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城聽著裡面的談話,看著裡面的動靜,雖然那個三十多歲的人,是趙雅晴父母請來的人,可是,孫秀城依舊對他充滿了厭惡。
突然,孫秀城看見了放在牆角的檔案袋,那是每一個病人,檢查完之後都會有的東西,厘米昂放置的是x光片,醫生通過觀察x光片,可以明確判斷出病人受傷的程度,以及做出合理的治療方案。
孫秀城推開門,走了進去,將牆角的檔案袋拿起來,遞給那個三十多歲的人,貌似恭維道:“哎呀,原來是國外的專家啊,我早就聽說過,國外的醫療水平,比國內的要先進好幾十年,有了國外專家的介入,想必趙雅晴肯定會得到更好的治療,肯定能康復了!更何況,你不但是國外的專家,還是骨科方面的權威,你那麽優秀,甚至政府哭著喊著請你道醫療保障部門任職,你的醫術想必十分驚人,稱你為神醫恐怕都小瞧了你。你那麽厲害,對於粉碎性骨折這點小傷,肯定手到擒來的事情,專家,請你趕緊看看病人的病情吧,我們都等著你做最後的權威結論呢,我們所有人,都聽你的!”
也不知道是這個專家只會學習,沒有社會經驗,聽不出孫秀城暗藏的諷刺,還是因為離開中國太久,已經忘記了漢語的博大精深,總之,這個專家一臉受用的接過了x光片,開始仔細觀察起來,他一邊觀察,還一邊抱怨。
“哎,國內的醫療設施,國內的醫療水平,就是差國外幾十條街,這種x光片,都是幾十年前發明的老東西了,早就該淘汰了,沒想到這個醫院還在使用,真是落後啊!”
抱怨了一通後,這個專家開始飛快的瀏覽起x光片來,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很了不起,一眼就能看出來所有的問題似得。看完x光片,將x光片交給孫秀城收起來後,這個專家輕咳一聲,說道:“從剛才的x光片來看,病人的雙腿都發生了嚴重的粉碎性骨折,每一條腿,骨骼都斷裂成了至少五塊,這種程度的傷勢並不多見,據我猜測,病人肯定是發生了車禍,受到汽車的高速撞擊了才會這樣。”
“專家,你真是太神了!”孫秀城假意奉承,實際上,心中卻有些不屑,病因不問病人以及知情人,而全靠自己猜測,這不是自以為是又是什麽?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很厲害,為了證明自己優秀,就拿著病人的病情當賭注,這也太自私和不負責任了。
看著那專家一臉得意的樣子,孫秀城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哎呀,我都沒有告訴你,病人是因為被兩個騎摩托車的搶背包,而背包太過結實,因此病人被拖行一段距離,撞擊在路旁的公共設施上,所以才受了如此重傷,你就已經猜到了這是車禍,你真是太厲害了。專家,既然你一眼就看出了病人病情的嚴重程度,並且隨口就猜出了病人的病因,那麽,你肯定對這點小傷,毫不在意嘍?”
孫秀城說完,房間裡的幾個人,都死死的盯著這個專家,這個專家又不是傻子,孫秀城明顯找出了他話裡的漏洞,還這麽吹捧他,他哪裡還意識不到孫秀城絕對不是心懷好意。
這個專家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搖了搖頭,有些不自信的說道:“雖然我一眼就看出了病人之前的傷勢程度,可是現在,經過了國內這幫庸醫的治療,我實在是不敢相信,病情會往好的方面發展。若是病人在受傷後,立刻送到我的面前,由我主持治療。我會先摘除小塊的骨骼,然後植入人造骨骼,最後,再固定起來。這樣的話,雖然病人以後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做劇烈活動,甚至連蹦蹦跳跳、奔跑這等舉動也做不了,可是恢復行走能力,恢復自理能力我還是有把握的。”
“你的意思是說,即便病人當時立刻送到你的面前,還給你配備你想要的任何先進設備,你還是沒辦法讓病人完全恢復,最多,也只是能夠讓她恢復簡單的行走能力嘍?”孫秀城仿佛很失望似得,歎了一口氣,略帶抱怨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呢,原來也不過是個銀樣蠟槍頭,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一點能耐都沒有。劉醫生之前就說過,經過了醫院的治療,病人有很大把握恢復行走能力, 我以為你擁有比國內先進幾十年的醫療技術,會給出更好的結論呢,哪想到,你也不過如此!”
感覺到自己被小覷了的專家,有些惱羞成怒的看著孫秀城,大聲道:“你根本就是一個外行,不知道的話,少亂說話!我擁有比中國先進幾十年的醫療技術,這是千真萬確,世界公認的,只是粉碎性骨折本身就是一個醫學難題,從來沒有哪個醫院或者哪個機構膽敢宣布,自己有萬全的把握,可以讓粉碎性骨折的病人,完全恢復到從前的狀態。醫學發展了幾十年,治療粉碎性骨折的手段雖然有了發展,更加先進了,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完全攻克這個難題。我無法讓粉碎性骨折的病人完全恢復,這不是我的醫術不夠好,也不是我的醫術不夠先進,而是我的醫術,受到了時代的限制。”
這個專家找出一大堆借口,將自己無法治療好趙雅晴的責任,歸咎到其他方面,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不理會孫秀城的反應,這個專家看著劉醫生,轉移話題,命令似得大聲吩咐道:“你們醫院的醫療設備,都是國外已經淘汰的,你們的醫術,也都是過時的,我對於病人接受你們的治療之後,現在的狀態抱著悲觀的態度。現在,你立刻給我安排,我需要讓你們幫病人重新檢查一遍,我需要知道病人在經過你們的胡亂治療之後,現在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什麽程度。醜話說在前面,若是因為你們的治療,而導致病人身體永久性的損傷,以後無法恢復行走和自理能力,我可不負任何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