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歐陽振邦打倒的家夥這時爬了起來,看了陳紅彬一眼,委屈的大喊:“陳叔,他打我了,他打我了。”
陳紅彬一句話不說,過去拎著他的衣領子提起,另一隻手伸手給他一個大耳刮子:“我說多少次了,讓你們注意,以為家裡有點錢就天下無敵了,一天的冒充高手,我告訴你,他打你是輕的,如果手上不留情,你現在動也不能動。”
那家夥嚇了一跳,低眉順眼的看了看歐陽振邦,歐陽振邦呵呵一笑:“那什麽,陳哥,你別這樣,還是孩子。”
這夥人心裡這個氣,歐陽振邦看著也就跟他們一樣大,不但跟陳紅彬平起平坐,還把他們當孩子,這家夥是誰啊?
陳紅彬想了想,哈哈大笑,把這人扔地上喊道:“快滾,別讓我生氣,真是的,丟人呢。”
這幾個人還真聽他的,爬起來就走,再不回一下頭。
歐陽振邦心裡這個奇怪:“陳哥,行啊,看來這一塊你是大拿啊,誰都怕你。”
陳紅彬一笑,突然臉色非常嚴肅,歐陽振邦一看,以為陳紅彬要說正事了,就說道:“陳哥,這裡人多。”
陳紅彬一擺手:“你小子,多不地道,蘇晨風是暖暖的叔叔,你卻喊我哥,這樣我就比風子小了一輩,你怎麽這麽壞呢?這要傳出去,我在部隊裡可怎麽混?”
歐陽振邦一陣氣結,合著陳紅彬臉色嚴肅的跟個猴屁股一樣就為了這件事?真讓人哭笑不得。
“陳哥,這件事咱們以後說,我是真有急事。”
陳紅彬不依不饒,歐陽振邦臉色變了變,陳紅彬擺手:“跟我上來。”
歐陽振邦拉著蘇小暖跟陳紅彬上樓,在陳紅彬辦公室裡坐下直接說道:“我想從廖菲手裡救一個人。”
陳紅彬一時沒聽清:“你說從什麽地方救一個人?”
“廖菲手裡。”
陳紅彬眼珠子差點給瞪出來:“你瘋了?廖菲什麽人?國安局行動處主任,她老爹是誰我就不用跟你說了吧?讓她抓的人別說有罪,沒罪也不是我們能救出來的。”
蘇小暖也大吃一驚,手足無措的看著歐陽振邦。
歐陽振邦一臉的堅決:“陳哥,這個人,必須救。”
陳紅彬苦笑:“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振邦啊,我以一個豐富經驗者告訴你,不要跟她做對,對你沒好處。”
歐陽振邦還是兩眼直視陳紅彬:“這個人,我一定要救。”
陳紅彬突然擺手:“他媽的,是什麽人這麽重要?”
“你還記得美國的那次爆炸嗎?”
陳紅彬點頭,歐陽振邦又說:“就是後來找飛機送我們回來的那個人。”
陳紅彬一下想起來了,不解的看著歐陽振邦:“他不是在美國嗎?怎麽被廖菲抓了?”
歐陽振邦擺手:“一言難盡,他在香港幫我做點事,就被廖菲抓起來了。”
陳紅彬這時明白了,歐陽振邦救這個人救定了,可是,這不好救啊,陳紅彬不敢答應。
搓著手,陳紅彬說道:“振邦啊,不是紅彬膽小,可你知道,這種事,並不是誰想碰就能碰的,我建議你不要私自行動,找找老謝吧。”
歐陽振邦沒有埋怨陳紅彬,站起一笑:“好的老陳,我明白了。”
他說完拉著蘇小暖就走,到了門口,陳紅彬突然說道:“啊,還有件事,你先前打電話的事,那個小女孩找到了。”
歐陽振邦一愣,回頭看著陳紅彬:“這麽速度?”
陳紅彬笑了:“巧合,你打電話時我在五環外做點事,碰巧了,這個小女孩住在一個酒店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女孩。”
歐陽振邦想了一下明白了,上次他跟保羅打時,就是在五環外一個酒店。
問了下陳紅彬,陳紅彬點頭:“沒錯,就這個酒店。”
歐陽振邦點頭拉著蘇小暖就走,陳紅彬還在後面大喊:“要小心呀。”
兩人出去,打了輛車,直奔五環。
此時。
京都
位置不明。
某小院內。
小院是個四合院,天井不大,房子也挺舊的,看樣子,這裡也快拆了。
廖菲在小院門前下車,車直接開走,廖菲走進小院。
到了天井,廖菲回頭看了一下,然後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裡什麽也沒有,就有個直接向下的水泥階梯,廖菲走了下去。
下去十幾米,一個大約有八十平的空間出現,裡面吊著很多燈,所以這裡一點也不黑。
保羅坐在正中間的一張椅子上,身上上著背銬,他的身邊,站著兩個小夥,平頭,身強力壯。
倆小夥見廖菲進來,都點頭問好。廖菲點著頭到了保羅身邊,從桌上拿起一疊資料,輕說道:“保羅,美國陸戰隊海豹突擊隊隊員,曾在阿富汗,伊拉克戰爭中戰績突出,特別是剛開始時的沙漠之盾時,保羅曾帶領一個小隊成功狙擊掉伊拉克超過他們幾倍的敵人,後來沙漠之盾升級成沙漠利劍時,保羅作戰和帶兵的天賦被完全展現,戰爭全面升級,沙漠風暴行動時,保羅的沉著冷靜和堅韌不拔讓敵人聞風喪膽,許多隊友曾把保羅比做沙漠裡的王者,認為他天生就是為沙漠準備的,整個戰爭時期,保羅被稱為戰爭機器。
戰爭結束,保羅被收回兵牌,從此消失,然後,殺手鬼影開始在殺手界出現。”
廖菲邊讀邊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保羅,保羅低著頭一動不動。
廖菲一笑:“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被收回兵牌?”
