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因為就算自己及時躲開了的嘴巴,憑著這條傷腿也沒法跑出很快的速度;再加上這貨的體型實在太過龐大,我只怕才躲掉對方的嘴巴便會被其壓在身下,繼而像人類用手指碾死螞蟻那樣被揉成一團馬賽克。所以,只有正面迎擊搶在自己掛掉之前殺死才是唯一的活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可具體應該怎麽做?即便正處於冷靜模式我依然禁不住滲出了滿腦門的冷汗,心中更是亂成了一團漿糊,心底對於死亡的恐懼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眼瞅著就要徹底爆發從而完全脫離冷靜模式。
死定了嗎?我拖著傷腿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張裡面的肉是詭異的黃綠色的大嘴迅速向自己靠近,卻感覺身體怎麽都動不了的樣子,估計已經先行嚇軟了吧。另外的嘴還真是夠大,把白虎坦克整個含進去估計也不成問題;只是硬度方面似乎有些不太給力,從八腳怪露面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止過發射的步槍子彈在它的嘴巴裡打出了許多的小傷口,還不時有黏稠的黃白色液體自傷口中翻滾而出。
等等,硬度不夠?是了,無論這家夥的外殼再怎樣堅硬它的身體內部結構肯定也和普通甲殼類生物一樣非常柔弱脆弱。換句話說,只要瞄準它的口腔,我或許還有機會!
整個人頓時精神一震的我深呼吸著平複下了心情,接著很快便察覺到了一些細微的變化。當初在雨夜狙擊水晶蠍子時的那種奇妙感覺又出現了,而且比上次更為明顯乃至強烈;原本飛快的速度在我眼中變慢了下來,哪怕小腿的傷口來不及包扎止血使得疼痛難消行動不便,我也認為自己可以避開對方的攻擊,甚至是在那個瞬間發起反擊。
是這樣的麽。原來這種感覺自己的身體早已經記住,只要我可以在危急關頭保持平常心就能自然而然地發揮出來啊。刻意追尋的話永遠也達不到這種心境,因此肯定無法找到,現在想想當初像傻子一樣學魔法師冥想的自己還真是可笑。
那麽言歸正傳,究竟具體應該如何去和戰鬥呢?直接把星裂之鋒扔到對方嘴裡什麽的並不靠譜,極有可能會出現意外。還是扔點別的東西進去比較好。說起來我手鐲裡還有許多在聯邦那裡戰鬥時保留下來的存貨的樣子……
巨大的迷宮惡魔終於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都能聞到它口中那令人作嘔的惡心氣味。可現在的我早已不再驚慌,從手鐲中取出一樣東西隨意拋進了對方的嘴裡,接著猛然向後躍去。不可否認本人的速度無法和相提並論,只是普通的跳躍根本躲不開;所以我抬起右腿在對方鋒利堅硬的門牙上重重踹了一腳,稍稍地拉開了距離、以及改變了方向。
“轟隆!”大片的紅蓮之焰從口中劇烈噴發了出來,同時噴出來的還有大量的零碎肉塊與黏稠血液。如果我剛剛沒有改變方向的話,估計此刻已經被糊了滿臉吧。
被我扔到嘴裡的是一包能夠設定時間的c4,那玩意的威力可想而知。即便如此也沒能乾掉這隻八腳怪。但讓對方吃痛地縮回腦袋還是可以的——然而爆炸產生的效果比我預想的還要好,怪物雖然沒有縮回腦袋,卻是整個撲在地上滑出了一段距離方才停下,在此期間它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在無意識地噴著粗氣。
丫被暫時性的炸暈了。
此時再不動手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拚了!我立刻緊握住星裂之鋒掙扎著站起身來發瘋似的衝到怪物面前,正準備跳到對方腦門上的時候,它搭聳在旁邊的巨螯卻動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我會在爬到頭頂之前就被對方的螯給打到的。用星裂之鋒去抵擋也不是辦法。因為那玩意表面裹著加強型的甲殼,根本無法傷及本體。我最終仍然會被巨大的力道給撞飛。
轉身逃跑同樣也行不通,左腿掛彩不說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我根本就躲不開。當然如果有一個能夠躲避巨螯的地方,那麽選擇暫避鋒芒……等一下,這個地方不是現成的就在眼前嗎?
的嘴巴裡面!
