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手機什麽的對於現在的中學生已經算不上什麽稀罕物了——蔣玉成上高中的時候，最常見的多媒體娛樂電子設備是國內寨廠們大量推向市場的所謂“MP5”(注1)，比較高大上的電子設備則是帶有“較為豐富的”遊戲功能(當然跟今天的智能手機和掌機肯定沒法比)的步步高電子詞典，或者PSP之類的掌機。蔣玉成還記得，當時自己班裡的手機最多不超過10台，現代意義上的，擁有強大互聯網功能的智能手機也只有班級裡第一大土豪的一台iPhone3GS···

　　而現在，腎機也許還做不到人手一台，但是把國產安卓也算上的，所有智能手機加在一起，普及度卻也相當可觀。當初因為中國電信進入手機業務，大搞市場推廣，國產智能機便宜得如同白菜，一時間校園裡面智能機泛濫，人手兩三部智能機的人比比皆是——學校對於手機的態度也開始有所松動，不再像以前那樣，管得那麽死了。現在蔣玉成的讀者群裡面就有現役JK(女子高中生)，經常用手機企鵝參與討論。

　　如此算來，蔣玉成想要給珊珊的同學打個電話應該不算難。但問題是，蔣玉成手頭，根本就沒有珊珊同學的聯系方式——姑且不說蔣玉成在高中時代並沒有太多的朋友，現在主要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大學時代的，就算是有朋友，恐怕也起不到什麽像樣的作用——畢竟，蔣玉成跟珊珊可是有著四年的年齡差的，蔣玉成上高中的時候，現在的珊珊和她班級裡的同學還在上小學呢，兩批人原本也不太可能有什麽交集···

　　從表面上看，余寶晨提出的這個“潛入搜查”的方案雖然聽起來有些不靠譜，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其實反倒是個可行性挺高的解決方案——畢竟，想要了解珊珊的情況，就必須得詢問珊珊的那些同學，而想要跟這些同學交流，就必須得當面跟他們交談。東北實驗中學的屬於半封閉式的校園，除了上學放學時間外都是大門緊鎖，而且“社會人員”嚴禁出入。蔣玉成和余寶晨現在畢竟從這裡畢業了，不再是這裡的學生了——想要通過正常的手段進入學校，顯然是非常麻煩的。於是乎，“潛入學校”就成了唯一的辦法。

　　一不做二不休，蔣玉成決定試試看——雖然蔣玉成本人倒是沒打算讓余寶晨也跟著一起來鬧騰，但是余寶晨既然提出了這麽個方案，想想也知道她是很期待參與這種“潛入”，斷然不會錯過這樣的熱鬧——於是乎，單人的潛入工作，就變成了兩人合作，一起潛入學校進行調查···

　　“我說啊，你這家夥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打算玩什麽潛入調查的吧···”

　　看著余寶晨的裝束，蔣玉成有種發自真心的臥槽感——他覺得自己居然會忘記這個天生神將有著怎樣的癖好，實在是太弱了···回想起去年合作應對奈奈時這家夥的網球少女裝束，以及年初在五星級游泳池時這家夥穿的那件深藍色的，酷似死庫水的連體游泳衣，蔣玉成真心覺得，這家夥真的是非常適合做一個Coser——說她有成為一名COSER的潛質，倒並不是因為她的外貌如何如何。主要的原因，在於這家夥骨子裡就有一種下意識去Cosplay的本能——簡而言之，這家夥非常喜歡“玩”。

　　為了便於廣大看慣了日漫，玩慣了11區黃油的宅男們接受，很多校園題材的國產的GALGAME在把背景設定成國內的同時，把校服也設計成了類似於11區校園的樣式——最為直接的特點，就是女生們都穿上了西裝式的外套和短裙。於是乎，某些小學生就吐槽“這一點都不真實”，“中國的校服不可能這麽高大上”。毫無疑問，這些二貨的智商顯然無法理解這樣一個現實——跟11區或者棒子不一樣，中國，是一個國土面積相當於歐洲大陸多個國家總和的大國，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特征。

