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
張放的話此時竟是如此的刺耳。
“華將軍,殺了他!”
背後傳來的聲音,在此時華雄的心中竟是覺得有萬分的壓力。
有了第一刀的教訓,他如何還會再第二刀上留手,可是他的刀還是沒有讓他如願。
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麽樣子,此時的華雄當然清楚。
可是誰又能知道在那刀鋒槍尖相抵時發生的事情呢?
此時眼前的這個小子,怎麽可能是個傻子,對於華雄來說,這完全就是一個催命的閻羅。
單憑這兩刀所見,華雄便知道這之前的一切,他都像是被這個小子給帶著耍弄。
此人的槍法是他從沒有見過的,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不過既然如此,此時的華雄卻也不會退縮,因為他能看得出,要是他要走的話,他的背後立馬便會多個窟窿,那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更何況,他還有一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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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放看著那華雄,再次的撤刀回身,並將坐騎調轉馬頭而走,一直走到將近百步距離的地方,這才回過身來。
“你怎麽不追過來?”華雄問道。
“那你又為何不那麽逃了呢?”張放也是問道。
“你是對我放心呢,還是對你自己太自信了呢?”
“呵呵,我是對我有點自信,當然我也很是相信我的大黑,可以讓我在你逃回陣中之前,將你追殺!”
“哼!我華雄豈是那種背向刀槍之人!”
“三刀之約!這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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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刀被雙手很是自然的握著,既不是很緊,因為太緊的話,不好借勢。也不是太松,握刀的手太松,也不便於他調整力度。
胯下的戰馬也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四蹄不時的翻起又落下,像是在熱身。
一人一馬一刀,不需要刻意的再去示意指引,只因為都是相伴多年的。
那戰馬在緩慢的加速起來,那手上的長刀也是隨著時間在一點點的舉到合適的位置上去。
而華雄,卻是在緊盯著張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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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刀,張放知道,這才是對他真正的考驗。
兩軍對壘,兩將對陣,甚少有像之前兩人那般靜止不動任對方出手,而己方不反擊的。在那種狀況下,他能夠判斷出華雄的出手,可是在此時,面對著借著戰馬奔跑起來的衝擊力,再加上不斷調整的刀鋒來路,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放還要想做到前兩到那般將華雄的長刀抵住,對於張放來說,這難度和之前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即便如此,張放依然冷靜。
他的手依然很穩定的握著點鋼槍,華雄的刀勢在變,張放手上的槍也隨時在做著應對。
他的眼睛卻是在看著華雄,在這百步的距離內,全神貫注,以至於都忘了眨眼。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終究不過百步,這般長度,對於戰馬來說更是用不了幾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張放的身體在做著調整,他胯下的大黑,也是在善解人意的配合著。
不過只是初次體會到那種霸王卸甲心境的張放,面對著正在拚命華雄,他也只能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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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那種刀槍相處無聲無息的場面。
在場的眾人那一刻都聽到了很是清楚的刀槍交擊聲爆出。
在那一刻,人們竟然覺得這才是正常的戰場,而那之前的景象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莫名的氣氛。
張放終究還是判斷對了華雄的刀鋒所向,他的點鋼槍自然也是觸碰到了華雄的長刀。
刀鋒是斜著由張放的肋間向上提起的,這樣的撩刀對於此時為了應對華雄的雙手運刀的張放來說,自是最為難防的。
若是沒有他的點鋼槍的攔阻,或許此時的張放應該是兩片了。
不過他的槍還是擋了一下,然而終究他還是讓華雄的刀給砍傷了,鮮血已經從肋間滲出,徑直順著他的皮衣而下,點點滴滴都浸在大黑馬的肚腹上。
沒有死,此時卻是並沒有讓張放覺得高興。
只因為他這最後一刀並沒有接住。
“呵呵,我贏了!”華雄的聲音中透著高興和解脫。
之所以說是解脫,自然是他終究還是突破了前兩刀給他帶來的壓力。
“哎,是你贏了!”張放的話語中竟是有些歎息,“對不起,我……”
“哈哈,我贏了!”
華雄的戰馬下也已經是鮮血淹成一片,一把長槍已經刺透了他。
這長槍自然便是張放的。
只因為他沒有判斷好華雄的力度,用力過猛,雖然碰到了長刀,帶歪了長刀的方位,可是他卻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長槍,那長槍順著華雄的刀柄一路刺了過去。
“敢問槍法何名?”這個時候,華雄居然會如此問張放。
“霸王槍法!”
“好名字!多謝相告!”
華雄退去了身上先前的驕狂,此時儼然只是一個純粹的武將。
“待你以後揚名天下時,我倒是死不足惜了!”
