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放所說,為了對得起十萬難民的期待,張放在這段時間裡和太史慈兩個人輪番出擊,各領著千人,巡行首陽山附近。
將那些遊蕩在附近的山賊土匪,還有將觸角伸過來的白波軍紛紛的打散。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被打敗的那些山賊土匪,張放他們自是不會讓他們繼續為禍當地,連帶著這些人的老巢也是一一清剿。
在這些地方,除了這些能夠為禍的悍匪亂賊,總是會有些被裹脅的百姓,對於這些人張放自是全都帶回安置點,交給荀彧處置,至於從山寨中繳獲的財物或者糧草之類的東西,倒也給張放他們帶來些微的幫助。
而這些山寨,張放倒也沒有將之給破壞掉,畢竟這些地方還有不少人為開墾出來的熟地,倒也能夠安置一些百姓在這些地方生活下來。
在這些山中養育些當初的難民,從中挑選些精壯,倒是可以讓他們在這些山寨中自保無虞,好歹也算是能夠安頓一些百姓。
不過這等山寨畢竟不是多處,相比較近十萬的難民,以及那些俘獲的山賊中的作惡不多的需要重新安置的良民,兩下裡要想將被救來的難民全都安頓好了,卻是要讓張放這河東太守名符其實才行。
當然有了張放他們對那些山賊土匪打的掃蕩,倒是讓這一片安寧了許多,連帶著讓當地原本的百姓也是對張放他們這突然間冒出來的外地人也沒了多少抵觸,這自然是好事。
而今有了從袁紹那裡得來的名義,張放他們自然要準備接手河東郡的管理。
先前此間份屬董卓下轄,而對於這些地界董卓安置的那些個官員,或是隨著董卓的西去,也一並走了,或是攝於白波軍的威勢,早就不知道藏到那裡去了。
於張放他們而言,倒是不會在這邊受到什麽掣肘的事情。
不過這些眼下也只是在首陽山附近如此。
隨著派去給河東衛氏送信之人的回歸,張放他們這便要向更北一些的地方進發了。
現在的張放已經從荀彧等人的口中得知了,蔡邕一家和這衛氏之間的瓜葛,不過這種男女姻緣的事情,自是不在張放的考慮范疇之內,如今這蔡老先生的一封信便讓衛氏應下萬石糧食的供給,足見這兩家人並沒有斷了關系。
當然衛氏應下了這萬石糧食的供給,卻還的勞煩張放他們自己去拿,只因為如今白波軍已經趁著西涼軍撤走的時機,蔓延到了河東大部分地區,此時還能和白波軍他們相抗者,除了安邑這等郡治之所外,剩下的便是像衛氏這樣的累世大族的鄔堡了,而眼下衛氏已被白波軍圍困於安邑附近。
對於此時的張放他們來說,董卓剛剛將天子朝廷西遷到長安,一切都是草創之時,自然要鎮之以靜,待將天子朝廷等諸多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才能再將精力東顧,不管是在三輔的牛輔或者華陰一帶的段煨,即便能夠威脅到張放如今所在的河東,總是需要些時間的。
於是為了以備將來的戰事,此時的張放他們倒是更應該盡快的將白波軍消滅,至少應該將他們從河東地面上驅逐出去,才能讓張放他們將此時手中的這些難民都安頓下來,繼而從中征募兵士,真正的在河東立足。
而眼下,作為河東望族之首的衛氏被白波軍圍困,已然來人求救,自是說明他們的形勢危急,若是張放他們將之救下,先不說衛氏已經承諾的萬石糧食,單有了衛氏的支持,想必這數萬難民很快就能夠得到安置。
“張放,此行去安邑,當萬事小心!白波軍能夠縱橫並州,無可匹敵,雖然不曾得聞其軍中有什麽名將高人,但也不可小瞧了!”荀彧自是囑咐著張放。
安邑之行,自然是不得不去,然而對於眼下的情勢而言,張放手下兵馬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除了當初和張繡交戰之時戰死的,加上而今為了治安需要而不得不留下維持首陽山下秩序的兵馬,以及留下給太史慈用作防禦賊人突襲的,張放此次安邑之行能夠帶的兵馬至多也就是一千五百騎。
若非從首陽山,到安邑之間的距離不長,快馬不過一天光景就能趕到,這些騎兵出兵還不知道要給眼下十分脆弱的糧草供應帶來多大的負累。
“正如先生所言,賢弟務必當心,若是賊兵勢大,不妨派人來,我自當領兵前去,和賢弟一起先破了賊兵,再說其他!”
在太史慈看來,眼下首陽山的難民若能供應自當供應,若是實在不行,兩害相權取其輕,只有先讓這些難民受些風險了。
“先生,還有義兄,兩位所言,我都記得了!”
