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被氣浪波及,衣衫、發梢凌亂的眾人,呆呆得盯著化為深坑的戰台,旋即夫子宣布的結果,猶如在人海之中扔入炸彈,七嘴八舌的炸開了。
“真是妖孽,連強到那種程度的徐南都還可以擊敗。”
“他們倆真的和我們一樣是新生嗎?我怎麽覺得他們倆,無論是誰都強過一席生?”
望著那道佝僂的身影,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帶著敬畏,或者是忌憚之情,現在已經沒有人認為蕭釋晨是一個軟角色了。
實力永遠是介紹自己,最好的東西!
“咕嚕。”
曲傳傑咽了一口唾液,呆如木雞,橋舌不下得問道:“哥,蕭釋晨不是修煉的精神力嗎?什麽時候會演武術了?而且還是如此強的演武術。”
曲畫詩還有葉紫影,可能是所有人之中對蕭釋晨最有信心的了,就說曲畫詩他有信心蕭釋晨可以獲勝,但是卻萬萬沒想到會是以如此暴力,如此硬碰硬的姿態。
上次清剿軍之中,雖然蕭釋晨肉身也很強,但卻是空有一番蠻力之狀,而現在短短幾個月,不但肉身的力量再次強大,對於力道的掌控,以及身法都是不可同日而語,還擁有一門大殺招。
“想想,我剛認識蕭生的實力連通過入院考核都困難,一晃眼幾個月,現在卻能發揮出相當於三席生一擊,進步太快了,公孫花郎也不過如此吧。”曲畫詩手掌一翻,幾顆散發著濃鬱清香的丹藥出現在掌心。
“今年這屆新生都是一些什麽怪物啊。”連身為夫子的藍仕都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歎。
一個徐南夠瘋狂了,用肉體硬抗《天擬戰傀》的副作用,爆發出三倍二席生的實力,最後甚至就算是身受重傷暈倒之後,依舊站立不倒,雙眼惡狠狠之樣,好像人還可以大戰一場。
意志如鐵,瘋狂如斯的徐南,沒想最後卻被蕭釋晨擊敗了。
“四極兵庫,北王刀。”夏清雲漆黑的瞳孔已經恢復正常,眼珠之中的驚駭更為明顯:“讓人吃驚的控制力,一席兵士的實力成功得施展而出。”
這就是有一門高等級的術的好處,一門高等級的術甚至能在戰鬥中起到主導作用。
當然對於夏清雲與藍仕等人看的還是蕭釋晨的控制力,《四極兵庫》這種高等級的演武術,不要說一席生了,就算是三席生施展起來也很困難,但是蕭釋晨硬生生的控制下來了,並且準確的轟打在目標之上,這才是驚駭之處。
“小刑刑術也能不需要術言施展,這種事情恐怕連掌藏盤公孫家也辦不到,與演武術相比,刑術天賦也好得無以複加,法武雙絕,不知道傀儡術的天賦如何。”
夏清雲與藍仕觀看蕭釋晨的目光,欣賞的神情更加濃烈,兩人都是相識多年的老友,看對方的神情都快知道是在想些什麽,因此對視之間有了些許忌憚。
都是想在在外院找一個好苗子,否則也不會不辭辛苦的跑到外院來任職,就如同盧飛所說,天地清濁二氣越來越濃鬱,挑選教導出一個出色弟子,弟子未來的成就很有可能會超越師尊,優秀的弟子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貢獻,還是一種聲望。
翟烏與貘狄,一個神秘非凡,一個一鳴驚人,皆被認為是墨家學院最強的钜子,但是貘狄在墨家學院的地位聲望一直高於翟烏,這是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貘狄教出了兩個弟子:隨巢子、胡非子。
蕭釋晨打敗了徐南,而徐南完成了趙孤人血腥的拜師人物,這還不是收徒的最佳人選?
