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太困了!)
從護烏桓校尉,到胡匈奴中郎將,原本期望得到的只是一個派遣軍的名號,畢竟聽著護烏桓校尉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沒想到,從洛陽回來的居然讓張放一下子晉升成了中郎將,固然這個名為不過是一個四品的雜號中郎將,可是這將軍,卻是十成十的。
原本張四海倒是也想在洛陽走走門路,畢竟洛陽城中的那些人物,即便是沒有了當初十常侍時代賣官鬻爵的風潮,可是董卓在位,本來就不是一個什麽正人君子,倒是可以從中努力一些,好讓張放能夠有個更好的名位。
不過如今倒是免了他這一點破費。
劉虞和公孫瓚都有所加官進爵,這些自然是應有之義,畢竟平定一方叛亂,這樣的功勞,若是不出幾個侯爺,實在是體現不了朝廷厚賞功臣的恩澤。
更何況如今董卓雖然權柄一朝,卻是人心不附,他怎麽著也不會讓這樣的情勢繼續下去的。
在張四海看來,如今董卓大肆封賞宗親,自是為了表明他本身並無更進一步的野望,不過倒是比張四海記憶中的早了些。
而張放從小小的都尉搖身一變,居然這就成了一方將軍,在張四海看來,張放有功是一方面,劉虞那邊大力的舉薦也是一方面,再有便是朝廷上面的布置和角力。
不管如何,自家人落得好處,那才是真的。
“不到二十歲的將軍,我想滿朝文武如今都會心生疑問,這個叫做張放的家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張四海倒是調笑著張放。
“伯父說的是,不過如今這朝廷上下,將軍之名早就爛大街了,不知什麽,你看那些跟著董卓進了洛陽的家夥,那個身上不是背著這個將軍,那個將軍的名號,”太史慈說道這裡,卻是覺得不妥,“不過義弟這個將軍之名,咱們倒是可以好生的借用一下才是!”
對於太史慈一時的唏噓,張放自然沒有什麽芥蒂,畢竟如今的他確實也明白,這個時候需要注重的還是自身的實力,有了實力,一切都不是問題。不然像公孫瓚這樣的,怎麽敢和劉虞分庭抗禮,而他自行調兵遣將截殺使者的事情,終究還是不了了之了。
當然張放雖然明白這些,不過他沒有想過學公孫瓚的飛揚跋扈,畢竟人不可以忘本。
“不過這護匈奴中郎將,如今倒是給的恰是時候啊,”張放這麽說,倒也不是看重這個官位,而是在他們準備南下匈奴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想要的名分,如此怎麽不算的上是想瞌睡便有人送上枕頭。
當然此時的他們不會忘了向薊城那邊匯報一二,感恩之舉自是免不了的。若是沒有劉虞這位主公的上表,張放自然是不會位列這個班次。
對於從校尉轉中郎將,原本一個地方性的派遣軍設置,到了如今,張放若是嚴格意義上說,倒也算不得幽州的屬官了,不過名義上的事情,若是張放不再向薊城輸誠,張放那便是要臭大街的節奏。
當然張放也是沒有那些心思的。
“對於南下的事情,上次和鮮於輔大人已經說過了,如今主公應該是知曉的,雖然不見主公的回復和指令,不過從現在來看,主公還是默認了,不然也不會繼續向朝廷為我請賞的!”張放也漸漸的開始學會揣摩上意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咱們先前就和鮮於輔大人說過,此次南下對於咱們來說,旨在更好的發展我們自己,當然草原地盤這些東西和我們相對關系不大,若是烏桓人願意的話,可以讓他們也一並跟著,那些草場,他們可以去佔了,我們要確立的是統領他們的權利。”太史慈簡言道,“不過如今義弟成了護匈奴中郎將,我們倒也可以招撫那些跟著須卜骨都侯的匈奴人,一者補充咱們的麾下兵馬,另外一個好歹當初有提過正本溯源的大義名分,咱們須把這一點給佔全了。”
對於太史慈的話,張放自然沒有異議。
而在張四海看來,這兩兄弟考慮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麽好補充的,此時的他只要做好他們的後盾便足以。
身為幽州商會的會長,掌握著幽州大部分經濟資源,為張放他們保證後勤的事情,自然是可以滿足的。
況且張放他們所需的後勤補給,確實不多,畢竟行走在草原上,若是還沒有讓戰馬吃飽了草,豈非笑話一般。而至於剩下人的吃的東西,在草原上也是在不是什麽問題。
“原本咱們想著鮮卑人有心南下便順勢而為,不過如今這匈奴人的事情,已經成了放兒你的份內事,如此,咱們倒是可以先行出兵,領兵南下!”
