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嘿然一笑,對此當然呲之以鼻。
追上來的武將,瞧見寧越的臉色,不由得再次微微一笑,低聲呼哨,手下一起包圍了上來,他雖然武功強橫,但在這種時候卻半點不敢大意。
要知道,寧越最近可是大出風頭,一路襲殺數百名兵馬寺的將士,每次出手都是果決狠辣,幾乎從不落空,而且每次戰鬥都不會超過一盞茶的功夫,等援兵趕到的時候,現場早就沒有了人,斷去了所有追蹤的線索。
這名武將心底暗暗忖道:“諒他如何狡詐,畢竟是個孩子,難道還能是我的對手?我如今已經凝練了三階陰蛇虛相,就算在羽林軍中也可以排入前五,只要耐心周旋,絕對不會有錯,只等同袍們看到我剛才發出的信號,全力來援,這件大功勞就到手了。”
寧越一聲低嘯,身子宛如陀螺般急速旋轉,猛然撞入了這隊羽林軍將士中間,他歷經無數廝殺,又值此危機關頭,當然知道要速戰速決,所以一出手就使出了這一套奇門五轉的秘法。
這二三十名羽林軍將士,還在森嚴戒備,就被寧越撞入了隊伍中,一時間猝不及防,硬生生給他把隊列撞散。寧越出手如風,十方幻滅法和萬寶靈鑒一起發動,只是一瞬間,就連斃一十二名敵人,當領頭這名羽林軍武將反應過來,手下已經死的只剩下了一半。
他這個時候,才知道寧越的厲害,不由得惱怒異常,低嘯一聲,身外浮現一條黑色大蛇,身影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寧越便在此時,身子忽然一晃,竟而散於無形,從這名武將的精神鎖定消失無蹤,只是這一手,他就讓這名武將心頭煩惡,險些吐血。
寧越這是把十方幻滅法之天外逍遙一式跟月光之龍虛相結合,演化為一式秘法,最善在倏忽之間,破去敵人的鎖魂秘術和天人感應。
羽林軍的這名武將稍有錯訛,就不知不覺露出了一點破綻,他倒是也知道,自己一時不察,中了寧越算計,正要退開一步,重新調整,就看到一點寒星飛來,若有若無,無巧不巧的鑽過了他護身氣勢的一個極為細微的破綻,釘到了喉嚨上。
羽林軍的這名武將,喉頭呵呵數聲,一言不發的就跌到身死。
寧越出其不意,擊殺了這名大敵,對其余的羽林軍將士就再也不會手下容情,他出手如風,須臾間就斃殺了八人,就如旋風一番退出了戰鬥。
他把人引走了之後,白洛洛就從次元戰場裡鑽了出來,等了半個時辰,就看到寧越一身殺氣的衝了回來,拉著她遁走的無影無蹤。
擊殺這隊追兵之後,寧越再次獲得了兩日的空隙。
待得寧越和白洛洛再次發現追兵的時候,發現追兵居然減少七成,從數十支隊伍縮水成了四支隊伍,在善於追蹤的好手指引下,牢牢鎖定了寧越和白洛洛兩兄妹,一口氣深入了渾天賊的領地深處。
…………
寧越微微吐氣,站起了身來。
白洛洛見寧越修煉完畢,這才湊了過來,替寧越弄了一杯水,有些獻殷勤的問道:“哥哥!你的武功已經快要能把那些壞人都殺死了吧?”
寧越苦笑一聲,說道:“恰恰相反,你哥哥的武功已經到了瓶頸,短時間內,很難再有神速進步。後面的敵人已經聚攏一起,組成了四支隊伍,每一支隊伍都有數名虛相強者坐鎮,我單獨面對任何一路,都要飲恨收場,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偷襲。”
白洛洛好看的小眉頭皺到了一起,似乎踟躇了很久,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要不……要不……哥哥你也修煉夜叉明王法如何?這門功夫很厲害的,
你修煉了之後,一定可以擊殺後面那些敵人!”“夜叉明王法?”