自從決議出兵以後,張放手下這些兵馬自是快速的準備了起來。
從上谷出世以來,這些人跟著張放也算是南征北戰了,對於自家將軍的脾氣也是知曉的,若是不動則已,一動自然會雷厲風行。
如今是兵發安邑,此去乃是救人,自然救人如救火,容不得什麽延誤,一千五百騎,在接到命令的時候,便都是枕戈待旦,只等一聲令下了。
“張將軍,此去安邑,還望一切順利!”
此時的蔡邕也是知道了張放他們的行動,倒也趕來相送,而在蔡邕的身邊,他那氣質不凡的女兒倒也跟著來相送大軍。
張放見之,倒是心中有些念想,“我們這是去救她的前夫之家,也不知道她心中是願意,或者不願意,可有些糾結呢?”
謝過了蔡邕父女的相送,張放便一馬當先,領兵而走,馬蹄聲聲,猶如戰鼓戰戰。
“果然兵威不凡,想必張將軍此去定能馬到功成!”
“謝過伯喈先生誇讚。”荀彧笑著說道,“承先生吉言,我想張放他們自然也會兵鋒所指,賊寇授首!”
“父親,荀先生公務繁忙,不如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蔡琰倒是輕聲說道。
荀彧見此,自是先請離開,他倒也正如蔡琰所說,這數萬難民的日常管理,眼下都擱在他一人的肩上,自然有些日理萬機的忙碌。這倒不是他不懂的統籌協理的道理,只是此時能夠幫得上的人,實在不足,即便是張放留下來的那些兵士,倒是聽話,可是諸多事情總是處理的生硬,不過這些事情,在荀彧看來,等張放再次回來的時候,或許一切都會改觀了。
不過此時的荀彧倒是回頭看了看蔡邕父女離開的身影,心中偶發奇想,“蔡伯喈這人真是救得十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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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觀那張將軍部下軍威如何?”
“正如父親所說,果是不凡,雖不曾見過多少兵馬軍演,然單就適才出兵之際的肅殺之氣而言,確實比那西涼兵馬都更為雄壯。”
此時的蔡氏父女倒是說起了適才所見。
“如此兵馬,足可掃蕩那些賊寇了!”蔡邕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著女兒的神情,不過並沒有看出什麽異樣來,“莫非我兒真就只是為了看一看這大軍出兵之際的威風,這才隨為父一同前來送行的麽?”
“父親何出此言,女兒如今和衛氏已經是前緣已斷,再無別情。即便還有,也當是對那些曾經認識的人的一些憐憫,畢竟賊人作亂,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災禍,若是張將軍他們此去能夠解了衛氏之劫,女兒這裡也可以不再掛懷於往事了!”
蔡邕見女兒如此說,倒也明白了她的心意,好歹也是在衛氏過了些時日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今雖說女婿衛仲道已駕鶴西遊,而衛氏自那時起便逼得女兒不得不還家,可是那裡總會有些曾對女兒有過善意之人。
“為父只希望我兒勿要言出如心,切莫再為過去的事情煩心了。不如待一切安定下來,為父再為我兒尋一門親事可好?”
蔡邕倒也知道,要讓一個心傷於過往情史的人徹底去了心病, 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重新去尋找一段新的幸福。
此時蔡邕既然開了口,自然會將之落實的。
“父親,女兒還是想陪著父親,忙時讀讀書,學學史,閑時可以和父親調調琴,已娛己身,至於其他,女兒卻是沒有那番心情!”
雖然蔡琰如此說,不過作為父親,蔡邕如何能夠讓她如此,若是照著蔡琰的說法去活,豈不耽誤了她一生。
不過蔡邕倒也知道,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著急的。畢竟感情上的事情,是勉強不得。
他既然已經給女兒造成了一次傷害,雖然並非他的本意,可是事實終究是事實,他確實已經下了決心,要給自己女兒去找到一份她心意的幸福。
“即便沒有什麽心情,也不能整天悶在屋內。不妨你有心情的時候,出來走走。我們父女受了人家的搭救之恩,卻無以為報,如今張將軍遠行安邑,此間事務都由荀先生處置。我們要不也去幫些忙,雖不能理民,但是寫寫算算,你我父女二人當還是可以的吧!”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首陽山下的人們發現在那位處事公正而精到的荀先生的身邊竟是多了一位老人家和一位美少女,這新出現的兩位倒也幫著大家辦了不少的好事。
而且有細心的人也發現了,就在這兩位出現以後,荀先生的嘴角比以往更多了幾分笑意,貌似有什麽好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