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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清》第一百一十五章 張林,何許人也
  北京紫禁城養心殿,23歲的光緒皇帝與一乾重臣朝堂議事,57歲的西宮太后慈禧垂簾旁聽。

  “皇上,老佛爺,江寧張林僅以一己之力打敗強大的日本海軍,致使日本海軍精銳戰艦盡毀,更是仗著船堅炮利,直接炮轟日本佐世保軍港,封鎖日本西海,迫使日本國不得不與其結下城下之盟,強迫我大清近鄰日本割地賠款方才罷休。現在,江南的張家已經成為遠東超級家族,其勢力更是在江南盤根錯節,兩江、閩浙、乃至湖廣的官員皆已成為張家附屬,不少西歐列強則是直接將領事館設置於江寧,以便與江南的張家進行國際往來。皇上,陛下,江南張家現已勢力做大,已是尾大不掉,對我大清江山極為不利。若是日後張林扯旗造反,我大清江山必將瞬間顛覆。臣懇請皇上明察秋毫,及早鏟除張林這一江南毒瘤。”養心殿下,帝師翁同龢抱拳正禮,極力陳書。

  翁同龢的話一落下,整個朝廷瞬間猶如扔下了一個炸彈,當即嗡嗡地炸開了。不少文武百官更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李鴻章則是斜視著翁同龢,直接發出了一聲冷哼。

  “老師,這個張林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在得知日本戰事之前,朕從未聽過此人?”光緒帝面色溫和地問向翁同穌。

  “回皇上,張林此人乃是江南一世家子弟,才智驚人且通曉洋務,與西夷人交往甚密,兩年前便已開始嶄露頭角。張林此人自建工廠,在江南擁有大量的洋務產業,而且精通造船造艦,其麾下工廠鑄槍造炮的能力絲毫不弱於西夷列強。張家自產的槍械,曾幾度在西夷世界引起轟動,去年,張林更是將自己發明的魔動機技術高價賣給英法德美等國,獲取了大量錢財。西夷人將張林尊稱為中國少爺,將其尊稱為美國的愛迪生,更是將張家產業比擬為德國的克虜伯。另外,短短兩年的積累,已致使張家財力驚人,如今的張家已是富可敵國。張林自建海軍,目前麾下已有一支強大的海軍艦隊供其驅使。張家自建的海軍艦隊,先後於那霸海戰和佐世保海戰擊敗日本艦隊,擊沉擊毀日本大小軍艦十二艘,俘虜日本巡洋艦三艘,致使日本艦隊精銳盡毀,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海防能力。”

  “中國少爺?難不成這個張林年歲很小嗎?”聽聞翁同龢的講述,光緒帝微微吃驚。

  “回皇上,張林年方十九。”翁同龢如實回稟。

  “十九?竟比朕還要小上幾歲。”光緒帝驚色更盛,“對了,你說張家富可敵國,那這個19歲的張林究竟是多有錢?難道他比我大清還要有錢嗎?”

  “回皇上,張林僅有一家之力,繞是他張家勢力再大,也不可能與我大清相提並論,他自是沒有我大清這般有錢。但張家的洋務生意做得很大,自產的洋務產品更是遠銷海外,為張林積累了大量的錢財。而且此番他麾下水師打敗日本,便是直接強迫日本國賠款三千兩百萬兩白銀。”

  “竟有這般之多!”光緒帝瞪大雙眼。而同時,簾子後面的慈禧同樣是身形一顫。

  “老佛爺,皇上!”李鴻章覺得自己不能再這般淡定地站著了,他大步向前邁出了一步,而後一臉嚴肅,“老佛爺,皇上,張林乃是朝廷冊封的東洋水師總兵,更是總督琉球一切事務的琉球大臣,此番東洋水師與日本海軍在東海交戰,乃是日本國圖謀我屬國琉球的入侵之舉,東洋水師將士奮起反擊,損傷諸多這才擊潰了日本國的精銳艦隊。另外,江南的張家是我大清國的商賈之家,向來都是遵紀守法,乃是我大清商賈的楷模典范。張家從不拖欠賦稅,更是屢屢出資在江南大建學校,出巨資為朝廷組建東洋水師,對江南百姓也是樂善好施。近兩年因為張家的存在,我大清兩江地區的賦稅直接翻了一番,去年閩浙的賦稅也比往年超了五成,而且兩江、閩浙、乃是湖廣的流民現如今已是大量減少,兩江閩浙乃至湖廣等地的富庶之象更是接連出現。張林乃是我大清的功臣,而張家也是我大清的功勳家族。翁大人在此如此詆毀我大清的功臣,恐有公報私仇之嫌。”