保羅不答,廖菲也不生氣:“世界上,很多優秀的特工都是沒有身份的,也許,這樣做是為了更好的為你掩護。”
保羅抬頭,看著廖菲:“我不是特工。”
廖菲攤手:“你覺得我會信嗎?”
“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
廖菲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挺能扛,可是,我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們這樣的人……”
保羅咧嘴一笑:“沒收兵牌,是因為我對戰爭產生懷疑,做殺手,是因為我想給一個女孩好的未來,就是這樣。”
廖菲愣了愣,保羅卻再不說一句話,廖菲又問了半天,保羅像睡著了一樣,廖菲站起,對著一邊的小夥一點頭:“催眠審訊。”
說完這些,廖菲抽出一支筆轉身,用筆頂著自己的下巴,廖菲眼睛眯了起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振邦,你為什麽要找女孩?”
蘇小暖本著不懂就問的態度,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歐陽振邦一笑:“一句話說不清,但你只要知道,她是個孩子,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她需要人保護,以前保護她的是保羅,但保羅幫我時被廖菲抓了,現在,她想救保羅。”
蘇小暖驚呆了:“她一個?來京都救人?”
歐陽振邦苦笑:“她在香港已經殺了四個人。”
蘇小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突然問道:“她是保羅的什麽人?”
歐陽振邦一呆:“我不知道。”
蘇小暖自言自語:“不管她多小,她一定深愛著這個男人。”
歐陽振邦不得不驚訝於女人的敏感,但他卻有著深深的擔憂,為小穎擔心。
蘇小暖又輕聲自語:“只有愛,只有愛能讓人這麽瘋狂。”
歐陽振邦歎息:“他們不該有愛的。”
蘇小暖眼神迷離:“如果愛,請深愛,如放棄,要徹底。她一定是個可憐的女孩子。”
兩人趕到五環外,找到酒店,在前台問了一下,的確有這麽一個女孩入住,歐陽振邦歎氣,小穎槍法準,可太小了,這麽容易就找到,太大意了。
他其實沒想過,小穎沒想過要藏起來,她來,就是帶著一往無前的精神,死,對這個女孩來說,從來都不遙遠,甚至近到觸手可及。
小穎不怕死,她怕沒有愛。
但兩人上去卻撲了一空,房間裡並沒有人,掃了一眼房間,裡面沒有任何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心裡暗叫糟糕,拉著蘇小暖就向外走。
蘇小暖感覺莫名其妙:“怎麽了?”
“感覺很糟糕,她怕是已經開始行動了。”
兩人出去,上車,歐陽振邦馬上開始思考。
小穎認得廖菲的樣子,但她不知道廖菲是做什麽的,保羅軍人出身,小穎從他身上學到的,一定不只是開槍,這樣的情況下,小穎會到什麽地方找?一定是國家安全部門,如果是這樣,那小穎就不是太小,而是太聰明了,歐陽振邦出了身冷汗,他想到了小穎的槍法,如果她想殺廖菲,那廖菲的頭會在她的狙擊槍下變成一個血葫蘆。
如果她一旦殺了廖菲,這件事將徹底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別說他,任何人不可能救保羅和小穎出來。
那樣的話,這件事將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不知道為什麽,歐陽振邦突然想到了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最後的畫面,悲劇,他要阻止這出悲劇上演。
不在猶豫,他馬上拿出電話撥廖菲的號,但卻顯示不服務區,急了一頭汗,他又打給蘇林,一句話:“我要馬上見到廖菲。”
蘇林掛了,一分鍾後打來,也是一句話:“找不到,廖天河也找不到。”
心裡大急,他讓司機馬上向國安局方向趕,他怕小穎殺了廖菲,而這對小穎來說,並不是不可能的。
廖菲沉默著看著保羅,保羅受到了催眠,眼神迷離。
“保羅,你接近歐陽振邦有什麽目的?”
廖菲問。
保羅扭了下頭:“我是來殺他的,但被他打敗,他放了我,我們成了朋友。”
“你這次在香港是做什麽?是不是想得到文件?”
“我在幫歐陽振邦,因為他想得到文件。”
“你是不是有任務在身?你是特工嗎?”
保羅搖頭:“不是, 我不是,我現在什麽也不是,我隻想把小穎養大,給她一個未來。”
“小穎是誰?”
“我女兒。”
廖菲問了半天,保羅卻說得滴水不漏,廖菲很失望。
接下來又問了一些,但保羅卻一直在說自己被沒收了軍牌,什麽也不是了。
廖菲見問不出什麽,對兩人點了下頭,自己轉身要出去,廖菲剛走到門邊,保羅突然抬頭:“不管你是誰,我要求你小心,因為我怕小女孩會來殺你,殺了你,她也要死,我不想她死。”
廖菲冷笑,大步出去。
出了院子,車又回來了,剛坐上車,她的電話就響了,接聽,傳來歐陽振邦焦急的聲音:“廖菲,你在什麽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