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

　半晌，蔡康永才難以置信地問。

　徐熙娣擦著眼角流出的淚水，聲音都變成了抽泣，只是用力地點了幾下頭。

　外行人永遠不能理解，當已經快過氣的明星遇到鹹魚翻身機會時那種欣喜若狂的心態。

　欣喜到足以讓這名日後的“三後”之一喜極而泣。

　“呵……”失態只是暫時的，不到十秒，小s就恢復了平時的狀態。

　對於蔡康永，她只是笑了笑。

　“開心了吧?”蔡康永笑道“我也開心，換一份牛排怎麽樣?”

　“牛排?不夠，再來一份魚子壽司。”

　這時，小s才感覺到自己餓了。

　……

　冬日的夜，仿佛來得特別的早。

　夕陽的余暉正給整個台北披上一層金紗的時候，已經能看到玉兔西沉，染成淡金色的雲朵在天空中懶洋洋的飄著，仿佛此刻人們的心情。

　台北著名的西班牙餐廳，水鳥。

　一間包廂內，林嘯，趙微，周訊已經列列在座，他們的旁邊，坐著盛裝出席的小s，蔡康永，王偉忠，以及一名高瘦的男子。

　“林先生，趙小姐，周小姐，這是中天的高主任。”王偉忠嘴角微翹，熱情地給三人介紹著。

　他笑得很衷心，衷心到已經熱烈地期待起高主任的“演講”來。

　“高主任。”幾個人熱切地打了一通招呼。相敬如賓地落座。

　菜已經一盤盤地上來了，熱騰騰，色澤鮮豔，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林先生，這是西班牙菜。”高主任笑呵呵地開口了，提醒道“有些菜吃法不太一樣，是否需要服務員說明一下。”

　正在和趙微拉進關系的小s愣了，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了一眼自己臨時的上司。

　這人腦袋秀逗了?難道不知道在座的人都是什麽牌位?

　話沒有錯，但是話裡透出那種自然而然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仿佛就是在說“這是外國菜，你們大陸不一定有，未免出醜，還是先了解一下的好。”

　她是藝人，和電視台是簽約關系，其實並不完全屬於高主任指揮。只是在這一個節目上受到對方管轄。

　蔡康永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偉忠，發現對方面無表情地和周訊繼續聊天，他就當沒聽到。

　場中出現了半秒的冷場。

　林嘯笑了起來，按了下鈴，服務員很快就進來了。

　“我記得西班牙菜最好的是配桑格裡厄汽酒吧?這瓶香檳還是換一瓶吧?”

　“林先生你也知道?”高主任驚訝地說“北京也有西班牙餐廳?”

　周訊停止了交談，趙微也冷冷地把目光掃了過來。

　這種骨子裡的傲慢，讓她們感覺極為不舒服。

　“高主任，你好像忘了，北京一年要接待多少外賓?”林嘯笑得很有深意“難道讓他們都吃中國菜?總有吃不慣的吧?”

　換酒，已經是他暗暗地提醒了一次。

　“隨著入世，外國人越來越多，自然外國餐廳也多。”周訊笑著倒了一杯酒“高主任，你恐怕很久沒去大陸了吧?”

　“林先生……”小s正要開口，卻忽然感覺身邊的蔡康永輕輕拉了下她的衣服，她立刻會意地閉上了嘴。

　“怎麽回事?”她輕聲問道“中天怎麽會有這麽沒見識的主任?”

　蔡康永聳了聳肩“你看偉忠哥，他都沒說話，我們急什麽。”

　徐熙娣看了看王偉忠，瞬間也神閑氣定起來。

　“確實，我是很久沒去過了。”高主任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麽，立刻圓場說“林先生，兩位小姐，這次，我是特地來感謝三位的。”

　“因為三位的到來，讓中天出現了一檔收視率1%的綜藝。現在綜藝節目轉型期，突破0.5%都非常不容易，來，我敬大家一杯。”

　杯酒泯恩仇，一杯下肚，在座的人才再次露出笑容。

　“另外，有一件事。我還想和林先生商量一下。”高主任笑道“聽說林先生在大陸開了一家影視公司?趙小姐和周小姐都屬於你的公司旗下?”

　“沒錯。”林嘯話中帶話地說“不過我們基本上不做電視。”

　“那真是遺憾。”高主任裝作歎氣地拍了下手，接著說“那能不能和中天電視台進行更深入的合作呢?是這樣的，林先生的電影非常成功，如果能在台灣多個娛樂節目中播出，影響必定更大，中天願意出雙倍的車馬費，來回車票都可以包乾，不知道林先生能否考慮下?”

　這句話說完，他發現在場的人幾乎都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瘋了嗎?”徐熙娣低聲對蔡康永說“他知不知道大陸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沒出過家門吧?”