身份的轉變,自然在行動上也要有響應的變化,這也就是所謂的此一時,彼一時。
當初並沒有和鮮卑人有關於南下匈奴這方面明確的約定,所以如今他們要做的也僅僅是向薊城那面解說一下他們接下來的布置即可。
在三人的眼中,一封書信,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足以解說的清楚,所以決定張放還是親自去薊城一趟。
一路上的風景自是不待言,不過對於張放來說,從薊城到上谷,這一來一去之間,他的身份居然已經是幾轉在身,這些事情固然有他自身的功績傍身的原因,然而他之所能夠有今天這一步,張放知道,一切都是靠著劉虞對他的賞識,若是沒有這個地步,像他這樣一個出身的人,怎麽能夠讓遠在洛陽城中的那些人知道他的名字,還會給他一個中郎將的將軍位。
當初立下的當官之願,自從他藝成下山之後,不過短短一年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卻是他在山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而這一切便是他的師父也是苦苦的追求了不知多少年,始終不可得的,想到了這些,讓張放感慨萬千,人的命運前途,除了需要自身的努力之外,這機緣也是非常重要的。他的師父時運不濟,終不能得償所願,而他機緣巧合有了今天的地位,不過即便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張放卻也知道他的前面還有無數的精彩等著他,這讓他欲罷不能。
重新回到薊城,張放倒也不為眼前所見到的變化而感到詫異,畢竟和上谷相比,這裡作為幽州州治之地,在劉虞的治理下,變得繁華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何況在上谷那裡,那種從破落到繁華的變化更比在薊城中的變化令人驚訝,所以到了這裡,張放已經沒有那種驚豔的心境了。
讓手下人回家和福伯他們打聲招呼,張放倒是直接的來到了鮮於輔的府上。
如今的張放早已經不是一個毛頭小子,在太史慈的影響下,在張四海的耳提面命下,讓張放明白,在這官場上,並不是單靠他一個人就能玩得轉的,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步,還沒有那種可以以一己之力便決定一切的境地。
所以他回到薊城之中,他還是選擇了第一時間便來到鮮於輔的府上,畢竟當初是鮮於輔將他介紹給了劉虞。
來到鮮於輔的府上,張放倒是沒有直接見到鮮於輔,被府上的下人告知,鮮於輔去州府中理事,不過鮮於輔府上的下人倒是沒有讓張放打道回府,而是將他領到了府上的書房中奉茶等候。
對於在這裡受到的招待,張放自是明白,盡管他來鮮於輔這裡來的少,不過在他報名之後,府上的下人便不帶猶豫的將他帶來這裡,說明鮮於輔平日裡在他府上的下人面前,也是常常提起他的,若非如此,這些下人怎麽會讓張放又登堂入室的行為。
想到這些,張放自覺自己還是在人情來往上少了殷勤。
畢竟這官場之上,並不是一團和氣的,在這裡,表面的風平浪靜,或許在背後隱藏的就是波橘雲詭,當下的言談甚歡,保不住都是口蜜腹劍的開始。
而他張氏一門當初也是借著和鮮於輔一道兒走了烏桓,有了如今在幽州官場上的起身,鮮於輔當初的幽州從事,如今依舊,而張放這個本身籍籍無名的小輩,居然這就一年之內騰挪到了中郎將的位置上了。
兩下裡的地位已經有了這般巨變,定然會影響到兩邊相處時的感覺。或許張放覺得自己並沒有發生什麽樣的變化,不過他卻也明白,人心隔肚皮,他不能保證別人會不會心生嫌隙。
獨自坐在鮮於輔的書房中,府上的下人們已經幾次為他添水奉茶,從上谷到薊城一路上的辛苦,也在張放身上慢慢的聚集,不過張放倒是繼續這麽一個人在房中靜靜的待著。
這段時間以來,張放遭遇的事情,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他很是目不暇接,即便是他身邊有太史慈和張四海的相助,他自己也不是蠢笨之人,可也沒有這樣的時間和機會讓他能夠對自己的經歷好好的想想,眼下這一刻對他來說,確實是太必要了。
就在沉思中,張放覺得書房的門,猛地被打開,就見鮮於輔笑著走了進來,很是客氣的說道,“張放,你可知道,如今在薊城中已經有人說你們父子在步北平那位的後塵了啊!”
聽到這句話,讓張放的神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