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並沒有同意我的深入敵營計劃,因為這實在太過冒險了,她承受不起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失去戰力的風險;不過我卻執意打算進去瞧瞧,畢竟這種機會這次錯過下次估計就不會再有,更何況敵人基地內部狀況的情報無比珍貴,值得咱去冒險。
至於臨時營地那邊,想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才對。地獄三頭犬的確很強大並且還帶領著一幫小弟,但此刻峫城的混亂已經逐漸恢復,不光是軍隊可以騰出手來、某些滯留於此的規格外也三三兩兩的增援了過來——比如說蒂亞絲這隻吸血鬼蘿莉——城市由於混亂而變得低下的戰力正在慢慢複原,這回的迎擊少我一個想來應該也沒啥大不了的才對。
和反覆勸說的梅姐之間的對話是以我主動切斷聯絡結束的,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她肯定會一直持續勸說下去,而現在並沒有時間能夠以這種方式去浪費。我頂著毛球變身成馬猴燒酒拿起了手邊的儀器,等到地獄犬帶著部隊徹底走遠後做著深呼吸對毛球說道:“好了小東西,我們上吧!”
“咪(第四聲)!”
說真的我不知道敵人老家裡面都有些什麽東西,反正對方絕對不會舉著橫幅來歡迎我,必須小心謹慎。沒準不等我進去只是剛出現在門口就會有大量密密麻麻的雜兵跑出來堵路,但也有可能直到我大大方方地走進去敵人也憋不出半點戰力來攔截,這些不親身試試又怎麽會知道呢?
毛球帶著我瞬移到了龍嘴舌頭連接著的那條道路上,數分鍾前某隻身高馬大的三頭犬才從這裡經過,我甚至還能在附近的空氣中嗅到這些怪物的氣味。當然這不是重點,進入冷靜模式後我已經摒除了心中包括對規格外巨龍的恐怖在內的所有雜念,一手夾著儀器一手拿出緋雪收藏品的盾牌開始大步前進。
為什麽是盾牌?拜托我又不是艾蜜琳娜,根本沒可能像她那樣揮舞著武器在敵營之中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武力值爆表的魔法少女有她一個就已經足夠了;再說進入敵方基地的主要任務是收集資料,我只需要保護好自身和儀器的安全即可,完全沒必要和對方戰鬥。
所以比起攻擊還是選擇防禦更為合適,別的不說基地裡設有防禦塔這一點乃是常識了——你們什麽都沒有看見!
小心翼翼地前進了一段距離後,我才終於發現了為何看著龍嘴深處總是一片漆黑的原因:丫被一圈黑色的光幕給籠罩了,看起來就像是遊戲裡的副本入口似的。對此我並不感到奇怪,相應的保密措施終究是要來一點的,否則豈不是在遠處用高倍數望遠鏡就能看個一清二楚了?
用力咽著唾沫做好了才進去就被各種高級糊臉的心理準備,站在光幕前的我果斷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世界宛如用無數晶瑩剔透的淡綠色水晶組成一般,放眼望去全是這種奇怪而又美麗的東西;綠色的光芒在晶體內部迅速“流動”著,但無論它們產生在什麽地方,最終都朝同一個方向匯集了過去;道路的盡頭——假如那真的是——巨龍口腔的食道入口處聳立著一座巨大的水晶塔,不時忽暗忽明地綻放著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心臟在跳動般令人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什麽鬼,想象當中我進入巨龍口腔內部之後自己腳下的道路應該是那家夥的舌頭,肉乎乎滑膩膩的十分惡心才對。但是眼前這唯美炫酷的奇妙水晶世界又是神馬情況,我不小心進錯副本了?
