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關外漢胡一戰,直到天明時才告終。 留下的鮮卑大營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其中有鮮卑人的,也有漢人的屍體,但相比起來,鮮卑人的屍體至少在漢人的數倍以上。
自古以來殺敵一千便是自損八百。
雖然成功夜襲使得漢軍的死傷降低到了最低的程度。
可是依然有上千位英勇的士卒戰死沙場。
其中負責堅守北門的李揚部死傷最為慘重,至少戰死了五百兵馬,他們堵死了鮮卑人最後的生路,發狠的鮮卑人自然要和漢軍拚命,甚至險些就被鮮卑人殺出一條生路,若非高順部及時救援,帶來了拓跋凱被俘的消息,這些冥頑不靈的鮮卑人怎麽可能束手就擒?
但依然有不少鮮卑士卒成功突圍。
畢竟漢軍的兵馬只有一萬,而鮮卑卻有整整三萬大軍。
居庸關城樓上,夏玄下令大擺慶功宴,同時不論武侯軍將士還是居庸關的守軍一律賞錢三萬,這麽一來,關內的將士們自然是歡呼雀躍。
“侯爺,此戰漢軍共俘虜鮮卑降卒一萬四千六百多人,兵器鎧甲兩萬四千多套,牛羊馬匹更是有五萬三千頭,此乃我大漢數十年來難得一見的大勝仗啊,朝廷定然會大加封賞,屆時侯爺就是我大漢王朝最年輕的第一貴人了!”校尉李揚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但找回了被擒多年的兒子李敖,而且李敖還立下了驚人的戰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試問他怎能不喜?
堂上武侯軍主將聞言紛紛蹙眉,什麽叫漢軍俘獲?主力可都是武侯軍好吧?這個可要說清楚,若要說到漢軍頭上,那麽這批俘虜和戰利品可都要上繳朝廷啊,到時候武侯軍豈不是白打了一仗?!
夏玄微微蹙眉,但他沒有當場提出來,因為所有俘虜和戰利品都在武侯軍中,李揚想要染指,除非他活膩了,而且這幾天的接觸來看,李揚也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應該只是一時口誤而已。
李敖沒有李揚那般得意忘形,他看到了武侯軍諸將的不滿,連忙站起身來,當眾跪倒堂中對夏玄拜首道:“侯爺,小人三年前被鮮卑人所俘就對天發誓,只要有人能助小人重回大漢,便願一生追隨左右,以效犬馬之勞,還請侯爺收下小人,小人雖然武藝不精,但卻願為侯爺擋槍背劍!”
“敖兒....”李揚頓時一驚,他不明白自己有大好前程的兒子,怎麽突然拜倒夏玄帳下了,若是如此,豈不是李敖所獲的戰功都會被算到武侯軍身上,這可是和他的初衷不符啊!
李敖沒有去搭理李揚,而是依然拜倒在夏玄案台之前,大有夏玄不同意就長跪不起的意思。
夏玄看了一眼心急的李揚,抿嘴一笑,道:“李少將有赤子之心,本侯非常滿意,既如此,你就暫領親兵副統領一職!”
“末將拜謝主公!”李敖頓時大喜,再次拜倒在地。
而見得木已成舟,李揚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最後還是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自古以來,沒有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他在李敖幼時就對他寄予了厚望,這就是俗語有言的望子成龍吧,可一旦拜入諸侯門下,想要再自立門戶可就難了,雖然他和李敖分開了三年,但李敖耿直的脾性他這位父親還是非常清楚的。
因為李敖的突然拜主,使得慶功宴味道變得不同了起來,尤其是李敖的父親李揚,他是居庸關的守將,大漢的邊軍校尉,可如今,他的兒子卻成了別人的家臣,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弟子下,
這讓他有點不對味。 第二日,武侯軍終於班師回薊縣了。
上萬俘虜被押解著,走在來時的官道上,沿路百姓夾道歡迎,更有人拿出石子來扔鮮卑俘虜,他們可舍不得用爛菜葉和雞蛋,那可都是珍貴的食物啊,而居庸關距離薊縣不過三個時辰的路。
故而當天正午,大軍就遠遠的看到了薊縣的城樓。
以田豐為首的薊縣官員們紛紛出城相迎,數千北庭軍將士立在兩側,即使顏良都從漁陽郡趕了回來。
狂風襲來。
武侯軍將士們一個個挺胸抬頭,肅穆凜然。
為首的夏玄一身戰衣獵獵作響,漆黑如墨的長發隨風舞動,他的嘴角帶著笑意,目光中更是如負釋重的神色,第一次北征,終於結束了。這三十八天的戰役,不但讓三軍將士們脫胎換骨,即使包括夏玄在內的武侯軍諸將也有這種感覺!
他們現在不再是初出茅廬的小將。
而是打敗草原霸主鮮卑族的英雄!