　　具體到校服，很多一線大城市的學校，其實早就已經把校服換成了“英倫風”或者“日韓風”的樣式——女生校服穿裙子什麽的，純屬小學生們大驚小怪。蔣玉成的母校，東北實驗中學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當蔣玉成他們上學的時候，他們的校服還是土裡土氣的運動服，軀乾白色，袖子和褲腿都是黑色，再加上綠色的飾線，遠遠望去好像拎著竹葉的熊貓一般。因為當時正是08奧運期間，這套校服便被美其名曰“福娃晶晶”——不過在蔣玉成看來，這運動服皮實耐操，穿起來也挺舒適的，簡單實用的風格倒是頗有些民工迷彩的風范。據說有的學校學生在畢業的時候會把校服集中起來丟進垃圾桶，但是實驗中學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情，說明大家覺得這校服還是質量不錯的

　　而當蔣玉成他們畢業的時候，新的校服已經換成了“國際化”的新樣式，也就是西裝樣式的外套，加上褲子或者短裙。雖然新的校服總體上講還算是好評如潮的，但是它對於蔣玉成他們這一屆來說，卻是正月十五掛門神，晚半月了——蔣玉成他們發下來的新校服，僅僅是畢業典禮的時候穿過了一次，然後就被他束之高閣了。畢竟新的校服比老的是好看，但是終歸還是不如買來的衣服，不上不下，地位尷尬，畢業之後就再沒穿過，也是正常。不過，雖然新校服的人氣很高，但是鍾愛老的運動服的人也是不在少數——畢竟，新校服的造價可是比老校服高多了。

　　正常情況下，每學期學校都會給配發兩套校服，讓學生換著穿。一般說來，東北的學校除了冬天最冷的時候和夏天最熱的時候允許不穿校服之外，其他時候都要求進校園穿校服，還專門有這方面的檢查和評比。不過為了避免給人留下“搭車亂收費”的口實，學校雖然並沒有在“進校園必須穿校服”這條基礎規定上松口，但是也做了一定程度的變通:如果學生願意的話，備用校服可以選擇傳統的運動服，除了重大活動必須穿新校服之外，其他時間對於新老校服不作硬性規定。這，就造成了現在校園內新老校服並存的局面···

　　於是說到這裡，就到了余寶晨這家夥的COSPLAY本能發作的時候——因為要潛入調查，就必須要穿上當年的校服。蔣玉成他們這一屆的畢業生，手頭肯定是兩套校服都有的。面對新老校服的抉擇，蔣玉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件跟了自己整整三年的“福娃晶晶”——那衣服背後印著實驗中學的校名，以及“追求卓越”四個土裡土氣的大字;而余寶晨的選擇，則是顯而易見的——她像那些剛剛拿到新校服的，高一高二的小女孩一樣，“興高采烈”地換上了西裝式的校服，穿上了短裙。

　　“呦，你向來不都是不穿裙子的麽···”蔣玉成隨口說道——雖然以女孩子的標準來看，這家夥確實是個美女，C-Cup的身材，以及最近越蓄越長的黑長直，都使得她看起來越來越有欣賞價值了，但是潛意識裡，蔣玉成還是沒辦法把她當成妹子來看。沒辦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家夥的性格，跟妹子什麽的實在是不沾邊啊···在蔣玉成看來，小琪那樣才是一個妹子應有的樣子——可是呢，這家夥跟小琪，完全就是一個硬幣的兩面，除了文學方面之外，一絲一毫的共同點都沒有嘛！

　　“什麽嘛！我又不是完全沒穿過裙子···”余寶晨反駁道——她倒也沒說錯，但是如果考慮到動機的話，她的這話可真就沒什麽說服力了。女孩子為什麽要穿裙子呢?——如果是問珊珊或者小琪這樣的，“少女度”比較高的妹子，答案肯定是為了漂亮。而同樣的問題，問余寶晨的結果卻又是如何呢?答案無非就是三種:為了方便活動(網球少女裝)，為了Cosplay(校服)，或者是被家人硬逼著穿的(相親羞恥PLAY裝···)。

