峫城那邊增援來的部隊很快便抵達了,我並沒有在裡面看見蒂亞絲的身影,想來那隻吸血鬼蘿莉應該是徹底無緣這次的戰鬥了吧。來的只是普通的軍隊,進一步鞏固了此處的防禦;然而想要推進到敵人大本營那邊,光靠這點人手恐怕還是有點不夠。
沒辦法,我們缺少可以突擊的力量,也沒有能夠帶領少數人衝破敵方陣線的規格外。在某個抖S神明刻意禁止規格外參加戰鬥的情況下,我們面對過於強大的敵人時自然會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如果艾蜜琳娜在這裡,女孩肯定會二話不說直接跑去巨龍的嘴巴裡將那兒掀個底朝天然後帶回來許多奇怪的零碎物品供藍羽學姐研究的吧。不過我並沒有金發少女那樣誇張的實力,附近的其他人也沒有,這種勇闖敵營的大家事情根本做不到。因此想要從敵人老家拿到研究用的樣品或是數據資料,就不能明目張膽地衝進去把守衛全部打趴下再慢慢弄,只能試著玩一出潛龍諜影。
但這同樣也不行,根據藍羽學姐的說法龍嘴內的異空間相當於由娜芙伽完全掌控著的類似於數據構成的世界,我一個外來的陌生“數據”剛進去自然會被立刻發現——要不然當初咱也不會那麽快就被突然出現的守衛給趕出來了——偷偷摸摸的行動是瞞不過對方的。
歸根結底就是無解,也是創世神希望和樂意見到的情形。人類飽含著熱情在彼此間羈絆的激勵下努力奮戰到最後卻愕然發現,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徒勞的,於是內心充滿了無助和絕望,那家夥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個吧。
又或者人類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將不可能轉化為可能成功突破了死局,對在附近饒有意味欣賞著的創世神而言這同樣也是一出很精彩的戲碼。
等等,我剛才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脫線沒譜的事情……
“周翼,你小子別在那裡杵著了,過來幫忙。”梅姐的聲音瞬間打斷了我的思路,“帶幾個人到遠處的高地上負責警戒,大小姐先前說的時間終究只是沒有根據的估算,要做好對方時刻都有可能出現的準備。”
這貨敢情是完完全全的把我當成狙擊手在“使用”了啊,雖然這的確是咱的本職工作。我很快收拾好心情向正在指揮部隊的梅姐走了過去,聳著肩衝她開口道:“我不是你手下的兵——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的吧。帶幾個好手去警戒麽,沒問題。不過梅姐,在敵人下一波的攻擊結束後,我希望你能借出一些兵力幫咱突入敵人大本營內部。”
手裡拿著筆似乎打算簽字的梅姐聞言驚得頓時連筆都掉了,忙不迭附身重新撿了起來:“不要胡扯了,曾經進去過的你自己最清楚那裡面究竟有多麽危險,不是帶幾台機甲開幾輛坦克進去就能搞定的事情。”
“啊咧,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請再借給我一台重錘機甲。”
“我擦你小子還蹬鼻子上臉啦?”
“另外這台機甲最好有買過保險,因為咱根本沒辦法保證自己最後能夠將其完好無損地還回來。”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調?戲梅姐讓她抓狂或是害羞這種高難度的活兒還是交給丁向晨大叔去做吧,為了避免不小心玩過頭出大事我果斷選擇了見好就收:“當然有在聽。我知道那裡面很危險,不過就這麽守在此處等待遊戲結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那更加危險。娜芙伽被創世神控制住了,你敢拍著胸脯保證遊戲結束後那家夥會將她原原本本地還給人類?”
這個糟糕透頂的猜測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本以為梅姐聽後會露出恍然大悟無比震驚的表情,誰曾想她卻只是滿臉淡然地點了點頭:“唔嗯,說的沒錯。那家夥將娜芙伽還給我們的可能性確實低得可憐,所以才需要想辦法在遊戲結束之前把她給救出來。真是沒話說了,你和那丫頭之間的默契啊。”
我在莫名其妙中也隱約察覺到了什麽,整個人立馬就哭笑不得了起來:“橋豆麻袋,難道說?”
