡世界對於她們來說太危險。”

　　“可是現在我連這個都可能都做不到了，我，我.......”

　　當麻的聲音漸漸地細微，最後被寒風所帶走，隻留下“嗚嗚”的風響。

　　“當麻，如果你認為打我可以能解恨的，盡管地打我吧，無論要怎麽樣我的受了。”

　　此時的當麻低下的頭抬了起來，嘴唇被咬破了，紅的刺眼的血正順著牙齒流進嘴裡，眼睛仿佛有什麽在交戰著，時而掙扎時而解脫。

　　“護堂，如果我告訴你，只要我把那邊女人揍一拳就能解恨，你會怎麽樣?”

　　當麻的臉上露出蒼白的微笑，因為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對不起，我，我，我做不到。既然她能為我承擔一切，我也必須做出回應。”

　　護堂艱難地在口中吐出這樣一句話。

　　“如果我一定要這樣做呢?”當麻的眼睛直視著護堂，像要從裡面尋找什麽似的。

　　“除非是踏過我的屍體。”這次護堂沒有絲毫的猶豫，而且他相信當麻。

　　“呵呵，呵呵，該說你狡猾，還是說不愧是我的好友。”

　　當麻用不知是欣慰還是悲傷的話說著。

　　之後一言不發的走了，在呼嘯寒風的環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