　　很明顯，“因為愛美而打扮自己”什麽的，在這位天生神將看來簡直就是無聊的代名詞。高中畢業才一年多，穿上校服的天生神將看上去倒也勉強能冒充一下現役JK，但是在鏡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之後，天生神將的中二特性還是徹底暴露——她豪氣乾雲地朗聲笑道:

　　“哦哈哈哈哈！·····”

　　和她在一起時間久了，蔣玉成也學了點:這是“叫板”，京劇裡面是提示樂隊準備伴奏開唱的。果然天生神將不顧自己穿著短裙，伸腿邁起了台步:

　　“穿林海~~~~

　　跨學院~~~~

　　氣衝——

　　——霄漢！~~~~~~

　　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

　　願紅旗——

　　五洲四海~~~~

　　齊~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

　　也撲-上-前！

　　我恨不得~~~~

　　急令飛雪化春水，

　　迎來春色~~~

　　換~人~間~！

　　黨給我智慧給我膽，

　　千難萬險只等閑。

　　為剿匪先把土匪扮，

　　似尖刀，

　　插~~~~進——！(蔣玉成覺得這個“插進”唱得特別有味道)

　　威虎山！······”

　　而蔣玉成雖然修習了哲♂學，但是性取向畢竟還沒有被扭曲——要知道，就連比利王都跟女人結婚了，還生了個小王子，蔣玉成喜歡漂亮可愛的妹子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余寶晨這家夥，雖然在性格上的“少女度”基本為零，但是在長相上卻偏偏可以劃進美女的范疇。也就是說，就算C-Cup是墊出來的，這家夥本質上真的是可愛的男孩子，作為哲♂學家的蔣玉成也不可能對她有什麽感覺——別忘了，像比利王啊Van様啊都是肉體強度和哲♂學度都領先絕大多數男性的硬漢子，而“可愛的男孩子”什麽的，在真正的哲♂學家眼中不過就是跟鐮田吾作，城之內悠二之流並列的弱♂子而已···

　　總而言之，余寶晨的造型，讓蔣玉成再一次確定了一個事實——天生神將線什麽的，絕對不能有！就算是自己真的立了這位神將的FLAG，自己也一定要把它拔掉！

　　到這個時候，蔣玉成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麽牛牛會吐槽自己是遲鈍的家夥，要讓FFF團來燒自己了——在外人眼裡，余寶晨和小琪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他們並不知道小琪現在在有意跟自己保持距離，而余寶晨這位白頭山天生神將，則真的讓人無法把她當成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來看待···對於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來說，自己自然也就成了左摟右抱，身在福中而不知福的現充了···

　　想到這裡，蔣玉成也有些鬧心——既生余，何生蔣啊！為什麽余寶晨這樣一個各個方面都特別男性化，已經遠遠超出了“女漢子”的程度的家夥，卻偏偏長著一副七分女的容顏和C-Cup的身軀啊！要是這家夥是個男的，或者至少從外貌上表現得女漢子一點的話，自己也就不會被小琪誤會，現在說不定早就表白成功，跟小琪一起滾床單，一起過上真正的一家三口的性福生活了！

　　“我在想啊····”蔣玉成突然開了口。

　　“嗯?”