“安定城功德榜第十,看來你在抵禦獸潮之中是留有余力。”
就在藍仕與夏清雲大眼瞪小眼,相互之間氣氛凝固之時,置身事外的盧飛卻忽然開口了。
“明天旁門第二堂課開講,我希望到時候可以看見你到場。”語罷,盧飛身形輕盈如葉,飄然而去。
藍仕與夏清雲之間尷尬的氣氛轟然而散,視線轉移到飄然離去的盧飛身上。
“哈哈,一直沒有收弟子的外院另外一隻怪,盧飛也動心了。”藍仕大笑,旋即長袖一陣,一道流光從長袖口中彈出。
觀是一枚五寸長的墨黑令牌,正面是不周傘的形狀,反面則是“藍仕”二字。
“這是我的課堂令,持令牌可以直接進入我講課殿堂,不用去天門令。”
夏清雲沒有言語,但他的課堂令也落到了蕭釋晨的手中。
盧飛、藍仕,夏清雲、趙孤人四個夫子全部離開,新生、留院生也隨便了許多,不少人盯著蕭釋晨手中的兩塊課堂令,嫉妒的神情都快將他焚燒了。
說真的,藍仕與夏清雲所給出的兩塊令牌的價值並不高,但背後的意義可就大了,要被一位夫子看重都非常不容易了,但蕭釋晨竟然同時被三個夫子看中,這種情況自然是讓無數人眼紅。
“這是意外之喜了,看來我今天的表現打動了三位夫子,特別是盧飛夫子。”蕭釋晨擠出一抹笑容,旋即身體的不適讓笑容如雲煙消散。
“感覺全身的骨頭的碎裂成一塊一塊了,《天擬戰傀》下的徐南太強了,這門傀儡術雖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在危急關頭所能發揮出來的效果,超過四極兵庫。”蕭釋晨站立在原地,仿佛是才水中撈起來的溺水者一樣,大口的吸氣,肺部好像已經乾涸了,每一塊肌肉塊之上傳達的刺痛感,這些可全都是四極兵庫照成的。
休息了好一會才能勉強動彈,將兩塊令牌放入小乾坤袋中,蕭釋晨心有余悸,剛才如果不是死命的用精神力控制,北王刀必定反噬,果然如此等級的演武術不是隨便用的,不僅會抽空濁氣,還容易暴走。
“喏喏,還真不巧,你支持的新生可輸了,上倉有你有什麽感想呢?”葉紫影刻意拿捏著嗓音,再加上那擠眉弄眼的樣子,討厭的神態,讓人恨不得想要打他一頓。
“刻意破壞外院公物,按外院律法,蕭釋晨與徐南,清掃幽林外圍三天。”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傳來,這就是洛上倉的感想,說罷他驀然轉身,離開。
“哈哈。”葉紫影絲毫沒有形象笑得滿地打滾,刺耳的笑聲傳遍這一片天地。
洛上倉離開的步伐,驟然一頓,道:“一月後,幽林山。”
“好,沒問題,我一個月後在幽林山恭候你的大駕。”
葉紫影笑容收斂,瞳孔再次由黑轉為血紅,血溜溜的一對眼珠子,仿佛可以滴出血水,嗜血得嚇人,目送著洛上倉離開,旋即死死的垂著頭,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不轉向蕭釋晨的方向,咬著自己手腕,加開步伐,埋頭離開。
當殺意沸騰之時,連葉紫影自己都控制不了,特別是看到蕭釋晨如此潛力強大之時。
呼呼。
吞服下曲畫詩準備的補氣丹與調養丹,猶如久旱的田地,乾涸的經脈再次伸出些許濁氣,蕭釋晨感到身體好受多了。
“畫師謝謝你的丹藥,太及時了。”蕭釋晨道謝。
曲畫詩含笑,微微搖頭。
“很厲害的新人,竟然可以在瞬間爆發出三席生的實力,難怪有膽子挑戰堂主。”一道男聲,霍然響徹,徐許多留院生瞧清楚說話者之時,臉上大變紛紛讓出一條路。
“孫微煬與賀子璋竟然出關了。”周芯舞柳眉緊蹙,一眼認出了這兩人。
蕭釋晨與鶴堂之間的恩恩怨怨,可是被不少人當作茶余飯後的談資,流傳甚廣,落了鶴堂的面子,打了鶴堂的人,最重要的是抹掉了章鶴的名字,這已經是不可調節的矛盾了。
現在與徐南打得兩敗俱傷,鶴堂的兩位副堂主來了,且還有一位是章鶴的死忠孫微煬,難道這是要趁人之危,再乾一場?
“新生現在給你一次悔改的機會。”孫微煬盛氣凌人,腳下踩著雲狀的機關,百步的距離,數息之間到達蕭釋晨跟前。
“堂主口諭,只要你現在加入鶴堂,不僅讓你成為鶴堂副堂主,以前的事情也全部一筆勾銷,並且還將墨寶閣第十層的位置讓給你。”
孫微煬的話讓許多人感覺不可思議,那可是無數人爭搶的墨寶閣第十層啊,就這樣讓給蕭釋晨?
這側面反應了蕭釋晨的厲害,章鶴主動的退步,連天才少女周芯舞都沒有這個待遇。
蕭釋晨緩緩的將身體挺得筆直, 如松樹,面對盛氣凌人,就不能氣勢羸弱,目光閃爍,章鶴的度量沒有傳聞之中的那樣狹隘,想想也是能夠將仇人放在身邊的人,怎麽可能簡單。
孫微煬完全沒有問過蕭釋晨的意見,自顧自的說道:“有幾個新入院的新生,對堂主不敬,就當作你的投名狀,這是他們的信息,三天之內我要看見結果,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
一卷牛皮紙,上面記錄了四個人名,以及一些資料,很全面,連資料中擅長與缺點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新生才入學十天不到,不同於蕭釋晨這樣高調,也不同於徐南、單威進入學院之前就已經揚名,很多新生可能一點都沒有動手,但鶴堂卻可以得到如此詳實的資料,這也側面反映出鶴堂在外院的大勢。
曲傳傑想要反駁什麽,卻被曲畫詩拉住了。
周芯舞從孫微煬來之後,俏臉就沉下了,她與鶴堂也是水火不容的關系,,更因為炎午文,無論如何都無法調節,鶴堂的實力本來就夠強了,如果再加上現目前新生聲望中最強的蕭釋晨,如虎添翼,更加不可一世了。
周芯舞與蕭釋晨只是一面之交,關系還未好到可以出言左右其決定。
呲。
蕭釋晨纏繞在手上的墨絲猶如鋒利魚線,攪動,孫微煬遞來的牛皮紙瞬間化為碎片,如秋天落葉,飄落在地。
“加入鶴堂,我有答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