  “公報私仇?我翁同穌乃是帝師,與那張林從未有過謀面,更是毫無交涉,我豈會詆毀於他?”翁同龢當即怒瞪向張林。

  “既然你與張林從未謀面,亦是毫無交涉,你何以膽敢言語張林不軌,何以膽敢亂言張家亂國?翁同龢翁大人,你掌管戶部錢財,曾屢屢刁難我北洋水師,使得北洋數年未添一艦。眼下,你見東洋水師已成,又開始刁難東洋,我看你分明是見不得我大清海軍強盛,你分明是要弱我大清海防。張林及其張家對朝廷忠心耿耿,對江南之安定有著不世之功勳。你貿然詆毀朝廷功臣,分明就是逼反現如今連英國人都忌諱三分的東洋艦隊,更是要逼反對朝廷忠心不二的張林。翁同龢,你姑且說說,究竟誰才是亂國之臣?”李鴻章毫不相讓,當即與翁同穌對峙了起來。

  “李合肥,你血口噴人!”

  “翁同龢,你憑空誣陷,公報私仇,小人之心!”

  “不要爭了!”兩大重臣直接在朝堂之中對罵了起來,惹得光緒帝眉頭微皺。

  皇帝發話了,李鴻章和翁同龢不敢繼續造次,兩人皆是閉嘴。

  須臾,稍稍理出些頭緒的光緒皇帝問向李鴻章:“李鴻章,朕心中有個疑問,你姑且替朕解惑解惑。琉球國不是被日本國強佔去了嗎?”

  李鴻章正了正身,然後直接從袖子中掏出了一份國書,遞呈給大太監,而後正言說道:“回皇上,這是琉球王尚泰剛剛送來的國書,老臣還沒來得及獻呈皇上。自去年任命張林為琉球大臣之後,兩江和閩浙臣民便是開始竭力策劃收復琉球之事宜。在兩江、閩浙官員的共同努力下,我大清國已於去年12月份成功地收歸琉球主權,並接回了被囚禁於東京的琉球王尚泰。此番日本國不甘心琉球主權回歸我大清,便是派出了精銳艦隊偷襲琉球那霸,這才有了東洋水師那霸海一戰一舉擊潰日本海軍精銳艦隊之戰事。打敗日本海軍之後,琉球大臣張林,便是以戰勝之姿,強迫日本國將全部的琉球主權收回,陸續收復了奄美群島和大隅群島。現在,琉球國的疆域乃是大隅海峽之南的所有群島,疆域之大堪稱歷史之最。琉球王尚泰特此送來國書,希望朝廷嘉獎琉球大臣張林,同時表示願意世世代代作為大清的屬國,年年朝貢,歲歲來朝。特此,老臣要恭喜陛下,眼下,陛下已經成為自乾隆大帝以來第一個拓疆擴土的大清帝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恭喜老佛爺,賀喜老佛爺,老佛爺萬歲萬歲萬萬歲!”李鴻章話一落下,所有百官當即大行跪拜之禮,大呼萬歲。

  “竟有這等好事!”聽聞自己竟然突然有了如此功勳,光緒皇帝當即樂得眉開眼笑,他激動地從大太監手上接過那份國書,興奮地翻閱了起來。

  待光緒皇帝閱完那份國書,光緒皇帝更是龍顏大悅,他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大呼道:“好好好!傳令禮部馬上給琉球國送去賀禮,恭賀琉球王尚泰重回王位。另外,張林收復琉球有功,賞黃金五百兩,賜黃馬褂,官升三級。”

  “三級?皇上,張林眼下已是正二品的總兵。”李鴻章當即驚呼。乖乖,再升三級,難不成你把皇位讓給他嗎?

