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會長這次下達的黑龍令是什麽?”杏子調皮的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晃蕩兩條腿。
“杏子,這一次我們是在國外執行黑龍令,不比國內情況,還是需要謹慎行事,這一點應該不用我強調吧。”北條司仍舊是一張臭臉,不過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寒意,倒有幾分關切。
“北條司說的很對,不要因小失大。”流川平一郎從皮箱中拿出一封用蠟水封了口的黑色信封,當著北條司、杏子的面打開,緩緩念道,“此行任務屬絕密行動,務必秘密保護汪精衛等要員的生命安全,不得有誤。”
“汪精衛?他是什麽人?聽名字應該是支那人,憑什麽要我們去保護一個支那人?”杏子撅著嘴有些不樂意,自從成為黑龍會的暗武士,還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保護命令,保護對象還是視為敵人的支那人。
“命令就是命令,難道你忘記了暗武士的行動準則了嗎?”流川平一郎板著臉,雖然他也相當不願意替支那人當保鏢,但行動內容既然如此,就必須執行到底,否則會破壞暗武士的信譽,一旦損失信譽,他們三人也將受到暗武士組織的嚴懲,可能到那時候製裁他們的將會是他們的師傅,暗武士的總教頭。
“我就是隨口說說,抱怨下也不行啊!”杏子當然知道不執行的嚴重後果,但嘴巴仍舊硬扛著。
“等下我和北條司出去一趟,跟接頭人接洽,你老實呆在這裡,哪裡都不能去,明白不?”流川平一郎擺出命令的姿態,嚴厲要求道。
“我知道了。”杏子打小就怕流川平一郎師兄,除了他是師兄的身份外,杏子還一直暗戀喜歡著他,所以,天不怕地不怕被師傅寵壞的杏子只聽流川平一郎一個人的話。
……
“嗶唔……”一隻青瓷花紋的茶杯被摔碰的四分五裂,而始作俑者卻咆哮著對著一名下屬怒罵道,“你是蠢貨啊,腦袋長在豬身上了,日寇都派人來到上海準備開始實施黑龍保護計劃,你卻告訴我還不清楚保護的對象是誰?”
“老板,日寇的防范十分縝密,為了調查此事,已經損失了七、八名弟兄,可我們還沒打探到具體的消息。”這名下屬低垂著腦袋,自認冤枉的向著戴笠戴老板解釋道。
“你們沒有讓零一號參與行動,而暴露身份吧?”戴笠發泄完怒火,回復了些理智。
“這倒沒有,再說零一號也只聽從老板的命令,我們哪裡調的動!”
“記住,零一號的任務不是為了處理此事,他的任務絕對不能被改變,另外,你再調派人手將黑龍會派來的保鏢給我盯緊了,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戴笠點燃一支煙,瞌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灼熱的氣體刺激著他的肺,讓他略微提了下神。
“老板,手下們還發現一個新情況。”這名中山裝的下屬,這才憶起其手下收集匯報上來的報告中提到的一個細節,但在剛才戴老板怒火全開的狀態下,他差點都被駭忘記了。
“說。”戴笠將剛點燃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中,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看著初春萬物複生的景色。
“手下們發現日寇最早派遣到上海三十人的武士團,好像取消了原定計劃,而是準備北上配合日寇新組建的派遣軍,同時,在黃浦江裡我們找到柳生丸的屍體。”
“查出具體死因沒有?”戴老板也想不出什麽人會殺死一名劍道出眾的流派少主。
“檢查後並沒有發現明顯的銳器致命傷,只有頭頂處有鈍擊致命傷,頭骨幾乎全都碎裂。”
下屬的一番匯報,讓戴笠也有些拿捏不定,陷入沉思。
按道理說,駐上海的軍統情報機關,在沒有收到上級指示前,是絕不會出手殺人,這會暴露其存在的。
可柳生丸作為日寇國內首屈一指的劍道流派的少主,竟然被人給殺死,死因太過蹊蹺,從手法上看,不像是軍統情報機關的人做出來的。
“另外,還有疑點,屬下不敢妄論,據一直負責監視柳生丸的人員匯報說,柳生丸那一向不離手的名劍堀川國廣,並沒有在附近找到。而據另一名負責監視黑龍保護計劃的成員匯報上來的信息說,曾發現三人組中有一名東瀛女子出入領事館時,身上佩戴著一把品相與堀川國廣很接近的武士刀……”
“很明顯,這是日寇窩裡反。既然三人可以輕易殺死柳生丸,就說明三人的武力絕對不會低於柳生丸,你們也需要注意自身安全,別被敵人反追蹤而暴露了軍統在上海的據點,軍統情報局的規矩你應該很清楚。”戴笠背著手,但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這名下屬感到一陣寒意。
“屬下明白,一定不會讓這類事情發生。”下屬的鬢角流下一滴汗珠,他實在不願意受到情報局的處罰,那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
“師兄,這幾日監視我們的人都消失了。”杏子小聲地向流川平一郎問道。
“他們沒有消失,只不過改變了監視的方式。這都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明日我們就啟程去重慶, 這是你們在華期間新的身份。記住,出了上海我們就不能再用日語交流,全部該說支那語。”流川平一郎分別將新的通行證交給杏子和北條司。
“這名字能不能換一個?”杏子一看通行證上的名字,一臉不樂意。
“難道你還真想成為支那人?”流川平一郎一句話就堵上杏子的嘴。
不過,杏子還是自言自語,細聲的說了一句,“桂花,這名字真的很土冒。”
北條司聽到杏子的話,橫了一眼,“你的名字可比我的強多了。”
杏子一聽,煞有興趣探過腦袋,瞟了眼,北條司手中的通訊證,只見姓名一欄上寫明,“史政鄉”。
杏子默默念了幾遍,“噗呲”笑開了花,“二師兄,你真的是很……,哈哈。”
北條司強忍下打人的念頭,用力的合上通信證,轉身離去,杏子跟在他後面,還不時說笑著。
流川平一郎目送兩人離開,這才偷偷打開自己的通信證,看了一眼讓他抓狂的名字,“秦壽生”。
“該死的山頭近二,簡直不得好死。”
因為,流川平一郎三人的證件都是通過山頭近二弄到手的。而山頭近二最近才得知幼時好友柳生丸被三人殺死,雖然,苟且求生一向是山頭近二的生存理念,但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他自知自己沒有實力替好友報仇,只能通過一些不入流的方式來惡心三人。