我猛吸一口氣徑直撲進了怪物的嘴裡,由於發力倉促因此只是上半身鑽了進去。下半身還在外面——盡管如此也仍然讓遠處的藍羽學姐和露茵齊聲發出了尖銳的驚叫。沒有理會這兩個萌妹子,我一邊感受著巨螯揮空砸在地面上的震動、一邊狠狠將手中的星裂之鋒刺進了怪物的口腔之中。
下個瞬間便是這種狀態下也依然令我亡魂大冒的事情發生了:正在試圖合上嘴巴,或者說它正在試圖咬死我。
誰叫咱半截身子在內半截身子在外的?真要咬實了那絕對是傳說中的腰斬啊有木有!更糟糕的是盡管星裂之鋒刺進了怪物的口腔,它的即死效果卻沒能立刻發揮,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阻擋住了似的。
在某些類型的作品中每到這種關鍵時刻總會出現一大堆的回想然後讓身陷危境的主角燃燒熱血奮發圖強從而掀桌爆種放無雙。但在親身經歷之時我才發現這些tmd全都是作者在惡意地騙字數拖劇情。因為本人腦海中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想的下意識展開了行動,完全未曾出現家人或是藍羽學姐的面容,更沒有產生諸如“收拾完這隻我就回去向學姐告白”之類會豎立死亡flag的想法。
當迷宮惡魔狠狠咬下來的時候,我用力翻身整個人都鑽進了對方的嘴裡。如果你要問我如今的感覺如何,我只能說這裡面的氣味比下水道還要難聞,腳底下黏糊糊的柔軟直讓人禁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甚至還能感到對方血液的流動,呆上幾分鍾就會徹底把人逼瘋。
於是為了盡快擺脫這種糟糕的感覺、更重要的是為了抓緊時間乾掉避免被它咽進肚子裡,我使出渾身的力氣狠狠將星裂之鋒刺進了丫的口腔之中,並且還重重地在肉裡面攪動了兩下。
怪物合上去的嘴巴猛然張開了,從喉管處吹出來一股強烈的颶風;幾乎讓我大腦內的血管都要爆炸的巨大聲音轟然炸響,卻是對方吃痛地發出了哀嚎;這個無比恐怖的聲音在瞬間把我從冷靜模式當中給“震”了出來,全身立馬就像是在三九天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樣止不住地顫抖著;好在星裂之鋒的即死效果這次終於生效,並不是在向我發起攻擊而只是在純粹地嚎叫,於是我整個人當場就伴隨著叫聲被它從嘴裡噴了出去。
天旋地轉著重重摔在地上的一瞬間,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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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我才漸漸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率先看到的不是某隻手持巨型紅色鐮刀的死神妹子,而是低頭照顧我的藍羽學姐以及幾乎就在面前的天然呆那對雄偉的山峰。
“啊,小翼你醒啦?”學姐見我睜開眼後頓時顯得很高興,忙不迭用手輕撫著我的額頭問道,“感覺怎麽樣,身上還有哪裡痛嗎?”
這裡依然是地下空間的岩石平台,周圍能聽到眾人不停忙碌著的聲音。很顯然我並沒有昏迷很長時間,不然自己現在就應該躺在醫院裡的病床上、而不是像這樣枕在藍羽學姐的大腿上……
蝦米!?傳說中的膝枕劇情嗎!?
我渾身立刻打了一個激靈,忙不迭就要翻身坐起,卻不想左腿傳來一陣劇痛,讓我立刻重新躺了回去。
“不可以亂動,你的腿最好暫時不要用來走路。”學姐急忙按住我的身體說道,“還好傷口非常淺,遠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說起來那種針對我這個魔免者開發的特殊藥水艾蜜琳娜應該隻攜帶了一瓶吧,否則善良的天然呆肯定會拜托金發少女給我使用、而不知為什麽很少會拒絕藍羽學姐的前者也肯定會拿出來的,因此我這幾天只能當家裡蹲了嗎?
“沒事, 這並不要緊。”我輕輕地搖著頭道,“對了學姐,那隻怪物呢?它應該是被乾掉了吧?”
艾蜜琳娜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的確是被乾掉了,但你的方法未免也太有問題了!整個人鑽到對方嘴裡面是要鬧怎樣啊喂!?想要拍大片的話給我坐飛機去聯邦呀!”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我禁不住又是一陣哆嗦,扭頭看著沒好氣走過來的金發少女苦笑著說道:“別提了,現在想起來手腳都在發軟啊!另外艾蜜琳娜,那把匕首……”
“我已經回收了。”
“那就好,我一直擔心會弄丟呢。話說回來,作為我乾掉的獎勵,你能不能像藍羽學姐這樣也給咱來個膝枕?”
沉默數秒之後,黑著臉的金發少女果斷把愛劍祭了出來:“砍了你喔?”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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