　“職責不同，他可能還真沒出過家門。”蔡康永嗤笑了一聲“井底之蛙，認為台灣扭曲的大陸現狀就是真的了。”

　“別人什麽身份，要不是偉忠哥親自過去，都不一定會來，他以為僅僅幾萬塊錢的車馬費能請得動人?林嘯都提醒他不做電視了，他沒聽出來別人的弦外之音?明顯就是說，別人來演電視，還真是掉價。”

　“說起來還真是悲哀……”徐熙娣歎了口氣“我還在為一檔綜藝欣喜若狂的時候，別人都看不上電視了。偏偏我們的大主任，還以為大陸看電影都是奢侈吧?”

　“狹隘的眼光，白癡的偏見！”兩人心中幾乎同時下了個評語。

　“高主任，林先生已經說他們不做電視了。”王偉忠心裡笑開了花，臉上卻平靜地提醒，畢竟，不能給自己留下把柄，他要事後高主任吃癟都找不到訴苦的地方。

　他還特別咬重了不做電視幾個字。

　可憐的高主任，完全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就被推到了獸欄前，蓋著黑布的獸欄他壓根不知道裡面躺著的是一只出山猛虎。

　“我知道不做電視。”高主任笑道“不過台灣的電影行業也是相當不錯的！投資比大陸低，回報比大陸高，影院比大陸多……”

　自作孽，不可活。

　小s，蔡康永，王偉忠三人心中齊齊冒出這個想法。

　有的做法，是改不掉的，因為來源於被扭曲過的新聞幾十年的潛移默化，無意識之中就會透露出來。而高主任，恰好只是台灣本土電視台的一個中低層領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呼。”周訊無聲地翻了個白眼，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趙微饒有興趣地看著林嘯，看他打算怎麽說。

　高主任忽然不說了。

　他自己都意識到，好像吹捧過頭了，而且對面的林嘯正以一種看小醜的目光看著他。

　“去年，有部片子叫做英雄，有部片子叫天下無賊。”他淡淡地說“全國兩億票房。”

　“啪！”高主任忽然覺得一個無聲的巴掌扇到了他臉上。

　他剛才還說，投資比大陸低，回報比大陸高，影院比大陸多?

　那兩億票房怎麽來的?台灣才多少票房?

　自己誇誇其談的話，反手就被別人呼了回來，還是一個大巴掌。

　就連王偉忠三人都覺得臉上無光。

　“比什麽不好和別人比基數。”王偉忠心中嗤笑“台灣政府辦的一手好輿論，民眾智商都被他們玩低了。”

　“高主任準備多少車馬費請我們?”林嘯並沒有停，而是接著說了下去。

　“三……五萬一人?”高主任忽然感覺底氣沒有那麽足了，說話忽然卡了一下。

　林嘯看著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的高主任，淡淡笑道“我在大陸，不上電視。”

　高主任這下終於明白林嘯剛才說不做電視是什麽意思了。

　對方是根本不屑於小熒幕！

　“我的通告，起碼要在你剛才說的數字後面加個零。”趙微抿了一口酒，平靜地說“高主任恐怕還沒打聽過我們的身價吧?2000年的時候，我相當於綜藝時長的一集電視就是你說的這個數了。”

　“沒有功夫拍電視。”周訊言簡意賅“莫非高主任想請我們做代言?”

　三個連環巴掌，扇得高主任差點牙齒沒掉下來。

　這是大陸的水平?大陸能養得起這麽貴的藝人?不是說他們窮得飯都都吃不起嗎！

　就連小s聽了這話都感覺臉色發紅，開始用飲酒遮掩過去。

　更不要說高主任本人，臉色簡直就像凍青的皮膚，青紫一片。

　他的目光看向了王偉忠三人，三個人全部稍觸極離。

　你自己丟臉，憑什麽我們幫你圓場?

　當別人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別人那是根本不屑離你！

　王偉忠看在賞析一盤土豆泥，小s在和一隻烤乳豬交流感情，蔡康永神在在地看著窗外的夜景，視若無睹。

　邊去，丟人別拉上我們。

　高主任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被王偉忠推著推著就上來挨了這一悶棍。

　他的表情像是想哭又想笑，嘴唇抖了好幾下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啊，不知者不罪，我自罰三杯。”高主任吃了個死孩子一樣惡心，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咳咳咳！”他差點沒噴出來。

　“高主任，這種酒酒味大，要兌果汁喝的。要不，叫服務員先說明一下?”林嘯笑著說。

　這句話略面善啊……

　“我……咳咳！我，我還有事！偉忠啊，陪好三位貴客。我改天再請大家。”

　“高主任， 才剛開吃呢。怎麽這麽快走了呢。”趙微笑得異常的誠懇“要不，吃點再走?”

　“是啊，我們來到台灣這麽發達的地方也不容易。下次指不定什麽時候了呢。”周訊也嫣然笑道。

　“不了……咳咳……我真的有事，我是特意抽出時間來和三位喝一杯的。”高主任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酒勁還是別的。

　“哎……那真是遺憾。”林嘯說“高主任下次有通告記得發我們。”

　發你妹啊！我發的起嗎！高主任在眾人的“殷切挽留”下，幾乎是奪門而去。

　王偉忠的賞析頓時完畢了，小s的感情交流也結束，蔡康永忽然覺得夜色沒有那麽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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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就是來黑茶葉蛋的，另外，我重新讀了一下劇情，可能集結號要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