包括張讓的侄子,親兵張斌在內!
但為了這一戰,武侯軍也付出了很多。
去時武侯軍滿編一萬人,外加三千豪俠衛。
可歸時,卻有將近三千的熱血男兒長眠在了大草原上。
他們的軀體雖然被烈火焚燒,但夏玄相信,他們的靈魂會永垂不朽!
三日後,一面高達十米,寬達五米的英雄碑立在了薊縣北門外。
這是夏玄親自督造的一面石碑,聚集了數百工匠三天三夜刻成。
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些都是戰死的英魂留在世界的痕跡!
夏玄要讓此碑永遠立在薊縣北門,讓世人都銘記他們的戰功。
同時,一面面英雄碑也在督造,那是為將來準備,同時也代表了夏玄將來要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北征的信念。
值得一提的是拓跋部的大將軍拓跋凱已經由周倉和斐元紹親自帶領五百人押送洛陽獻俘,此事注定載入史冊,畢竟擒獲一個掌兵數萬人的鮮卑大將軍可是數十年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更何況是在鮮卑如今最強盛的時期?而在夏玄北征的這一個月時間裡,大漢王朝也發生了不少大事,比如太尉橋玄因傷痛無法上朝再次向天子劉宏辭官,劉宏見其確實已經不能上朝了,便轉任期為太中大夫,賦閑家中。
與此同時弘農郡人,前司徒劉崎之子衛尉劉寬被朝廷拜為太尉。
劉寬乃是一代名臣,歷任大將軍掾、司徒長史、東海相、尚書令、南陽太守等職。為政以寬恕為主,被海內之人稱為長者,他擔任太尉一職可以說是眾望所歸,不過想要覬覦三公之位的袁隗卻因此而恨上了劉寬,畢竟太常距離太尉只是一步之遙,可偏偏天子卻選中了劉寬,這雖然是歷史上注定的事情,但袁隗卻把問題怪罪到了夏玄身上,畢竟此前因為夏玄,袁氏可是丟盡了面子啊。
至於其他的些許末節暫且不提,畢竟夏玄的北征理論上來說已經是當今天下最轟動的大事了,而且此次北征雖然倉促,卻打了一個大勝仗,試問天下官員百姓能不津津樂道嗎?所以包括幽州在內,冀州、青州、並州等地現在都盛傳著夏玄之名,以及夏玄麾下的武侯軍將士。
武侯府。
文武官員齊坐一趟。
裡面出現了許多新面孔,一些夏玄不認識的人。
這些都是這一個月裡前來投奔的義士,他們通過了田豐等人的考驗。
其中有不少的名字都引起了夏玄的興趣。
他們分別是來自右北平的關靖,上谷的田楷,涿郡的單經,濟陰的董昭,潁川的郭圖以及平原的?義!
這些可都是名人啊!
而且都在歷史留名!
尤其是?義,他在袁紹麾下所領先登軍更是攻無不破,戰無不勝,公孫瓚的白馬從義就是在界橋敗在了先登軍手中,自此之後一蹶不振,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風。
當然這一個多月來,田豐招募的文臣武將絕不止這些名人,還有遠從江東趕來的王豪,涼州而來的馬武, 徐州來的糜濤等等,只不過這些人的本事夏玄暫時不清楚,所有也沒有太過注意。
“主公,此戰我軍所獲甚巨,其中最有價值的便是較為稀缺的戰馬,而據粗略統算,目前城外軍營中有上等戰馬三萬匹,中等戰馬六萬匹,低等戰馬十二萬匹,這些戰馬價值驚人,哪怕低等戰馬若販賣到冀州境內都可獲利數萬錢一匹,我軍所需有限,不如將其轉手換現如何?”田豐這位幽州別駕這幾天可以說是上躥下跳幾乎沒有停歇過,此時的他臉上都還滿是疲憊之色。
夏玄聞言微微蹙眉,因檀石槐的禁馬令,關內的馬價可以是說一天勝過一天,而這個價格在新任鮮卑大人和連繼位時達到了巔峰,哪怕中等馬駒的價格都超過了一百萬錢,此時拿出去販賣,確實有點不合算,但若留在薊縣飼養,所耗錢糧那就非常恐怖了!
要知道養一批戰馬,一年最少要萬錢以上!
而二十一萬頭戰馬,不算人工開支,僅僅草料一年就要二十一億錢!
薊縣哪裡來的這麽多錢?
要知道那些俘獲的牛羊可不是那麽容易變現的啊!
等於說這一戰夏玄看似大勝,但實則卻是有崩盤的危險,要知道他此前就許諾出去了八億錢的賞賜,然後大軍的各種開支,以及戰死將士們的體恤錢,薊縣至少要支出十五億錢以上!若非戰利品中有不少金銀珠寶可以立馬變現,夏玄就算脫了褲子也拿不出來吧!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