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小姐,我們已經到達南京城了。”一路兼程,日夜不停歇,川島芳子和川崎朝田總算來到已被日軍佔領長達半個多月的南京城。
“等一下,你立即去聯絡第16師團和第114師團長官。請他們能夠派遣憲兵配合我們進行調查工作。”川島芳子仍舊坐在轎車中,隔著車窗瞅了一眼聞名已久的中華古城,但卻並未下車。
“是,屬下這就去辦。”川崎朝田領命後,駕駛汽車向著城內開去,他必須優先安頓好芳子小姐,在去聯絡各位帝國的師團長。
插著膏藥旗的轎車,大搖大擺的通過了城外衛兵的檢查,駛入城內。
……
第16師團指揮所。
“你是特高科的人,想必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調查谷壽夫中將被刺殺一案吧。”中島今朝吾中將並不怎麽待見情報組織的人員,對他而言,在帝國最值得尊敬、地位最高的則是敢於衝在第一線的勇士,躲藏在陰暗處、見不得光的情報人員,根本就不可能與崇高的武士平起平坐。
“是的,中將閣下,希望貴師團可以向特高科提供一些幫助。”川崎朝田相當有禮貌的向中島今朝吾中將懇求。
“這個,恐怖不行,南京戰役剛剛結束,兵力都很匱乏,加上後續大本營的補充兵員還沒有到齊,現在抽調兵力,無疑是在降低防禦,很可能讓敵人抓住有利時機,進而發起反擊。要不你去第114師團末松茂治中將那裡問問,他的兵力比我充足許多,應該可以幫助到特高科。”中島今朝吾中將擺明不借人,而且很直接的下達逐客令,對他而言,谷壽夫的死是有利於他的,將來佔領南京的功勞,勢必會多瓜分一些。
“這……”川崎朝田萬萬沒想到會吃個閉門羹,暗自握緊拳頭,極力克制此時心中不滿,但表面功夫及語氣卻絲毫沒有表露,仍舊是開始的態度,“實在可惜,雖然未能如願獲得幫助,但是仍舊要感謝將軍閣下的建議。”
……
第114師團指揮所。
“啊呀,是特高科的人,來南京是準備進行什麽行動?方便透露下嗎?”末松茂治中將顯得額外熱情,這讓川崎朝田有些飄飄然,果然末松茂治中將很容易打交道。
“是的,中將閣下,此次前來是為了調查谷壽夫將軍遇害的真相,盡早將殺人者鎖定,然後由帝國安排得力武士,能更好的對付這個人性泯滅的殺手。”川崎朝田表露出一副義正辭嚴的姿態,絲毫不覺得侵略者是錯誤的,更沒悟出“殺人者,人恆殺之”的道理。
“恩,這個是必須的。同為帝國辦事,那我能提供些什麽幫助?”末松茂治中將一副認真、關切的表情,似乎此事不給與幫助簡直天理難容。
“中將閣下能否提供些兵力給特高科,因為此次,我們是秘密前來,所以很多地方不便於拋頭露面。”川崎朝田講的的確是大實話,作為刺探及潛伏到敵人信息機構獲取情報的特高科,身份越隱蔽越安全。
“哎,這恐怕……”末松茂治搖了搖頭,苦著臉,仿佛便秘多年一樣,“實在抱歉啊!”
川崎朝田有些不知所措,怎麽這些帝國是團長們,一個個都如此不配合,借調人手也不會罷了你們軍權,至於這麽敏感嗎?“那敢問將軍,是否有苦衷?”
“你才來南京,可能有所不知,最近第114師團受到北岸支那軍隊狡猾的襲擊,死傷了不少士兵,剛向軍部申報了後備兵員,空缺太多,人手不足啊。”末松茂治中將一邊苦訴失敗帶來的影響,一邊將問題又甩給了軍部大佬們,補給後備兵力不給力,意圖告訴川崎朝田,你要人我沒意見,可問題是我手上的人還沒到位,所以,借人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難道將軍就不能通融下嗎?”川崎朝田還在嘗試最後一絲可能,他可不想無功而返。
“真的是辦不到啊。”末松茂治中將一臉愧疚模樣,語氣十分堅定。
……
“芳子小姐,情況就是這樣。”川崎朝田沒借到一兵一卒,無奈下回到駐南京日本大使館後,剛向川島芳子匯報完此行遭遇。
川島芳子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這群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的野蠻人都只顧著自己利益,天天喊著為帝國效力都只不過是虛偽之詞,死了活該。”
“可現在我們缺少人手,又不能經常以真實身份暴露,這不利於開展谷壽夫將軍被刺的調查工作。”川崎朝田低垂著腦袋,他就知道此次到南京是個錯誤的決定。
“現在指望不上這些野蠻人,只能冒一下險,你先等著,我先換身衣服。”川島芳子站起身,轉入內室,不一會兒功夫,從內室走出來一位身著男士呢絨大衣的紳士。
“你是?”川崎朝田瞪大雙眼,一時間沒認出來,反覆確認後才喊道,“芳子小姐?”
“恩,這裝備還行吧,如果你都不能第一眼看出來是我,說明這身裝扮還是可以瞞過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我們出發吧。”川島芳子對自己的裝扮極其自信,因為她喜歡用男裝來掩飾身為女人的事實。
實際上,川島芳子換不換裝束,都是件相當危險的事,她作為特高科的頂級特工,早就在軍統情報機構的黑名單中掛上了號,好幾次戴笠都錯過機會消滅了她,只是現在所掌握的信息還不夠充分而已。
另外,川島芳子還有一個自稱金壁輝的身份,金壁輝對外公布是男子身份,所以,軍統經常被虛晃一槍,很難鎖定川島芳子。
致使川島芳子這麽偏好男性身份,主要原因是,她在17歲那年的一番難忘經歷,其養父川島浪速對她實施了獸行侵害,讓她徹底厭惡自身是女子的事實。
……
谷壽夫被殺死的房間,一直就沒有人再進去過,半個多月的時間,讓地板上鋪滿了灰塵。
川島芳子和川崎朝田剛踏進房間,迎面撲來的是刺鼻的粉塵與淡淡的血腥混合的氣味。
川崎朝田不自覺地用手帕捂住口鼻,抵擋屋內的氣味,而川島芳子卻視若無物,徑直走到辦公桌前。
“川崎君,將軍的遺體安排在哪兒?”川島芳子一根手指抹辦公桌面,發現桌面上已經乾涸的血滴,腦中思考著什麽。
“應該放置在停屍房裡,沒得到松井閣下同意,肯定還不能火化。”川崎朝田回憶著相關信息,扮演著秘書的角色。
“恩,等一下去一趟停屍房,我想檢查下將軍屍體。”川島芳子繞到辦公桌另一邊,蹲下身,觀察到辦公桌下面有兩道明顯的鞋底印,這應該是谷壽夫死前掙扎時,雙腳猛蹬造成的。
川島芳子站起身,走到窗前,很仔細的觀察了下窗台,然後打開窗戶,將頭探出了出去,上下左右的檢查了一番,檢查的相當仔細,任何一絲細節都不曾放過。
“走,我們去停屍房。”川島芳子已將屋內的可疑處一一記下,現在需要最後確認下死者,才可以斷定,到底鬼狐是如何殺死谷壽夫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