不過很快我便將這個想法扔出了腦海,因為正前方的水晶地面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芒,某個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就這樣在光芒中憑空從地面之中冒了出來,儼然一隻史萊姆從液體表面慢悠悠地鑽了出來似的。
手持金屬戰斧的渾身橫肉的獸人,不知道是被周圍的光芒染的還是天生就長這樣,他的皮膚乃是綠色的,形象經典得幾乎要讓人熱淚盈眶。當然這家夥此時出現於此地肯定並不是為了作為蠟像供人觀賞,綠色的光芒流動著完成對獸人的“描繪”後,丫頓時就變成了真實的存在,自口中發出粗獷的吼聲氣勢洶洶地朝囧囧有神的本人猛衝了過來。
換成以前的我十個也打不過他一個,但現在應該用不著擔心。和地獄犬相比普通的獸人步兵壓迫力微弱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我又做好了防禦的準備,這種程度的對手……
一邊用儀器拍攝著遠方的水晶塔,我一邊高高地舉起盾牌擺出了格擋的架勢。至於本人的對手同樣也十分配合,非常華麗的來了一個跳劈,手中的斧子帶著巨大的破空呼嘯聲重重砸在了本人的盾牌上。
好,到這裡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很正常,劇情展開也非常的普通。如果不出所料,接下來就應該是獸人用斧子攻擊盾牌不僅未能破防反倒被震得武器脫手之類能夠讓我一發逆轉的事件才對,但很顯然我還是太膚淺了。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讓我的耳朵在一陣嗡鳴中險些岔氣,盾牌上傳來的恐怖力道險些把我給壓扁,若非提前換上了魔動力鎧甲只怕是要當場撲街了吧。即便如此我仍然被這一斧頭砸得當場單膝跪地,不過終究還是堅持住了,咬著牙硬生生地頂住了對方。
前言收回,這尼瑪的哪裡是什麽普通的獸人步兵,丫根本就是BOSS級別的角色好不!然而此刻已經沒那個機會讓我後悔乃至擺脫對方的糾纏了,只能使出全力抵擋著這家夥;眼前的獸人也並非死腦筋,他反覆劈砍幾次發現根本沒可能突破盾牌的防禦之後便改變了辦法,轉而試著從別的方向對我展開攻擊。
斧頭劃出一道很大的弧線繞過了盾牌,目標似乎是我的後背。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但相對的獸人因為動作幅度過大也會露出破綻,而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別誤會,咱手上並沒有武器,所以目標並不是為了殺死對方。我腳底發力用力躍起整個人貼住盾牌狠狠撞在了獸人的小腹上,這樣不僅能避開對方的攻擊還能趁機打亂他的動作,接下來自然也就有機會能夠拉開雙方的距離,進而考慮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我並沒有將魔力凝聚在盾牌上,而是選擇了用來加強腳底的爆發力,這本身並沒有什麽錯,可誰能想到我特喵的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面結實的牆壁上呢?整個人頓時就被震得發麻了,好在獸人似乎也不好受,踉踉蹌蹌著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方才穩住。借這機會我迅速拍動背後的金屬羽翼拉開了距離,剛想著這裡能飛高了挺不錯的,就看見地面上的獸人從腰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小斧頭,狠狠用力徑直投擲了過來。
若非有護盾擋著我估計就要破相了……或許是腦袋沒了?
要把儀器收起來換成武器乾掉那隻獸人嗎?憑借時間系能力應該可以做到,而在收拾對方之後我和那座怎麽看都是樞紐的水晶塔之間便再無阻攔,沒準可以試試單槍匹馬的摧毀敵人基地?
頭頂上的天花板忽然亮起了綠色的光芒,卻是從那之中鑽出來了一隻黃黑相間的一人多高的黃蜂,飛快地拍動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懸停在了不遠處的地方虎視眈眈地打量著我。
很好,風緊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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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剛剛的副本空間自從我進入之後便開始刷新怪物,每一隻的能力強大不說並且刷新速度還相當的快,如果長時間賴在裡面不走的話估計幾分鍾後我便是想走也走不掉了。同時這裡面的刷新應該是根據入侵者數量決定的,否則若剛才進去的是人類大軍僅憑一隻獸人又如何能夠抵擋?