寧越微微一愣,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就算學多一門上乘秘法,又有什麽價值?他需要的是提升武力上限,不是增加武學的廣博。
寧越搖了搖頭,正要拒絕白洛洛的建議,但是他隨即微微一震,想起了另外一個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當下就對白洛洛說道:“洛洛,我傳你一門功法,你盡快修煉起來。”
白洛洛雖然得到了那座滿是佛像的殿堂裡得到了好處,但還未臻至虛相,只是開辟了三團命魂而已,也正因為有這三團命魂,她才能一直脫逃,直至被寧越救下。
寧越若是孤身一人,其實也不懼兵馬寺的追兵,但還要保護白洛洛,就未免力有不逮,可若是白洛洛實力也有提升,他就能輕松不少,一樣可以扭轉局勢。
“你若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凝練虛相,我就可以不必在戰鬥的時候縛手縛腳,我們兄妹逃出生天的幾率自然大增。這裡已經是渾天賊的領地,兵馬寺的人也不可能毫無顧忌,我們若能利用種種形式,應該可以甩脫這些惡人。”
寧越三世記憶,有兩世是武學大宗師,修行的經驗豐富無比,指點這麽一個小女孩兒,自然不算什麽。
寧越傳授給白洛洛的武功,正是大浮屠法,他也想要知道,這套大浮屠法配合十三外道心法,修成的戰佛圖錄是什麽威力。
寧越指點過白洛洛之後,就抓緊了時間休息,四個時辰之後,他再次感應到了危機,立刻毫不猶豫的抹去了一切痕跡,帶了白洛洛繼續逃走。
盡管追兵的人數一減再減,但寧越卻覺得,自己逃亡起來,越來越艱難,因為這一次背後追逐的都是絕頂高手,憑他的實力大感吃力,若非寧越有數百年的經驗,好幾次就險些被這四支隊伍包了“餃子”。
雙方一追一逃,很快就穿過了渾天賊的領地。
這支六十四路反賊中實力排名靠前的勢力,居然未有任何舉動,任由寧越和兵馬寺的人縱橫來去。
寧越雖然非常遺憾,若是渾天賊的人出動,他說不定還能混水摸魚,趁勢逃脫,但既然這種事情沒有發生,他亦不會更多指望。
穿過了渾天賊的領地之後,他跟白洛洛在一次休息的時候,終於被一支人馬追上,寧越一番苦戰之下,雖然重創了兩名三階虛相級高手,但自己也被打成重傷,只能帶著白洛洛倉皇逃走。
這一日,寧越和白洛洛穿過了幾處稀疏的樹林,終於瞧到了人家,兩人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那是一座寨子,周圍都用合抱粗的木料建造了圍牆,寨子的大門緊緊關閉,也看不到有人出入,只是此時正當午時,故而寨子中有炊煙升起。
寧越摸了摸肚子,忍不住苦笑一聲,說道:“跟兵馬寺那些人鏖戰連場,倒是有些餓了,可惜現在我們被追殺的緊,也沒閑暇弄些炊飯,還是泡麵吃吧。”
不遠處的這家寨子,用原木建造的圍牆足有五丈以上,若是寧越沒有受傷,輕輕松松就能一躍而過,還能做到姿勢優美,宛如神仙禦風,但此時他身負重傷,尋常走動都難,想要靠輕功越過圍牆已是不能。
好在白洛洛一路上得寧越保護,並沒有什麽事兒,她立刻就自告奮勇的說道:“哥哥,我去替你偷些吃的東西,泡麵吃的太久,我也十分膩了。”
寧越笑著搖頭,說道:“何須如此?你跟我直接前去,問他們討些吃食就好。”
寧越雖然身處逆境,但卻絕不願意去做賊,這也非是什麽原則問題,只是他自忖這種寨子,民風必然淳樸,自己去討要些吃食,估計也不難,又何必平白去做賊?
白洛洛對寧越的話言聽計從,兩兄妹也沒掩飾,大搖大擺在寨子外現身。
雖然這家寨子大門緊閉,但在大門的兩側卻各有六七丈高的木樓一座,上面各有一個彪形大漢,隨時眺望寨子周圍的動靜。
寧越衝著寨子大門兩側的塔樓上的兩個大漢揮了揮手,大叫道:“兩位大叔,我們兄妹跟父伯們出來狩獵,卻不小心迷了路,敢問這裡是什麽寨子,去往熊耳寨怎麽走?”
寧越隨口捏造了個地名,也不指望這兩個把守寨門的大漢能知道,他只是想憑著這兩人的回答,推斷出來自己和白洛洛身在何方,此地又是什麽境況。
那兩個大漢往下瞧了瞧,其中一個笑道:“我們周圍有六七個寨子,卻沒聽說過熊耳寨,你小子胡亂跑,現在丟了家吧?瞧你們兄妹也不是壞人,先到我們寨子裡吃點東西吧,回頭有商隊過來,你問他們打聽,那些商隊的人走的地方多,諒必是知道什麽熊耳寨的。”
兩個大漢也不開寨門,只是從塔樓上順下了一根繩索,寧越伸手抓住,試了試結實與否,雙臂交替,只是三五下就攀爬了上去,他雖然身受重傷,但普通行動還是無礙。白洛洛更是比寧越的狀況還要好的多,只是她也沒有炫耀之心,跟著寧越的身後,老老實實的爬上了寨子的圍牆。
把守寨門的兩個大漢見他身手矯健,倒也露出了幾分讚許之色,其中一個衝著寨子裡喊了幾句,便有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
這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舉止風采悠然,頗像是讀過幾年書,不似尋常村民愚蒙,衝著寧越兩兄妹招了招手。寧越順著塔樓的梯子爬了下來,施施然走了過去,一禮到地,問道:“這位老丈請了,敢問這裡是哪家寨子?”
白發老者笑道:“此地叫做霍家寨。我也不知道熊耳寨是什麽地方,但你既然來了,吃喝我們寨子還管得,便安心住上幾日,再尋法子回家好了。”
寧越和這個白發老者攀談了幾句,隻覺此老見識頗不俗,就忍不住問道:“霍老丈可知此地歸哪裡管轄?”
白發老者消道:“這裡雖然名義上,也算大夏王朝的國土,不過實際上卻歸大乾王朝管轄,大乾王朝雖然也被稱作六十四路反賊之一,但卻向大夏王朝納貢,算的番邦之一。”
寧越微微驚訝,他對九霄天界的情況,也不算十分熟悉,對六十四路反賊的情況,也知道的不多,當下又多問了幾句,不由得微微擔心,沉吟半晌,又問道:“霍老丈可知最近的城鎮該如何走?”
白發老者也覺得寧越有些古怪,但他心地善良,也沒往旁處去想,笑呵呵的說道:“順著寨子南邊這條路走,不過半日的功夫便是青陽城。只是青陽城規矩嚴峻,不許尋常人出入,一路上又十分危險,時有妖獸惡鬼出沒,莫要說你一個小孩子還帶了個妹妹,就算本寨去青陽城販賣貨物,也要數十青壯組成隊伍,方敢去那麽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