“……”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張放,薊城張放!”
“呵呵,多謝!天下英雄何其多,可惜我不能在與之爭鋒了,來吧,把你的長槍抽回去,一把好槍,可莫要埋沒了他!”
張放倒是依言而行,點鋼槍帶出一蓬鮮血,卻是沒有聽到華雄有絲毫的**。
“告辭了!”華雄的戰馬帶著華雄就這麽往回走去,只是那身後是一路的血跡。
張放竟是有些悻悻然,握著槍,這便任由大黑馬將他馱回陣中。
此刻兩軍陣前都不知道場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對陣的兩個人都是坐在馬背上各自回轉了軍中,而每個讓你的而背後都是一路迤邐的鮮血。
“來人,將這張放給抓起來,這小子是董卓的人!”人群中,袁術自是由冒出了他的聲音。
不過此時卻是沒有人動,太史慈適才的箭法已經讓眾人見識過了,更何況此時究竟是個什麽局面,都沒有弄個清楚,要是照著袁術的話去做了,若是事實與之相反的話,到時候這臉面也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都沒帶著眼睛麽,沒看到那華雄已經完蛋了,還在這裡大呼小叫的,這都是些什麽東西!”黑炭頭的話,倒是讓眾人心中一愣。
都想相信這話的真實性,可是看著張放那臉上的神情,倒不像是得勝而歸的人,卻是叫眾人都把眼光轉向公孫瓚。
畢竟這黑炭一般的家夥一直都站在公孫瓚的身後,自然便是他的人。
“那華雄被張放刺穿了身體!”
有了公孫瓚的話作保,此時才有人注意到對面西涼軍的陣列之中已然有些慌亂之象。
“盟主,此時何不趁亂攻打虎牢關,華雄已死,西涼軍定然六神無主,我軍人多勢眾,定然可一戰而下虎牢!”
自是有人在此刻建言道,眾人再去看,竟然是那鮑信。
袁紹倒也沒有駁了鮑信的話,只是把眼睛轉向了一旁的曹操。
“盟主,西涼軍雖有亂象,可是虎牢關非比尋常,我軍一時之間也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故而我軍不妨先打造雲梯等物,待萬事齊備,以我軍之軍心士氣,定可一鼓而下此關!”
見曹操如此說,袁紹自是覺得言之有理。
“今日我軍滅了西涼華雄,自是已經讓西涼軍軍心大敗。諸君也都是辛苦了,正如孟德所言,我軍新到虎牢關下,卻也需要步步為營,穩扎穩打,如此才顯得我聯軍乃是堂堂正正之師,以正擊逆,自可為天下之表率!今日且回營,好生休整,待我軍準備妥當,自當再戰!”
“盟主英明!”
一眾人此時竟然都開始對袁紹歌功頌德起來。
隨著袁紹的盟主令下,自然全軍回營,至於要輪值防禦的兵士,當然還得辛苦著。
至於受傷回來的張放,竟然沒有幾個人提到,即便是袁紹也是如此。
張放和太史慈倒也沒有對於袁紹那邊有些什麽期待,此時於夫羅卻扮演著他們兩個之前的角色,跟著張放一路回了匈奴營。
這邊廂太史慈正要和張放好生的說話,好問詢下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倒不想已然有人前來探望張放了。
竟然是那曹操在向袁紹建言,處理了一番之後,尚未回營,徑直來到了張放這邊。
“張小弟,這傷勢如何?”
不說功績,先問傷勢,曹操做人卻是要比那高高在上的袁紹強上不止一籌。
“曹大哥客氣了,小弟這傷不過是皮外傷,休整幾天便可完好無損!”
“哼,逞什麽強,非要和那華雄做什麽三刀之約,這下子好了吧,受了這傷,不是自己找罪受麽?”人未到,這話語已然入耳,此時還能如此對張放說話的,當然便是張飛了。
“三弟,胡說些什麽呢,”只見此刻劉備帶著他的兩個兄弟關羽,張飛也是過來看望,“先前戰陣之上,公事為先,如今大軍回營,這才得空前來,還望張放賢弟恕罪才是啊!”
借著先前的交情,這劉備倒是和張放顯得很是熟絡。
“張小弟,這幾位?”曹操倒是有些搞不清楚,畢竟他能看出公孫瓚對於張放是有敵意的,而劉備一行三人,始終在公孫瓚身後,如今不想這看似兩下裡不相往來的兩路人,竟然還能以兄弟相稱,自是讓曹操覺得有些奇怪。
“這幾位也是往日裡的朋友!”張放只能如此介紹道。
“在下劉備,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字玄德,見過曹將軍!”
有那個平常人會這麽介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