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旦走上這樣的戰場,巴克沒有任何底線和顧忌。
這是他在東歐學到的雇傭兵第一課,無所謂平民和軍隊,只要有國家和民族的關系,再加上最該死的愛國主義,人類之間的戰鬥沒有任何道德可言。
那些所謂的日內瓦條約,人道主義都不過是騙鬼的,身為雇傭兵,必須把這一切都拋諸腦後!
而眼前的情形同樣如此。
這些解放前出國抗擊日本的,想充當反攻救國義勇軍打回國內,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又不願意投降的逃出來,把沒什麽戰鬥力的泰國、老撾、緬甸軍隊打得又舉手告饒,就在三國交界處左右逢源的盤踞下來,也就形成了世界著名的金三角,在化學毒*品被發明之前,這裡和南美哥倫比亞並稱世界兩大毒品種植園區,全球六成的海*洛*因都是從這裡出去的。
而現在,看看唯獨跟華國不直接接壤的泰國經濟條件尚可,但政局也經常波動,緊挨著華國邊境的緬甸老撾更是又窮又亂,稍微動點腦筋,就明白華國在中間扮演了什麽角色。
這就是現實,無所謂對錯道德,只有周邊衰敗可控,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才能讓華國周圍沒有被其他強國利用的跳板,誰願意跟強悍對手做鄰居?這就是所謂國家民族的實質。
巴克在東歐那種村與村之間,城與城之間都能爆發民族戰鬥的血與火中間走出來,自然是再清楚不過,所以國內一片歌舞升平,都是建立在這樣冷血殘酷的國家利益之上的,從本質上來說和美國收拾全世界的反對者保證本國民眾利益,如出一轍,只不過美國這搞了好多年的生意收益更好,對本國民眾的福利也更好一些罷了。
所以巴克對這些窮山惡水的地方也沒半點憐憫之心,不管這些人帶著什麽樣的目的留在這裡,只要不是國內,對他來說就沒了禁錮,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物資,把這裡用恐怖主義路邊炸彈全部清理一遍,都沒心理負擔。
巴克開著車,沿著有些破舊的公路,駛進這片頗有幾分神秘色彩的華人盤踞區,隨處可見的華文跟緬懷歷史的舊式招牌都凸顯出這個現在正在轉型旅遊區的心態。
檢查的人崗哨就明顯多了,先是泰國軍警對這個類似特區一樣的管制,接著進入之後多次查車,檢查貨廂,巴克用簡單的泰語糊弄過去,一路行來吳夢溪的言傳身教還是有點好處,更何況巴克就擅長這個不是?
只不過他在泰國軍警那出示的是吳夢溪找來某個打工仔的身份證件,到了麥思樂地區,他就用英語表明自己的證件掉了,只出示車上撿到的駕駛證。
憑著一身黝黑的皮膚跟大多數泰國人類似的作態,還是混進去了,雖然時局一直有點動蕩,軍隊介入了日常生活保衛,但泰國阿兵哥真的蠻不認真的,巴克滿載一車化肥和摩托車,遊蕩進了這個建在一大片山區中的村落,不完全受泰國法律約束的方外之地。
起碼作為泰國這個禁賭不禁黃的佛教國家,煙花之地到處都有,包括普吉島在內賭博被抓住是重罪,這裡卻大張旗鼓的開著賭場。
看看這裡也被攝像頭的世界給感染了,就算比不上國內,起碼比東歐一帶也要多,巴克苦笑著搖搖頭把車隨意停在一處停車場,看著到處燈紅酒綠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分,喧嘩正在襲來,就步行逛街選擇賭場目標。
每到一處,查探情報是門學問,哪裡是他跟向婉那半壺水零零星星兩三次能說得清楚的。
針對野外工廠、營地當然是如同狙擊手一樣高點趴伏用望遠鏡觀察;
來到一處城鎮中尋找某個人物或者勢力,最佳的辦法是抓舌頭,不然一個外地人鬼頭鬼腦找人打聽,不出三分鍾就會被人給盯上;
所以選擇舌頭是最重要的。
巴克的英語依舊流利,但是發音中多了一點軟綿綿的腔調,這是這幾天在普吉島學到的變化,一件白色短袖襯衫汗津津的沒有扎進牛仔褲裡,下面的拖鞋破破爛爛,腰間一個豬腰子皮包,加上這些天濃密一點的頭髮被吳夢溪特別手工了一下,有點微卷,這些特征都讓他更偏向於一個泰國人而不是華國人,在這片土地上的身份就不會跟大多數華國來的遊客一樣看待了。
賭場作為分子自然聚集的地方,三教九流都會有,巴克就算在東歐,都偏好於喜歡選擇在這種地方抓舌頭,現在隨意的踱步進去,有點瞠目。
這裡的賭桌上的發牌荷官居然是上空的!
長相容貌一般,塗著厚厚脂粉,膚色偏深的女荷官身上基本就一條窄窄的粉紅色蕾絲邊帶子,堪堪遮住下部,很有地方特色,然後長發上毫無例外的綴著一朵鮮豔紅花,倒是讓巴克想起這兩天纏綿的吳夢溪,莞爾一笑。
但他沒清高的一閃而過,混在一大幫賭客和男女遊客中,眼睛發直的肆無忌憚打量一番,保持一個尋花問柳的賭客應有職業道德,到每張桌子上都觀察一下荷官的身材容貌,才擠在最漂亮的那個桌前和擁有共同心態的其他賭客一起亂哄哄的下賭。
反正都是賭,還能順便喂飽眼睛不是?
一般人,嗯,一般男人大多都會這樣想。
巴克也就不出奇的混在其中,但很快他就成了比較引人矚目的那一個。
這處規模不大的賭場沒有籌碼,直接用現金,賭的也不是什麽複雜的梭哈等撲克牌九,就是最簡單的兩粒骰子開大小,有機玻璃鋪著的桌面上分了大小,各種骰子組合跟雙一雙六的大獎賠率,自己隨意下注即可,這就是金三角地區最流行的龍虎鬥,那荷官姑娘雙手拿起骰子筒搖晃骰子的時候,胸前也搖擺不已,端的是好看!
賭桌中間是大和小,這個一賠一,外圈各種指定數字賠率就從五到十倍不等了,就這麽一個簡單的賭博方式,卻流傳了千百年依舊長盛不衰。
還有兩個同樣裝束, 也就是只有一條小蕾絲邊的女子在她兩側負責拿著透明有機玻璃盒子收支現金,所有人的賠率跟收入都在她們的手裡。
於是看得“心動神搖”的巴克手忙腳亂,垂涎欲滴的打開自己的腰包,目光一直在女子胸前,毛手毛腳拉開的拉鏈一下就把裡面的錢給翻騰出來,泰幣的面值是很大的,一大疊千元泰銖立刻灑了好些翻落到賭桌上,其中一個裸身姑娘眼明手快:“落地生灰!你下注了!你下的六和一!賠十倍!”
一個木頭小釘耙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巴克面前的鈔票呼啦一下就刨過去,然後還在桌面上滑動的過程中,就嫻熟的點數報價:“這位先森,2號位,買六和一,賠十倍,下四萬八千泰銖!”
一般人最多下個五百,一千泰銖的,隨著這華語腔傳出去,全場轟動,人山人海都擠過來了!
靠!巴克只是想露個白,哪曉得這都掉了幾十張鈔票進去?
他臉上立刻一片大苦,真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