　　“要是你剃了光頭，現在我和小琪的關系會不會好一些·····”蔣玉成就這麽呆呆地說道。

　　“什麽話！”神將的理解卻和蔣廚師完全對不上號，“對決是我贏了，要剃光頭，也是奈奈那家夥剃光頭才對！”

　　不是所有妹子都又把自己變成吳克的覺悟啊·····這樣的想法，蔣玉成也只能在腦袋裡面想想了——畢竟，蔣玉成現在同樣已經沒有辦法放棄跟余寶晨的合作關系了。雖然並沒有產生任何男女之間的愛慕之類，但是兩人之間的羈絆，也確確實實地在以另一種方式加深著···

　　嘛，先不管那麽多了！蔣玉成驅散了腦中的雜念——眼下的第一要務，是抓緊時間解決珊珊的問題，其他的都要先放一放才對！

　　蔣玉成並不準備起大早趕在六點半學校開門的時候混進校園。他是耐心地等到吃完了午飯，才趕到樓下與余寶晨匯合。余寶晨卻是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家離得遠，又因為穿了裙子不能騎自行車，想必是動身得要早些。然而神將興奮的臉上毫無倦意，這在真正的高中生身上肯定是看不到的。見了蔣玉成過來，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地打招呼:

　　“呦，騷年！”

　　蔣玉成還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還把書包都背上了啊?····”

　　“那當然，這是化裝，當然要像一點才行。”神將得意地炫耀道。

　　從蔣玉成的家門到實驗中學的大門，距離並不遠，兩人並肩偕行，走幾步就到了。然而就在這短短的幾步路裡面，蔣玉成看著身邊的搭檔，卻有些感觸油然而生——

　　“當年上高中的時候，為什麽就沒有妹子和我一起上學呢?”

　　是啊，動漫裡面不是經常演出過這種場景嗎?身為高中生的男主和女主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時間和劇情就在這雲淡風輕的日子裡面緩緩推進著，在大結局中迎來甜美而酸澀的畢業季節，卻又在下一部作品中開始漫無止境的新學期·····

　　這樣的高中生活要是屬於自己，該多好啊！——蔣玉成不由地感慨。別的不說，如果現在···現在所有的這些故事，作為妹妹和畫師的珊珊，作為奈奈和鄰居的小琪，還有作為寫手和哥哥的自己，如果都發生在自己的高中時代，也許自己反而能夠用一種不那麽患得患失的心態來面對這一切吧?

　　“我果然是老了啊。”蔣玉成苦笑道。

　　——想到這裡，蔣玉成跟余寶晨一起，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匯入黑白運動服和藏青色西裝外套的人流，混進了東北實驗中學的大門。

　　注1:這個所謂的MP5，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時代的記憶——現在的95後小孩估計應該不記得了。雖然更加廣為人知的MP5是H&K公司出品的，廣泛裝備於特種部隊和SWAT的MP5衝鋒槍，但是這裡的“MP5”其實是一種電子產品的名字。十幾年前的時候，能聽歌的MP3隨身聽尚且還是稀罕物——“MP3”這個名字的由來， 實際上是由隨身聽播放的MP3格式文件而得來的。一兩年後，隨著技術的發展，MP3的功能越來越多，最後便攜式視頻播放器也出現在了消費者的眼前。廠家們則順理成章地把新的視頻播放器命名為了MP4。

　　當然，這個名字其實也是有一定合理性的——當時受限於技術原因，視頻播放器都只能播放幾種少見的專用格式，比如AVI(主流的播放器都支持DIVX編碼的AVI視頻文件解碼)和MP4(這個格式當年非常罕見)，而真正常用的RMVB文件都不能播放。後來隨著網絡視頻的興起和技術的進步，07年的時候很多MP4都可以播放FLV格式的文件了——網上下載的在線視頻可以直接播放，實用性算是提高了不少。而到了08年，由於解碼芯片廠商的技術進步，具有實用價值的，可以無需轉換直接播放RMVB等常見視頻格式的新一代播放器終於上市了——於是廠家們自作聰明地將新一代的視頻播放器，命名為“MP5”···

　　不過現在，單一功能的隨身聽什麽的，除了蘋果的iPod之外基本上已經絕跡了——而原來做“MP5”的這批生產商(也就是現在平板市場上所說的“寨廠”)和芯片廠商，也都順應時代潮流，做起了安卓平板。最近Intel因為對OEM的豬隊友行徑徹底無法忍受了，於是決定落戶珠三角地區，手把手地扶持國內的這些寨廠用X86架構的Atom處理器做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