虧得我是單獨進入,換成幾十號人的隊伍麻煩就徹底大了。
讓防禦塔什麽的見鬼去吧,果然在對攻遊戲裡出兵才是硬道理。幸運的是先前刷新的兩隻怪物似乎不能離開副本空間的樣子,我逃出來這麽長時間了也不見他們追出來,作為守衛倒是挺負責的。
嘛,對於這個最後被屁滾尿流趕出來的結局我一點也不意外。自己變成馬猴燒酒頂著個毛球或許確實是能夠打敗不少敵人,可咱並非無敵,作戰方式更是早已習慣了與他人配合,單打獨鬥終究不適合。
還是回去把資料交給藍羽學姐吧,相信天然呆見到這些數據後肯定會當場化身為科學狂人是說非常高興的。而且軍隊與地獄犬之間的戰鬥我同樣也比較在意,現在回去沒準還能趕得上最後一幕。
毛球長距離搬運人之後會感到疲勞,我原本打算等返回營地就讓小東西好好休息,可真的等咱抵達了才發現,休息必須要向後推遲了。
營地附近的道路上歪倒著一台破破爛爛的重錘機甲,表面幾乎全被撕爛了,巨大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這些痕跡很明顯是由某種野獸的爪子和牙齒造成的,而現場唯一有著如此誇張的爪子和牙齒的野獸,除了地獄犬再無二家。只不過這家夥目前正悠然自得的趴在地上用滿臉戲謔的表情看著全力迎擊魚人衝鋒的人類,就像是在逗他們玩一樣。
營地裡只有一台機甲,還有一台被留在了沙灘那裡負責守衛城市入口。沒有了這個大家夥,人類的火力頓時顯得雞肋無比,打個魚人都快把吃奶的力氣給用了出來——話雖如此那些魚腦袋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接近陣地,它們紛紛倒在了密集的步槍掃射之下。
似乎是對手下雜兵們的表現很不滿意,地獄犬中間的那個腦袋用很是不屑的表情從鼻孔裡噴了口氣,懶洋洋地站起來抖了抖身子。這本是一個非常平常普通的動作,卻讓對面的人類陣地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顯得非常緊張。
看樣子我估計錯了,這隻地獄犬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但並沒有到讓人類喪失戰意的程度。如今的我們已經不是被一隻怪物隨隨便便嚇幾次就會屁滾尿流的鶸了,沒兩把刷子別想放倒我們!
地獄犬在吸氣,也許它是打算使用龍息一樣的技能吧。梅姐等人紛紛找掩體躲避的行為證實了我的猜測,這隻三頭汪星人多半是打算先用大招洗地摧毀軍隊的防線、然後再過去展開肉搏吧,畢竟沒有辦法集中火力的話近身戰能力無限接近於零的人類只能等著被屠戮。
但,在蓄力的時候把後背暴露給敵人真的不要緊嗎?
由於毛球是帶著我瞬移過來的,地獄犬未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我的存在,它的六隻眼睛全都盯著對面的人類陣地, 根本不曾回頭看過。對此我自然也不打算跟它客氣,利用這機會吸氣的機會具現出了那柄碩大的騎兵長槍,用力揮舞手臂讓其疾飛了出去。
我並沒有想著用偷襲的方式乾掉地獄犬,首先從血咒刻魂之擊的瞄準鏡裡看來秒殺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至少現在的我做不到;其次,這家夥顯然有著和人類相近的智慧,並且還相當高傲。那麽為避免陣地乃至後方的儀器受到損傷,目前咱能夠想到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吸引仇恨。
丫不是喜歡擺譜嘲笑人類的弱小麽,我就乾脆反過來嘲諷它好了。
因此長槍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地獄犬身上的弱點比如腦袋心臟什麽的,而是這家夥的菊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同樣也屬於弱點?
我沒能看見地獄犬被刺中之後的表情,反正它只是大聲怒吼哀嚎了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睛怒氣衝衝地轉過了身子;至於口中的蓄力攻擊,則已經散去了。
深吸一口氣後,我毫不客氣地撇著嘴衝怪物豎起了自己的中指:“喲,愛裝逼的,這把菊花槍的滋味怎麽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