“先前你跑進敵人大本營鬼混的時候已經恢復意識的艾蜜琳娜曾經專門發來了聯絡,跟我討論的也是和你剛才所說的同樣的內容。你們倆還真是……”梅姐說著忽然很是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不過很快就換成了嚴肅的模樣,“不管怎麽樣創世神極有可能利用這次機會在娜芙伽身上動什麽手腳,甚至在遊戲結束的瞬間將她湮滅掉;盡管如今的人類還有瓦爾基裡作為替代,可聯邦那些人十有**不會對女武神放心的——盡管他們從來也沒有對娜芙伽放心過。”
“所以在失去娜芙伽之後,人類和AI之間的不信任會劇烈膨脹、最終引發一連串本可避免的事件,你是這個意思吧?”聽到這裡我也明白了,忍不住以手扶額著抹了把汗道,“真見鬼,我本以為人類和AI已經成為互信互賴的朋友了,如今仔細想想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啊。”
梅姐扭頭朝周圍忙碌著的眾人掃了一眼,撇著嘴幽幽地說道:“有人想和AI交朋友,但有的人卻想毀掉她們,我們就是這樣一個複雜的種族呀。另外相信周翼你也看出來了,人類和AI互信的橋梁正是娜芙伽;大家已經習慣了由她掌控網絡,一旦突然換成其他人,必然會產生恐慌的情緒。”
嘛,這我能夠理解。假如某天早晨起來後打開電腦時愕然發現原本一直用了N年的帝國在聯邦產大片裡不僅吊炸天更幫忙實現了地月通話的PP聊天軟件莫名其妙的被更換成了某個陌生的軟件並且之前毫無半點征兆,換成我也會認為自己的電腦是無意中被什麽人給黑了於是慌裡慌張地抱著機器各種拚命折騰,待到全部檢測完成了才發現是系統強製升級什麽的……打住,說多了都是淚啊。
創世神那家夥,試煉的難度是降低了,但是丫卻極有可能趁機給我們偷偷下套,這種展開誰能吃得消?
“總之我們必須想辦法救出娜芙伽,無論那個抖S有沒有偷偷對她做手腳。”困擾地抓著頭皮的我犯難道,“現在的問題是得有人進入副本收集詳細的信息以供藍羽分析,否則她再怎麽天才也不可能想出辦法來的。我是打算進去,不過僅有一個人的話肯定不行,需要有人配合。”
“所以你才會找我要人嗎?老實告訴我進去後你們所有人全身而退的幾率有多大?”
“很低,實際上那些配合我的人擔任的乃是充當炮灰吸引火力的角色,面對的怪物又是小BOSS級別,所以不容樂觀。”我陰沉著臉無比認真地說道,“很可能最後只有我能依靠瞬移能力逃脫,其他人全都要交代在裡面,為的僅僅只是收集情報以供藍羽找出解救娜芙伽的辦法,而且還不一定會獲得成功。目標可以說非常的虛無縹緲,甚至從一開始就不值得嘗試,因此我希望梅姐你安排的隊友都是志願者;假如沒有人願意參加的話……我就自己去好了。”
梅姐忽然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打斷了本人,滿臉複雜地瞅了過來:“周翼,為什麽你會不惜做到這種地步?以前的你面對危險是有多遠躲多遠,如今又為何要主動冒險?”
