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你在哪裡!”
“爸,我正在和同學一起吃午飯呢!”。趙靜用手捂著電話小聲地說道。
張楊聽了問道:“趙靜,你爸找你有要緊事?”
這個時候電話裡傳來趙靜父親的聲音道:“今天中午剛好和朋友吃飯,一進門就聽到餐廳的經理說你和一個男孩子也來餐廳吃飯,我們父女也有幾天沒有在一起吃飯了,今天的的機會也難得,你和你同學一起來我們的包廂吧!”
趙靜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張楊,然後捂住手機跟張楊說道:“張楊,我爸也來這裡吃飯了,他想讓我和你一起過去他那邊,你看……”
張楊沒有猶豫,“既然是你爸讓我們過去,那我們就過去吧!”心說,這樣總比兩個人相處要好得多!
出了包廂,張楊笑著說道:“一會,你爸不會誤會我們吧!”
“一起吃個飯而已,沒什麽妥當不妥當的。只是讓你突然見我爸,實在是冒昧了。”
“沒事,我聽你的,誰讓我們是同學呢!”趙靜的這句話說的張楊心中突然有些緊張。
等到了三樓包廂的門口,趙靜不自覺的挽住了張楊的手臂,此時張楊不知道是掙脫還是就這樣進去,萬一要是趙靜的父親誤會兩人的關系怎麽辦!
在張楊內心坐著激烈鬥爭的時候,趙靜已經打開包廂的房門,此時張楊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趙靜進了房間。
偌大的包廂隻坐了兩個人,坐著一男一女,兩人看上去五十上下的樣子,張楊倒是沒有什麽,而趙靜卻是有些驚訝,“爸,媽你們怎麽……”她沒有想到包廂裡不是自己的父親和所謂的朋友,而是自己的父母。
張楊一聽趙靜的話,他明白了原來眼前的這兩位是趙靜的父母,於是他向端坐在那裡矜持著的趙靜父親點頭致意,笑著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
趙大慶微微點頭,算是回應。而趙靜的母親馮麗則皮笑肉不笑地望了張楊一眼,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菜譜看。
如果不是聽餐廳的經理打電話給自己說是女兒和一個穿著很普通的帥小夥很親密,劉芳根本就不會和丈夫這麽鄭重其事的過來。看著女兒真的和面前的帥小夥很親密,她心裡是非常的不舒服。
從面前小夥的衣著,她看出來了張楊家裡應該很普通,這根本就沒法跟副省長的公子比,前者要啥沒啥,無非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但這又不當飯吃;而後者卻是要啥有啥,家庭出身、個人學歷、經濟條件都樣樣與女兒般配。而且要是女兒和副省長家的公子結婚了,那老公的仕途不是更有發展前途嘛!
母親的冷漠和不禮貌讓趙靜心裡非常的難受,她眼圈一紅,幾乎要流下淚來。
張楊對此卻沒怎麽放在心上,本來就對趙靜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自然不會計較馮麗的態度如何。只是馮麗這種小市民意識太強的勢利婦女,讓他心裡頗為無奈和感慨——在他看來,即便是他真的想要和趙靜發生點什麽,橫亙在他和趙靜之間的巨大障礙,不是門第和任何外物因素,而是她的父母。
她的母親太那個啥了——張楊生平最討厭最憎惡的就是這種人,而她偏偏就是同學趙靜的母親。張楊知道自己很難跟這種人相處下去。
“張楊坐,坐吧!”趙靜急忙拽著張楊在父母的對面坐下,聲音裡隱隱帶出了一絲絲的懇求。
張楊心中暗歎,但還是依言坐下,默然望著居高臨下打量著他的趙大慶。包廂裡的氣氛沉悶壓抑,趙大慶沒有開口,張楊更是不會主動開口什麽,因為從小姥爺和老媽就教育,人什麽都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有了骨氣。此時包廂裡只有空調呼呼地響著,但趙靜坐在那裡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氣。
對於張楊,趙大慶心裡是一萬個不滿意。一看就知道這個年輕人除了相貌出眾以外,其他方面都很一般,尤其是一副傲骨,這樣的人不在社會上栽跟頭那才怪呢!聽說到現在還沒有個正式的工作,女兒跟著他,能有什麽將來。哎!雖然對張楊十分的不滿,但畢竟趙靜是他最疼愛的獨生女,女兒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只要是她認準的事情,誰勸也沒有用。他真的有些犯難了。
“小夥子,那個大學畢業的。”趙大慶點起一根煙,吐出一個煙圈,淡淡地問道。
“趙叔叔,我是燕京醫科大學的。”張楊語氣平淡地說道。說實話,要不是看在趙靜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樣子,張楊根本就不會坐在這裡跟趙靜的父母浪費時間,看趙大慶那張高高在上傲慢凌人的面孔,接受他近乎救世主一般口吻的質詢。
“你和趙靜是高中同學,應該也畢業三四年了,怎麽聽說好像還沒有個正式工作!”突然趙大慶目光凌厲地看著張楊問道。
此時張楊已經有些火了,不要說他不需要趙大慶的“照顧”,就算是真的需要找一份醫生的工作,也絕不會接受他如此目中無人的“恩賜”。但當他看到坐在一旁趙靜哀傷欲泣的樣子,他又生生地把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淡淡一笑道:“趙叔叔,我今年剛博士研究生畢業,本來已經是留燕京了,但是在村裡行醫的姥爺去世了, 所以我就回村接手姥爺的診所給村裡人看病了!”
趙大慶心說,小青年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燕京是個什麽地方,你一個家庭普普通通的博士研究生說留燕京就留燕京的,回鄉當村醫,你有那麽高的情操,就不會要和自己的女兒來往了。
“燕京醫科大學的醫學博士,嗯!不錯,在北島市找個醫院上班,叔叔我還是能夠幫得上忙的!”。趙大慶打著官腔說道。
張楊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趙叔叔,工作的事情就不麻煩您了!我覺得現在做的事情很有意義,沒想著要離開村裡來北島發展!”
趙大慶聞言勃然色變。這話在他聽來,簡直就是不識抬舉。他冷冷地掃了張楊一眼,然後拿起放在餐桌上的菜譜和妻子說道:“我們一會要吃什麽?”
本來張楊還想湊活著把這頓飯吃完,從此以後和趙靜不再來往,現在看情形,這飯也崩吃了,閃吧!
想什麽來什麽,正好這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於是他借口有事,就離開了,對於今天趙靜父母對他的惡感和不屑一顧,張楊是無所謂,可最難受的還是趙靜。
面對趙靜的幽怨和哀傷,張楊非常無奈,卻又無法選擇無視。張楊打心裡希望趙靜對自己的感情能夠無疾而終。但是張楊卻發現實際上自己很心軟,其實硬起心腸來拒絕,未必是個壞事。現在這樣,連拒絕都省了,趙靜的父母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