  “他張林不是才19歲嗎?怎麽就官至總兵了?”光緒皇帝有些吃驚地問道。

  “陛下,張林才華橫溢,乃是天縱奇才,而且通曉洋務,諸國公使皆與其交好,再加上張林功勳卓絕,屢屢為國爭光,為南洋事務頗有功勳,故而這官便是升得快了些。”李鴻章一臉岸然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升他做東洋水師提督吧。”光緒皇帝點了點頭。

  “臣代張林,謝陛下恩典,謝老佛爺恩典。”李鴻章當即低頭謝恩。

  “等等!”不過這個時候,簾子後面一直沒有說話的慈禧卻是突然發話了。

  老佛爺突然發話,一乾大臣當即誠惶誠恐地轉向了這個大清的實際掌權者。

  “聽你們爭吵了半天,這其中的道道哀家也算是聽明白了。別的哀家都不管,該賞就賞該罰就罰,哀家只是想問一問,張林逼迫日本國賠償的三千兩百萬銀子,現在何處?”簾子後面,慈禧老女人用一種優雅但卻略顯頓挫的語氣說著。

  咕嚕~被慈禧如此一問,李鴻章的臉色當即微微一變。老女人,你想錢想瘋了吧?想從張林手中拿錢,找死嗎?翁同龢說得一點不錯,張家現已勢大,尾大不掉用以張林已算是輕的。如果把張林惹急了,以張林那龐大的勢力,整個長江以南恐怕都得姓張。張林有什麽?張林有三支艦隊,其中一支便是輕輕松松地打敗了強大的日本海軍,致使日本海防形同虛設。若是三支艦隊聯合,可以頃刻間覆滅整個北洋艦隊。別人或許不知,但我李合肥卻是很清楚,除了擁有一支亞洲無敵的海軍,張林還有一支強大的精銳陸軍。單是這支張家陸軍,便可以直接從南一路打到北京城。張林若是想反,你愛新覺羅氏休想再坐穩這大清江山。眼下,張林無意大清江山,張家的發展重心也已經開始轉向海外。但若是朝廷逼得張林太緊,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回太后,這筆賠償金目前暫未交付,還在日本人手上。”李鴻章抬起頭,面色有些難看地回答道。張林啊張林,你給我區區兩百萬,我要我如何搞定這件天大的事情?若不是看在你答應每年捐獻一百萬給我北洋的份上,我李合肥何必要蹚這趟渾水?

  “哦,讓那個張林去催催。這筆錢到戶部後,撥個500萬給哀家修修頤和園。退朝吧!”撂下這麽一句話,慈禧當即在太監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轉而向後殿走去。

  “恭送老佛爺!”群臣當即跪送。

  朝廷上關於張林的爭論很快便是傳到了張林的耳中,而帝師翁同龢這個人也開始被張林所知曉。

  “你是說翁同龢與李鴻章有仇?”張林問向劉坤一。

  劉坤一點了點頭,道:“早些年李鴻章和曾國藩一同檢舉過翁同龢的兄長,故而翁同龢一直懷恨在心。這個翁同龢乃是帝師,位高權重,又掌管著戶部,故而屢屢為難李中堂大人。李鴻章的北洋數年未添一艦,皆拜這個翁同龢所賜。”

  “難怪這個老家夥要彈劾我,感情是被李鴻章給牽連的啊。”張林當即哼了一聲。

  “不錯,的確有此可能。”劉坤一點了點頭, 而後卻是面帶微笑表情詭異地看著張林。

  “做什麽?”張林故作不解地眨著眼睛。

  “還能是什麽?當然是錢了。據我所知,日本國的三千兩百萬兩賠款已經支付給你了。你要想不被朝廷所太過關注,並繼續悶聲發大財,這筆巨額賠款你多少都得吐一些出來。”劉坤一詭笑著說道。

  “憑什麽?”張林冷哼了一聲,“你們信不信我立馬扯旗造反?”

  “為了區區五百萬就造反,多不值當啊!不會要你很多,李中堂說了,只要500萬兩用以應付太后老佛爺那裡。”劉坤一當即製止張林的口無遮攔,言辭懇切地勸說到。

  “五百萬?”張林略感詫異地看著劉坤一。

  “朝廷辦事有朝廷辦事的規矩,在大清,能有十分之一的錢用在實處便是已然不錯了。放心吧,五百萬絕對可以應付過去的。”劉坤一當即解釋到。

  張林搖了搖頭,相當無語。什麽叫做只有十分之一的錢能用到實處?這大清的吏治究竟荒廢到何種程度了?

  “好吧,這五百萬,我出。”一聲歎息,張林總算是松口了,“不過你幫我告訴李鴻章,500萬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我張林的確無意造反,後期我張家的發展重心也會逐漸轉向海外,但若是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把這天給捅破了!”

  你們給我等著,遲早要你們給我一股腦全部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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