“因為一味躲避危險的話,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最後避無可避時所要面對的,就不只是普通程度的危險、而多半是世界末日了吧。”隨意地揮了揮手後,我苦笑著歎了口氣道,“咱是認真的,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那樣的世界我曾經親眼見過,到那時候再努力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所以如今的我信奉一個準則,那便是所有的危險都必須被消滅在萌芽狀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既然連你這個弱渣5都能我是說既然艾蜜琳娜想到了在娜芙伽身上動手腳,創世神那家夥肯定也能夠想到,對方會不會借機反製我們?”梅姐略顯擔心地輕撫著下頜道,“比如說在我們試圖救出娜芙伽的時候讓埋伏許久的最終BOSS閃亮登場什麽的?”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倒不如說這種可能性非常高。梅姐你就不能凡事都朝好的方面想想,非要考慮那些壞的事情,這樣不好。”
“老娘樂意把什麽事都想得很糟糕,這樣才能提前做好應對措施,有哪裡不對了嗎?”
“嗯,那請問大姐您對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莫非也在抱著最壞的打算?比如說結婚當天丁大叔的小三跑來砸場子……”
“那樣的話,老娘就果斷兩槍爆頭好了!”
我覺得梅姐一定是快要抓狂了,否則怎麽會是兩槍爆頭呢?於是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啥,大姐您只需要開一槍便足夠了,用不著再開第二槍鞭屍的。”
“誰說我要鞭屍,咱要爆掉的乃是小三以及敢背著我找小三的負心漢的兩個人的頭!”
還真是標準的女漢子風格的發言呢,好船結局就是為這種性格的女子準備的。
“好吧梅姐是你贏了,小子我自認不如。”囧囧有神的本人舉手投降道,“不好意思把話題扯遠了,現在讓咱們回歸正題OK?我確實打算再次進入敵營內部瞧一瞧,但上次的經歷讓我意識到,自己單獨一個人是無法深入的。那裡面會不斷刷新守衛,而且多半還是根據侵入者數量來刷新的,因此單獨行動肯定會被守衛給糾纏住,必須要有其他人來負責吸引注意力。”
“娜芙伽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確實不能放任不管。主動冒險做出犧牲總比一切都無法挽回時付出更大的代價要好,你的請求我同意了。”梅姐認真地點著頭道,不管還沒等咱感到喜悅,丫就突然換了表情指著遠處氣勢洶洶地噴了本人一臉唾沫,“不過那是得等到雜兵結束之後才能正式開始的事情,現在先給老娘滾去負責警戒,動作快!”
不想被女漢子連踢帶踹的以無比狼狽的形象攆得抱頭鼠竄的我忙不迭飛也似的逃走了,幸好女生們都在遠處給忙碌著的軍隊幫忙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否則我真該找塊板磚試試自己的腦門硬度了。
在指定地點待命的是一支標準的觀察小隊,向他們打過招呼後,我讓毛球把大家帶到了之前梅姐所說的位於高處的道路上。從這裡能夠看到絕大部分的主要道路,乃是整個戰場的製高點——不過在正對面同樣也有一個完全相同的地形,那是給敵人提供的。
當然怪物會不會去佔領咱就不知道了,最好就這樣一直讓它空著。
等打量完周圍景色的我把注意力收回來時, 卻發現頭一回體驗空間移動的大兵們望著驕傲地努力把自己鼓成一團的毛球的眼神都不對了,紛紛朝囧囧有神的本人頭頂伸出了手,當然他們摸的並非滿頭黑線的我的腦袋。
有人甚至還拿出了隨身攜帶著的條形巧克力來喂毛球,聽著小東西一邊將巧克力咬得哢吱作響一邊發出了無比歡快的“咪嗚”聲,我相信它此刻絕對是一副眯著眼睛看起來顯得非常幸福的萌萌噠的可愛表情。
誰說萌物只能對女生起作用的啦,在這世上萌就是正義!
“周翼騷年,你有一個好寵物。”隊伍裡的狙擊手大哥在毛球吃完巧克力美美地打了一個飽嗝後,以滿臉深有感觸的表情對我說道。
我不確信他指的究竟是小東西有著帶人瞬移的能力還是純粹在稱讚它的外表很萌。
“啊哈哈,大家別這樣,會把毛球給寵壞的。”我訕笑著拍了拍貌似吃得有些撐的小東西對眾人說道,“我們抓緊時間做準備吧,說不定敵人馬上就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